许箐箐第二天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她闭着眼,用被子捂住脸,不愿意去开门,突然,她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家里没人啊,这诡异的敲门声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一下子把被子掀开,额头上像被撞过一样,有点疼,她抬起头,好嘛,这根本就不是她家里,陌生的天花板和被子,依稀还闻到了香草的味道,她终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她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许箐箐被那阵敲门声搞得七上八下。
不过绑匪会给她住这么好的房间么?
抱着这个念头,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光着脚丫,来到木门前。
紧接着慢慢地推开,一个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周姨?您怎么在这里?”
来的人就是沈砚洲奶奶过寿辰时,带她进天院的周姨。
而周姨看到是她后,也很惊讶。
两人面面相觑,周姨手上还用托盘装着一份经典的西式早餐,看上去格外有食欲。
“沈先生让我过来的,他不在这里吗?”
“沈砚洲?”许箐箐迟疑了几秒,“我没看到他啊。”
周姨明显愣住了,忽然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笑出了声,“那这份早餐就给许小姐了,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没等许箐箐反应过来,她把那份精致的早餐放在了床头柜上。
“哎...周...”她话还没说完,周姨已经走掉顺便帮她把房门关好,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一条干净的衬衫连衣裙,它被叠起来,乖乖的放在她的枕头边。
许箐箐心里有很多疑惑,她轻轻抚摸着那条裙子,衣服内的标签已经褪色,她再熟悉不过,那是之前在逛街的时候落下的衬衫连衣裙。
她闻到了自己身上浓重的酒味,可她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看着那件连衣裙,眼神复杂了许多。
哎,不管了,先去洗个澡把这身有浓重酒味的衣裳换下来,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味道了。
刚才观察过了,这件卧室还连着浴室。
等她舒舒服服泡完澡,换完干净的裙子后,吃掉了那份早餐。
许箐箐走到窗边,拉开蕾丝边的帘子,清爽的微风拂过脸颊。
外面的景色很美,泛黄的树叶挂在枝头,飘落在喷泉里的枯叶在水中荡起层层涟漪,车水马龙的街道走过行人,以及纷飞的落叶,在这里能俯视京城很大一片的建筑物,巨大的LED屏播放着现在最流行的电视剧剧照。
她觉得有些眼熟。
不远处的挂钟敲响钟声,那是挂钟指针到九点发出的响声。
脑海忽然想起,昨天来过这个地方。
是罗曼蒂克!
她瞳孔微缩,连忙拿出手机,给夏陵发了一条短信。
【夏陵,谢谢你送我回来】
毫无疑问,这里的礼堂肯定是夏陵的,不然他不可能出入这么自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姨会在这里,等一下去问问好了。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等手机息屏了也没看见他的回复。
突然,手机一亮。
【叮——】
【您有一条新的消息】
许箐箐划开屏幕,点击那条短信。
【你没事就去看看眼睛,医院离这里很近】
她微微一愣,她没有给谁备注的习惯,每次识别都是往上翻聊天记录。
很快,她找到了前不久沈砚洲发来的短信。
所以...这是沈砚洲!!
她的脸瞬间涨红,好尴尬,发错人了。
对面紧接着又发了过来。
【已读不回?】
许箐箐急忙按下返回键,回到主屏幕。
心脏还在狂跳,她以后一定要养成写备注的习惯!!
“沈砚洲,你不打了?”
夏陵用巧粉擦了擦球杆,见沈砚洲从刚刚就开始看手机。
“哎,不打了。”沈砚洲随手把秋杆乱扔在球桌上,碰巧碰到一颗球,惯性让它和另一颗球相撞,发出闷闷的撞球声。
“你昨天见过许箐箐了?”他靠在黑柱上,带着些疑惑看着夏陵。
“你怎么知道?”夏陵一边回答道,一边瞄准白球,找好角度,手臂发力,一杆进洞,“我让她帮我和尹北弹了首曲子,怎么了?她不是跟你没关系嘛。”
“确实。”沈砚洲瞥向一边,“没关系。”
片刻后,沈砚洲又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之前问我要她的地址,就那么简单?就只是单纯的让她给你和尹北弹曲子?”
“怎么?不行?”
“可以啊,我还以为你喜欢她。”沈砚洲紧拧的眉头忽然松懈。
“怎么可能,还是那句话,她不是跟你没关系嘛?要我给你算一卦么?找找你的姻缘在何方。”夏陵用杆对准白球,手腕发力。
【砰——】
一杆双球。
不同颜色的桌球进了球袋。
“不需要。”他的语气淡淡的,“你别太迷信这些东西,没用。”
“行行行。”夏陵敷衍道,他不会告诉沈砚洲,自己早就算过他的姻缘了,如果被沈砚洲知道,估计又会被他嘲笑一顿,什么狗屁玩意,果然不准,以后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没过一会,沈砚洲的手机震动了一会,有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扫了一眼来电人,他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有事赶紧说,给你三分钟。”沈砚洲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女仆装性感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贴心的给他递上一杯龙舌兰。
“嗯。”他接过酒,抿了一口。
这个通话长达十分钟,换做以前,他的耐心最多维持在三分钟,就给挂了,无论对方是谁,除了他奶奶。
“我知道了,会去的。”
最后以他这句话作为结尾,挂断了电话。
他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夏陵放下球杆,来到他面前,“这个电话很重要么?还能跟你通话十分钟。”
“市中心的商业街很多都是我家的产业,最近那里新修了个商厦,也不算新修,差不多半年了,说白了就是购物的,非要我去看看现场。”
“这个很正常啊,拖住你的不是这件事吧?”
“负责人说那天还有漫展,可以顺便看看女人的腿。”沈砚洲从衣服上方的口袋里拿出墨镜,慢悠悠地重新戴好,把衣领竖了起来。
“...漫展?”夏陵重复了一遍,他抬起眸,“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就是女人的腿?”
沈砚洲:“......”
而沈砚洲不知道的是,在他打电话的时候,许箐箐给他发了一条sorry的短信。
不过那条短信很快被负责人的声音压下去了。
许箐箐看着一直未读的短信,心里有些挫败。
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算了,不管了。
她的栗色长发湿漉漉,这里没有吹风机,她只好开着窗,让它自然风干。天气转凉,她打了个喷嚏。
收拾好后,她把餐具拿上,准备下楼。
往左走没几步发现了一个电梯,于是她又乖乖的等着电梯,她好奇的张望了下走廊,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很多知名画家的画都被挂在墙壁上,那些人物大多都是来自欧洲中世纪的名人,按道理在二战之后这些已经失踪了才对。
可现在却直接挂在这个不起眼的走廊上,她没有辨别真假的能力,不过再次看还是很震惊。
从走廊外可以看到下面所有的楼层,那些走廊,无一例外,都有字画。
说起来刚才在浴室,她好像看见了一个金色的...马桶??
等电梯到了,她挪步走了进去,电梯一共有五层,屏幕显示她就在第五层。
按下一楼的按键后,电梯门缓缓关闭。
到了一楼后,赫然进入视野的就是一颗金色的发财树,它的叶子是金色的,阳光的照耀下,还有泛着淡淡的光泽,摆在一楼中央,占据了十米的宽度,这棵树莫约三四米高,跟圣诞树一样,看上去就像假货。
周姨正在发财树下扫地,许箐箐快步走了过去,“周姨,这个盘子放在哪里?”
离近了才发现,这棵树...好像是真的?
许箐箐瞳孔微缩,她知道夏陵有钱,没想到有钱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这棵树是真的,那得花多少钱啊,要是假的,那叶子上面是黄金打造的粉末涂抹在上面的么?
“给我就好了。”周姨抹了抹额上的汗,她笑了笑,“许小姐,你来天院之后,我们家老太太一直记着您呢,什么时候再去一次啊?”
“有空一定会去的。”
“可别光说说啊。”
“对了,周姨,您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许箐箐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
“啊?”周姨似乎被她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懵逼,“老太太家没事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虽然沈家的人不经常来,总归还是有人打扫的。”
“沈家?”许箐箐愣住了。
“对啊,沈家,很早之前,沈砚洲的爷爷买下来送给他奶奶的,几十年啦,你瞧,这颗发财树就是沈砚洲爷爷花了十几个亿打造的纯金树。”周姨见她脸色不好,耐心询问道:“许小姐?你还好么?”
“噢噢!我很好,周姨,我昨天也来了,怎么没看见您啊?”
“这不是还有几个月过年了嘛,老太太一直催沈砚洲的父母赶紧回国,情绪很激动,我得在旁边看着点些。”
“原来是这样。”
“而且前天沈先生也打了招呼,说有个朋友要来借用一下这地方,让我不用一天都在天院和罗曼蒂克来回跑,呵呵,说我年纪大就不要那么劳累。”
周姨罢着手,许箐箐冒着冷汗点点头。
她拖着僵硬地步伐走了出去,昨天来罗曼蒂克的时候没有细逛,没发现这后面还有一条小道,连着这栋住宅。
这里的构造像是半弧,很大一部分都是被花花草草占据,灌溉草坪的喷头自动旋转,有些吵,唯一有着标志的建筑物就是那栋礼堂和后面富丽堂皇的宫邸。
走到喷泉那里的时候,她又打了个喷嚏,难道刚刚吹了会风感冒了?不会吧,概率这么低的么?
保安呆在黑色亭子里,他托着双下巴打着瞌睡,嘴巴一张一闭,许箐箐敲了敲透明的窗户,轻声道,“能帮我开开门么?”
保安吓了一跳,立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他扶好那顶帽子,扭过头看着许箐箐,“我昨天不是看到过你吗?你什么时候跑回来的,我咋没印象?”
“没有印象的不止你一个。”许箐箐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昨天她好像喝完酒就醉了,印象全无,难道断片了?
也不是不可能,可昨晚是谁送她来这里的?
夏陵么?不像啊,沈砚洲更不可能了,就他那脾气,看到自己都绕道走。
到底是谁啊?
“不会有鬼吧?”这个保安背后一凉,“这就是...鬼打墙??”
“......”
许箐箐深深吸了口气,展开笑容,“给我开门。”
铁门开了后,保安紧张的抖脚,毕竟是他亲眼看到这个小姑娘走了的啊,怎么又回来了??这里通过必须经过他这里的检查,可他确实没印象了,这个小姑娘也说没印象,真的不是闹鬼吗?
之前好像在一本恐怖小说看到过,如果怀疑她有问题,就悄悄在她虔诚的合上双手,如果她打了喷嚏,那就证明有问题!!
保安看着没走远的许箐箐,合上双手,一脸虔诚。
许箐箐又打了个喷嚏,伴随着嗓子还有些疼,这是感冒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