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目光，指尖不自觉地颤栗，迅速来到收银台，压住心底的情绪。
向销售人员缓缓说道，“我就要这套吧，麻烦帮我把标签取下来，不换了。”
“小洲哥哥，你在看什么？”
沈小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什么也没见着。
“没什么。”沈砚洲收回了视线，神色冷峻，“选好了么？”
“箐箐，看我这条怎么样？”杨季把自己手里的衣服给她瞅了一眼。
白色西装外套，上面还绣着一些花纹，这种服饰一般都是老年人才会喜欢的款式，杨季却认为很好看。
“老师喜欢就行。”许箐箐心不在焉，她是真的很想离开这家店，早知道就不来商业街了。
“真的么，那我买了。”
杨季也很满意自己的眼光，把手上这件西服递给销售员，“帮我包起来。”
杨季提着满满的购物袋，“行啦，走吧。”
“好。”
她没有看见沈砚洲的眼神，只见沈砚洲微微挑眉，对着沈小林说道，“你去下试衣间，里面是不是还有别人的衣服。”
沈小林呆住了，“嗯？”
“快去。”他低声催促道。
“...噢噢。”
女孩也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听他的话去到试衣间，一共有三间试衣间，前两间搜寻无果后，她挠挠头，不知道表哥在想什么。
她并不抱希望地拉开第三间试衣间的木门。
没过几分钟后，她出来后，手中多了件衬衫连衣裙。
她一脸疑惑，拿着衣服问道店员，“这是你们店里的衣服吗？”
“不是不是。”销售员摇摇头，继续低头记录着今天入库的衣物。
“小洲哥哥，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的衣服啊？”四周的人潮已去，现在的店内只有她和沈砚洲两个人，很明显有人忘记拿衣服了。
“都说了几遍了在外叫表哥。”
“表哥叫着多别扭啊，以前就叫你小洲哥哥了。”
“算了，随便你，这件衣服给我。”
“哎，等等。”沈小林一下子收回那件衬衫连衣裙，沈砚洲的手停在半空，她目光迟疑，“要不然还是放这里吧，失主回来还能找到。”
“...什么失主，就是个笨蛋忘记拿衣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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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商业街上，巷子里传来耳熟的流行音乐，脚下是由无数块红砖铺成的地面，上方有一层透明的玻璃，几个卡通气球飘在那里。
她们已经逛了一个多小时，手里都提满了购物袋。
杨季扭转了下手腕，有些酸痛。
“箐箐，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和沈砚洲买什么礼物呢。”
“不用买啦，我们什么都不缺的。”她摇摇头，要说真缺什么，那就是是沈砚洲缺心眼。
“那不行，怎么说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喏，就去那里吧。”
杨季在一家首饰店停下脚步，展示柜里面的首饰，无论是黄金还是银都在璀璨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礼仪小姐站在大门口，见杨季盯着一串项链若有所思，礼仪小姐挪开脚步走上前去。
“小姐，要进去看看我们店新品么？”
“嗯，你们店里有没有那种情侣款的项链？镯子也行。”
“有的，小姐请跟我来。”
许箐箐停在原地，杨老师压根没听进去她说的话。
透过玻璃，她无意的朝店里瞟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到底为什么又碰上沈砚洲了！！
商业街还能再小一点吗...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进店的时候，杨季这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背后的许箐箐驻留在首饰店前。
“走啊，箐箐，我给你挑些你喜欢的项链。”
“不用了！杨老师，里面有些闷，我还是在外面等您好了。”
“有么？”杨季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右脚试探性的跨进门店，发现确实有些闷，她转过头，“那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好。”
最近市里的天气也转凉，夜晚外面的温度直线下降。
许箐箐裹紧自己的衣服，身体下意识还以为穿的衬衫想把领口上的扣子合上，却摸到坚硬的小碎花。
脑海一阵白光闪过。
她好像...忘记把自己的衣服拿走了？
本来想回店里拿衣服，心里再三考虑后，还是算了。
一件衣服而已，丢了就丢了，又不是定制或者限量的，大不了再买一件。
就这样想着，她打消了念头。
她将视角重新挪到店里，挑首饰的人很多，今天七夕，有很多给女朋友选礼物的男孩。
“小洲哥哥，我也给你和嫂子选一样礼物呗，这个好看噢！”沈小林眨眨眼，示意让销售人员把那条情侣项链取出来。
“没必要，我和她不熟。”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选？最后还不是我出钱...”
“话可不能这样说。”沈小林看着手心的两条天鹅项链，做工细腻，中间镶嵌了一颗闪耀的钻石，“无论怎么说都是我的心意嘛。”
“小姐，你眼光真好，这种款式在咱们这京城里只有我们店里有，限量款的七夕项链，只有两份，是设计师抓住了现在年轻人当下的时尚需求才打造出来的情侣项链。”
销售员笑脸盈盈，解释道。
“欸，难怪这么贵呢。”沈小林看着玻璃展示柜里的价格，一条五位数，两条情侣款7.7万。
“那就帮我把这两条包装起来吧，还有之前要的黑蛇玉镯。”
“好嘞。”
杨季正愁找不到什么好的项链，在看首饰品的时候感觉什么都是千篇一律，没啥特别好看的。
刚刚碰巧听到销售员讲解那两条天鹅项链，搞得她也心痒痒。
主要还是听见了现在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在国外授课的时候，自己经常被设计学院的朋友说没有品味。
就在刚才她觉得那件西服很好看的时候，箐箐的眼神也不对劲，可她是真的觉得那件衣服好看，所以买了下来，要是跟着别人买，那应该错不了。
干脆买一样的。
“您好，这种天鹅款式的项链还有么？”杨季叫住另一个销售员。
“有的，最后一对情侣款了，在仓库里，我帮您拿出来。”她面前的销售员急匆匆的跑到仓库里，没过一会，她手上多了两个首饰盒。
“女士，需要我帮你讲解一下它的来历和意义么？”
“不用了，帮我包起来。”杨季盯着她，骤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这个是年轻人喜欢的款式吧？”
“当然！这是由我们的设计师亲手打造...”
“停停停，我知道了，帮我包起来。”
“好，女士麻烦跟我到收银台结账。”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许箐箐在首饰店门口的木椅上坐下，双手捧着一杯刚才礼仪小姐送来的热茶，指尖传递着温暖，散去了几分寒意。
她小口小口撮着。
温热的液体下肚，涩味在口腔蔓延开，许箐箐靠在木椅上，看着天上的朦胧的月亮。
“走啦箐箐，你在看什么呢？”杨季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除了手牵手的小情侣，其他啥也没有。
“噢噢，没什么，走吧，杨老师。”
“箐箐，这个是我给你买的礼物，你一定要收好，知道不，找个机会把另一半给沈砚洲哦。”杨季把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硬塞给许箐箐。
“...嗯。”许箐箐点点头。
在老师面前当然要这样说，至于交给沈砚洲，除非天塌了，不然她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的。
只是可惜这种昂贵的首饰，再也不会被打开。
“谢谢你，杨老师。”
看着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杨季微微一怔，过了许久，她轻声说道。
“箐箐，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年会和你妈妈吵架么？”
杨季找了个位置坐在她旁边。
“为什么？”
“因为我的家庭从小就让我学舞蹈。”杨季笑了笑，“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当一个人从小没有理想，没有想要完成的事，就会跟着别人的思想走。”
“我从小就跟着你妈妈练舞，大家都很看好我这个苗子，你妈妈也把我当作未来的接班人在培养。”
“以前的我没有接触过任何东西，我对什么都是麻木的，大家让我学舞蹈就学舞蹈，说我是你妈妈的接班人那我就拼命地学舞蹈。”
怀念以前的时光，杨季忽然感觉时间过的真是快。
“某一天，我有一个朋友，她送给了我一件成年的生日礼物，是钢琴，其实那个钢琴都算不上的个真正的钢琴啦。”
“那个电子小钢琴上只有几个键，发音也不准，给三岁孩子当生日礼物还差不多。”
“可我就是一眼就喜欢上了它，我瞒着父母和你妈妈每天晚上都在悄悄练琴。”
“只要是我白天听过的曲调，我都能在钢琴上弹出来，不看曲谱也能。”她双手搭在木椅上，仰着头，“唔...这大概就是天赋？”
“很多时候我们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无论是什么，所以能命运抗争的人并且成功的人，都是涅槃重生的凤凰。”
她侧过头看着许箐箐，“我是，你也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