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武的军营中,吕牧解下帅印,将其递给了坐在上首位置,通红着双眼的张佑仁。
在老余头穿云箭爆开的一瞬间,身处金陵的张佑仁也看到了前线战场的烽火。
几乎没有半秒的停留,张佑仁挚着金光便往灵山杀去。
要不是吕牧机警发现,将其截留下来,这货早已杀上灵山。
“我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准备,一炷香后我便杀上灵山。”
张佑仁将吕牧递来的帅印丢还,留下这一句话后,便将血红的眸子眯起,不再理会在场众人。
一炷香时间让他们处理好向佛教发动全面进攻的准备!
怎么能这么儿戏!
佛教的势力可比他们北武雄厚十倍不止,即使是向他们全面宣战,也应该抽出时间将计划慢慢捋出来。
吕牧还要再说,却被张佑仁震出帐外。
这一刻,吕牧真的想拍拍屁股走人。
可是不行,北武和他们天地剑桥学院现在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张佑仁一旦出事,北武群龙无首,他们自然也要变成了佛教和大秦砧板上的肉。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张佑仁这么冲动和没脑子呢!”
吕牧苦笑着摇头,面对如今的局面却没有一丝破局的办法。
“师傅,其实事情还远没到绝望的地步。”
一只手搭在了吕牧肩膀上,石开咧着嘴,笑眯眯地站到了吕牧身后。
“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吕牧拍走石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
石开耸了耸肩,伸出一根手指道:“师傅所忧者的不过是仓促发动战争,会让我们全军手忙脚乱、调令失配而已。”
“哼!这数十万大军的开拔调度,衣食住行,本就琐碎反复,非一时半会所能解决,纵然是优势方也不敢如此行事,何况我们还是劣势方。”
“其实师傅有没有想过我们大可不必全面推进攻。”石开摇头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任由里面那位去送死?”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凭张校长的实力,只要不死磕,灵山想留下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如果他要死磕呢?”
“那我们就给他一个不去死磕的理由呗。”
石开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实则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吕牧盯着石开的眼睛看了半晌,晒然一笑:“呵呵,这么骗他,难道你就不怕张佑仁生撕了你?”
“那到时就要拜托师傅了。”石开恭敬地弯腰行了一礼道。
“你还敢把算盘打到为师头上来!我可拦不住他。”吕牧佯装生气道。
“那我只好求仁得仁,为北武众生付出我这条微不足道的性命了。”石开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
两师徒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笑罢,双方沉默片刻,吕牧将手搭在了石开肩上:“你的性命可不是微不足道,我们学院派的未来还需要你来承载。”
石开对于吕牧的话并没有推诿和谦虚,这个时候的谦虚不但毫无意义,反而会给人不敢承担责任的形象。
吕牧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弟子:“说说吧,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我们不需要主动挑起和佛教的战争,我们只需要在行动中保下张校长便可。”
吕牧眼睛一亮:“说下去。”
石开自信一笑:“这一柱香时间里,我们只需调集北武所有高手,并取来北武库存中所有破禁的法器和符器。”
“只要我们能全身而退,这次的事件对我们学院派不但不会是坏事,还会是已经振奋军心好事。”
吕牧听石开说罢,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你小子,老夫还在想着怎么给事情填坑,你却连怎么把这件事发挥成积极作用都想到了,好,很好啊!”
“不过,调集高手之事还好说,破禁的法器和符器?”吕牧稍作皱眉。
“师傅放心,法器和符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约莫盏茶时间便可到达。”
石开拱手静立,给吕牧再吃了一颗定心丸。
老余头在的时候,他石开和史玉山还需要装装样子走个程序,现在老余头不在,张佑仁又突然发疯,北武后勤还不是他说了算?
早在老余头一意孤行去谈判的时候,史玉山早就防备着这一切的发生。
在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晕的时候,石开他们这个小团伙便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呵呵,也对,差点倒忘了你是北武小主,在北武联军的地位甚至比为师还高呐。”吕牧自嘲一笑。
“师傅永远是师傅,徒弟永远是徒弟。”石开低下眉眼。
吕牧看着石开谦卑的姿态,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拿起手中佩剑,用剑柄点在了石开的肩膀上。
这是!将石开当成了天地剑桥学院下一任的继承者。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石开对于吕牧而言只是连接天地剑桥学院与北武学院的纽带,收石开为徒不过是走个形式。
那么在今天之后,吕牧却是真真正正地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传人。
不是他吕牧善变,实在是凡事最怕有对比。
那些原本在他眼中剑桥学院的天之骄子,与石开一比,瞬间便成了臭鸡蛋烂番薯。
当他们还在象牙塔里畅想未来的时候,人家早已在动荡世界的大事件中扮演着无比重要的角色。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磅礴的金光从军帐中爆发开来,直射灵山而去。
早已集结在营帐中的北武联军各路好手也在吕牧石开的带领下衔尾跟随。
金光一路纵透碧空云海,眨眼间便跨越万里来到了灵山之前。
“放肆,谁人敢擅长灵山!”
察觉到强敌的到来,灵山绽开了漫山遍野的宝莲,无数佛徒端坐在宝莲之上怒目凝视着闯入者。
佛教护山大阵铺将开来,万千佛徒之力形成了坚韧的壁垒挡在张佑仁身前。
“把余烬还给我!”
张佑仁负着双手凝立于半空之中,语气就像吩咐一般,不带丝毫商榷的余地。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张校长!”燃灯古佛缓缓升起,根本没有给张佑仁留面子的打算。
先不说,余烬那老货不知被谁给掳走了,他们交不出人。
单就是张佑仁胆敢独闯灵山,他们便没有再放他回北武的道理。
张佑仁一死,北武就是一盘散山,到时还不是任他们搓圆捏扁。
灵山态度坚决,张佑仁却比他们更坚决。
一言不合便并指成刀,朝灵山的护教大阵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