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养夫

-娶妻娶贤,纳妾贪色。

一般人家娶媳妇,都希望自家儿媳贤惠持家,能旺山旺水旺财神,一路得贤内助,发家致富,开枝散叶。

只可惜啊,

我的媳妇还没过门,就巴不得我全家死光。

我叫李解,

92年生人,是个风水师。

因为打我出生的时候,正值雷霆暴雨。

旱了三年的陈家坳好不容易迎来了天降甘霖,没想到一场洪灾席卷了周围的十里八地,山呼海啸,伴随山神敲鼓,天灾人祸顷刻间淹没了我们这一地。

而恰好我娘难产。

那一夜,据说是山洪最凶的一天,密密麻麻的雷霆炸落,淹进陈家坳的洪水涨到了人的半截腰。山路不好走,请不到稳婆,当时给我接生的是我外婆,我娘好不容易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我生下来。

谁曾想,我刚呱呱落地,哇哇啼哭。

可那一嗓子,却如同雷公律令,早起还下的汹涌的暴雨就戛然而止,沉甸甸的雨云散去,日头出了三千里,火烧云映红了半片天空。

“麒麟儿,真龙子,这小子真是咱老李家的福星啊。真龙降世踏彩云,敢烧人间半边天,这小子未来了不得。”

“咱老李家一辈子干的都是逆着光的买卖,未来这小子能封侯拜相,那可真是咱家的祖坟冒青烟呐。”

我爹欣喜若狂,抱着我亲个不停。

可我外婆眉头紧皱,眼瞧着我爹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我就要去跟邻里街坊炫耀,和善了半辈子都没跟人红过脸的老太太一巴掌就抽在了他头上。

“麒麟儿,真龙子,咱老李家怕是八字里没那个福报。”

“大灾生大难,火烧半边天,这分量太重,咱们这老李家世代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甭说阴德阳寿留不住,而咱李家的小子怕是承不起这份恩泽啊。”

老太太叹息一声,呵斥我爹去外出去打听,问问周边有没有出啥事儿。

我爹不情不愿,刚得了我这么个大胖小子,他稀罕来来不及,哪里喜欢听老太太的风言风语?

可老太太执拗,偏要我爹问个清楚。

我爹拧不过,早起出门,抹黑才回来,只是他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刚进屋就坐在门槛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袋。

细问之下才知道。

一场山洪,山神重鼓,暴雨整整淹了六个县,洪水冲垮了八座桥,就连我们这村头村委也都受灾严重,就偏偏那山洪爆发,愣是没没过我们老李家的门槛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太太当即就打算卜算一卦。

我爹想要阻止,可拧不过,没人比他这个亲儿子更知道老太太的能耐。

当然也就没人比他更清楚,一生落挂三千三的老太太封卦之后再启龟甲,不吉利,也折阳寿。

可老太太心意已决。

当晚,她就起了八卦,用自己的心头血做引子,抹上了七枚铜钱。

没人知道老太太卜算的结果是什么,只是后来我听说,自老太太启卦之后,我爹足不出户在屋里关了三天,我娘抱着我哭天抹泪足足半月。

而自打我三岁的时候开始。

老太太就教我一些奇奇怪怪的本事,旁人家的孙子漫山遍地的野,树上掏鸟,河里捉虾,逍遥快活,可我终日被关在小小的院子里不得出去半步。

她教我的东西很杂,也很凌乱。

上至奇门八卦,玄门术法,下至命理堪舆,卜算龟甲,每一样都仔细教导,让我牢牢的记在心里。

我学不好,她就打我,连我娘都由着。

有时候打的狠了,老太太也会红了眼眶,她一手攥着鞋底子,一手紧紧的抱着我,告诉我说“李解啊,别怪奶,奶这是在为你挣这一条命啊。”

“真龙降世踏彩云,敢烧人间半边天,这分量太重了。”

“偏偏人有五弊,你命犯其三,若是没真本事护身,怕是过不了十八岁的坎子啊。奶心疼,你爹心疼,你娘也心疼,可我们娘仨这是逼不得已啊。”

那时候我还小,听不懂老太太的嘀咕,只觉得自个儿不能叫老人家失望。

于是,

我认真学,卖命看。

说来也奇怪,老太太教我的东西不算简单,说一句晦涩难懂也不为过,可偏偏我却学的很快,理由是,我三岁启蒙,五岁读八卦,六岁看易经,七岁易经能把玄门奇书撼龙经倒背如流。

当我八岁的时候,在学术上,我爹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常常三问之下被我弄的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是好。

而当我刚刚总角之年,就连老太太都望尘莫及。

我看得出来,除了一些隐秘的本事,老太太其实也没什么能交给我的了。

我出师那年,刚满十岁。

可没人想到,刚过了十岁的生日,我就生了一场大病。虽然没淋过雨,也没冻过伤,但一场高烧突如其来,整整烧了半个月。

而自打那一天起,我的身体每日愈下,很快就撑不住了。

小时候健壮的跟小牛犊子是的我,短短半月时间就瘦的只有皮包骨头了。

老太太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搂着高烧不退,烧成了皮包骨头的我,心疼的直掉眼泪,那是我头一次看到老李家的天哭。

而第二天一早,老太太就留了字条走了。

等到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那时候我骨瘦如柴,成了骷髅,连床都起不来。陡然听到我爹说我外婆回来了,我强撑着趴着窗框朝外瞧,可没成想,老太太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跟着她一起到了家门口的还有一辆豪车。

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手里领着一个年岁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娃娃。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娃娃。

粉雕玉琢,精致的如同瓷娃娃,比电视里的那些仙女都要好看。

老太太领着他们走进屋,冲我招了招手,随即便让中年人坐在主位上,怀中抱着好看的跟仙女是的女娃娃冲着我说,让我跪下。

“李解,打今儿个起,你就不是我们老李家的种了。”

“你给我记着,他叫韩秋生,往后是你爹,姑娘叫韩蕊蕊,是你媳妇。从今往后,你和我们老李家再也没有关系。”

“过来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