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义父。”
孙虎一看傻眼了,他还没说完呢,义父怎么这么着急,直接说这话了?
“怎么了?还有事?”
孙香主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孩儿,孩儿还有些话要说。”
孙虎结结巴巴道:
“那腾云城中,也不是一点儿兵力都没有,可能,可能还有百十来个官兵镇守。”
他知道现在说这话可能会让孙香主不悦,但是他不敢不说。
因为现在说,可能只是会被训斥一两句。
但等到自己这边因为自己没有说这些话而遭遇了巨大伤亡之后,那自己只怕就要被杀头了。
他其实心里还是挺清楚的。
“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
孙香主先是一呆,然后便是暴跳如雷,大骂道。
他刚说了那般豪气干云的话,结果被自家的义子给当头来了一棒。
这一下子打的可是够狠,就跟被抽了一个耳光似的,让他极没面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孙虎赶紧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脑袋撞在地上,怦然有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说孙虎又是为了给自己出主意,也不好太过责难于他。
他磕了几个头之后,孙香主便是让他起来。
“你确定里头只有百十人?”
孙香主问道。
这一次孙虎不敢多说了,道:“孩儿确定。”
他其实也不确定,但却不敢再说,生怕触怒孙香主。
反正在他看来,这个关碍不大。
孙香主不敢大意,又叫了许多人来,询问腾云城的情况。
北辰萧在这块儿名气很大,不少人都知道他,没费多大工夫就问出了许多情报来。
孙香主坐了回去,开始思考该怎么着把腾云城给拿下。
还是个王爷的地盘?听说这王爷还跟西岭州的刺史不对付。
这更要打了!
打下了一个王爷的地盘,那绝对能达到人尽皆知,朝野震动这个目的。
孙香主心思也是活络起来。
不过他虽然狠毒阴险,但却并不傻。
今日拜月教众在攻打汪集镇时候的表现,让他很是失望,甚至大动肝火。
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
那两个站在墙头上不断射箭,给己方带来了巨大伤亡的人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在战后他还专门问了汪集镇里的人这二位是什么来路。
他本以为这两个人来头很大,结果却没想到,得到的回答是,这两人是退下来的老卒,专门请来汪集镇当庄丁的教官的。
只是老卒而已,甚至连伍长都不是!
这一消息让孙香主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他之前从来没跟官兵正面打过交道,也没怎么把官兵放在眼里,这次一战才知道,原来自己手底下这些人和官兵的差距如此巨大!
当然,官兵并不都是这么精锐,废物的也不少。
但是听说,腾云城的人骁勇善战,都是一等一的精锐。
只怕,最差都是跟这两位一般吧?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消息可能就是,那北辰萧看来确实是带着精锐离开了。
最后,孙香主终于下了决定。
腾云城,是肯定要打的,那些粮食,绝对不容放过。
但是,这块骨头实在是太硬,放在最后打。
这段时日,先打其他的地方,壮大自身再说!
之后半个月,孙香主带领拜月教教众四处出击,先后攻破数个大镇,甚至还一度围攻县城。
自从连续攻打下来许多村镇之后,这几日,拜月教众一直按兵不动。
也不知道是在谋划着什么,而这一次骤然有了行动,顿时便牵扯了周围势力的视线。
而手下做出反应的,正是腾云城。
因为拜月教盘踞的位置方圆几十里之内,还剩余的最大势力,便是腾云城。
腾云城对此自然也是极为关切,早就派了斥候在周边日夜侦查。
斥候们还跟拜月教众发生了不止一次冲突,杀伤了对方一些人,自己则是没什么折损。
所以拜月教一动,腾云城的斥候们就把消息传了回去。
而这一日,拜月教前进的方向,赫然正是腾云城的方向!
杨楷等人得到消息之后,心情都是极为复杂。
一方面,所有人都是盼着能和拜月教打这么一场,仗着地利之便,将拜月教打痛,打的他们再也不敢来打腾云城的主意。
消除掉腾云城周围这片区域内的一个大患。
而另一方面,也都是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一战的后果会如何。
万一到时候没打过人家,反倒是把腾云城给丢了,杨楷等人都不敢想这个后果,
拜月教的消息不断传来,杨楷等人聚在一起,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并不是商量应该怎么办。
事实上,在拜月教起兵的消息刚刚传来的时候,腾云城众人就已经聚在一起。
商量好了应该怎么应对拜月教,万一拜月教打过来的话应该做哪些事。
该如何做都是商量好的,现在要说的,其实只是跟所有人说一声,该去做那些事情了。
“诸位,根据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拜月教贼人们已经动了,目标就是咱们腾云城。”
“声势颇大,现在确切数字还没传回来,不过起码三四千人是有的。”
杨楷面向众人道。
得知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很平静,并没什么诧异的。
因为这都是之前就已经猜到过的结果,都早有准备。
郑以台清了清嗓子,道:“那既然如此,就按照之前说的来吧!我先说说民事这块的。”
所有人齐齐点头。
北辰萧不在,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郑以台来决断的。
对于郑以台,这也是一件需要思虑的大事。
“第一,城外所有百姓都不动,下令给保长甲长,让他们安抚百姓,令所有人这几日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不得外出。”
“第二,城门不关,免得引起百姓恐慌。”
“第三,庄稼绝不提前收割,一面影响收成。”
郑以台说完,便看了一眼杨楷。
“你们军兵,这次要做的,就是两件事!”
“第一,便是御敌于河,许他们过河,但最多在河北三十丈之内,便会将他们击溃。”
“第二,绝不让他们烧毁庄稼,杀戮百姓,更不会让他们进入腾云城!”
杨楷道:“郑大人,若是做不到,我便自杀谢罪。”
至此所有人便散了,各自去做各自那一摊事情。
他们提的这几条,看似颇为滑稽。
因为这相当于是给自己套上了一个个的包袱,让自己不能尽情的施展手脚。
不迁走城外的百姓,就得留意着要保护百姓,就不能放任某一股拜月教众流窜进百姓聚居区。
而不抢割庄稼,则是会给拜月教教众放火烧毁庄稼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