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一片涨红,口中发出赫赫的声音,眼中终于也流露出了恐惧。
当然,伴随着恐惧的还有疑问,眼前这些军汉是什么来路,怎么行事这般大胆猖狂?
“差不多就行了,别真把人给掐死了。”
北辰萧淡淡道。
江常应了一声,一松手,那管事便是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下可是把他摔了个七荤八素,老腰还在石头台阶上垫了一下。
不过他已经顾不得疼了,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再看向江常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怨毒和畏惧。
不过方才在鬼门关上走了那一遭,让他知道,眼前这些人是真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这是真的敢杀人的。
是以他再不敢说话,只是咬着牙,心里暗暗发着狠。
“想什么呢?”
北辰萧打马来到台阶
“是不是在这盘算,到时候怎么着把我们一个个收拾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吧?”
那管事被他一语道破了心中所想,顿时一阵慌乱,赶紧摆手道:“没,小人怎么敢?”
“这区区一个府中的管事,都敢说出整死我的这种话,看来侯家,也实在是嚣张打的过了头,得管管了。”
“罢了,别人不敢管,管不了,那今日,我来管!”
北辰萧淡淡道。
“你方才羞辱我,羞辱我的手下,我的手下都是为国效力,拼死杀贼的好汉子,岂是你能轻易羞辱的?”
“饶你一条性命,不过却也要有些惩罚!”
北辰萧冲着江常扬了扬下巴,道:
“打断他一条腿。”
“是!”
江常舔了舔嘴唇,嘿然一笑,满脸兴奋的走上前去。
“啊,别,饶命啊!”
那管事惨叫起来。
江常跟没听见似的,大脚狠狠的往下一跺!
他是何等样强悍的气力,只听到一声喀喇喇的脆响,那管事的腿骨便是被他给生生的踩断。
这还不算完,江常有用脚在那骨头的断处来回碾着,疼的那管事一阵杀猪也似的惨嚎。
剧烈的疼痛让他直接晕了过去。
“废物!”
江常很是扫兴,一口浓痰吐在这管事的脸上,狠狠的骂了一句。
“行了,别磨蹭了,快点打开大门进去。”
北辰萧不耐烦的催促道。
“是!”
江常应了一声,从小门进去,然后从里头把大门给打开。
按照侯家的规矩,不是重大事件,这大门是不能开的。
因此这大门一年也开不了几次,不过北辰萧他们可是不管这个。
北辰萧直接策马上了台阶,那战马跨过高高的台阶,直接从大门冲了进去。
在他身后,一众亲兵也都冲了进来。
大门里头,是一个面积颇大的广场,青石铺的地面。
而此时,这小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着都是护院的打扮。
有的手里拿着哨棒,更有一些孔武有力的汉子,手中拿着刀。
他们本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大门这里,但一看见北辰萧等人策马而入的精悍姿态,顿时脸上便显出慌乱来。
侯家的人又不是聋子瞎子,刚才去开门的是侯家外院的一个二管事。
听到大门口的惨叫声,外援的大管事便知道事情不妙,立刻就召集了护院,聚在一起,准备去门口看个究竟。
却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出去,来人就已经杀了进来。
没错,就是杀进来,北辰萧等人现在的姿态,杀气十足,来势汹汹。
江常手一扬,被他打断了腿晕过去的外院二管事便是那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这一下摔得可是够重的,正好是正面朝下,脸重重的磕在地面上,一片血肉模糊。
嘴皮子撞在青石地面上,然后又撞在牙上,给磕成了两片烂肉,鼻子也塌了。
这一下倒是把他给摔醒了,不过一醒过来,疼痛立刻如潮水一般醒来。
脸上疼,胸口疼,腿上更疼,疼得他发出声声惨叫,让人听了心里都是一阵难受。
侯家众人噤若寒蝉,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
北辰萧打马在绕了个圈,看着那些持刀持棍的侯家护院,冷笑道:
“怎么,还想跟我们比划比划?”
“我告诉你们,昨夜贼军有三百,乱军有三百,本官带着几十个手下,硬是把他们给打出去了!杀伤近百人!你们,也想尝尝?”
那些护院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说话。
北辰萧策马向前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
“说啊!是不是想死?”
北辰萧忽然哐当一声拔出骑兵刀,怒声吼叫道:
“想死的话,成全你们!”
这一声愤怒的大吼如狮子吼一般,吓得那些人都是一个哆嗦。
有个家丁把手里的棍子扔下,已经尖叫,抱头便是逃窜。
有了他带头,那些护院转眼间也都是逃得一干二净。
他们素日里欺压百姓那是一把好手。
但是当面对北辰萧这等杀人甚多,杀气盈然的将领。
就仿若是看见了尸山血海扑面而来一般,吓得他们心胆惧丧,再也没有在这里站着的勇气!
只剩下一个人,年纪跟被打断腿的那位差不多。
但是身子矮胖,长得也白,看着却是颇为的富态。
他也是吓得瑟瑟发抖,却是强撑出镇定来,盯着北辰萧问道:
“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我知道,这是侯家。”
北辰萧不耐烦的摆摆手:
“你家家主是举人,你家二爷三爷都是进士,还都当官,你们侯家是此地豪族……你们侯家的人,也就这点倚靠了是不是?”
“难为你也没什么意思。”
北辰萧让一个亲兵下马,把他给拎起来,而后众人又是策马,过了广场,进入宽阔气派的正院。
方才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府里都传遍了。
北辰萧等人策马一路昂首过来,两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看,却是一个敢露头的都没有。
进了正院儿,还没到正厅,忽然正厅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华服中年男人在几个小厮的簇拥下大步走了出来,这中年人面如重枣,方面大眼,眉毛又粗又浓厚,很是威严。
他也不慌乱,也不动怒,或许是因为面前的人,还有这些人做的这些事,还不值得他动怒。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北辰萧,沉声道:“你是谁人?来此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