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有血,脑袋也被打破了,有鲜血流下来,言语凶狠,更是瞧着面色可怖。
江兆根本没想到她还会来这么一手,根本就来不及追上去。
他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其实身体素质也是很差。
被三姨太说的那句话气的浑身哆嗦,差点就一口老血喷出来。
三姨太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提着包袱正要走,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外面吵闹叫骂的声音陡然间变大了,然后便听到有小厮的哭喊声传来:“反贼杀进来了!”
早在江兆爬上树张望的时候,主簿衙的一个小侧门便是打开。
赵斓提着一个小包袱,在几个从人的簇拥下,快步走出来,急匆匆的朝着北辰萧的驻地走去。
自从贼军围城之后,赵斓便安排了两个人,让他们晚上就在自己房门外头守着,轮流守夜。
一旦听到什么动静,就立刻报告。
他早有预感,贼军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围城,定然是要出大事的!
今夜他忙活了一日,累得要死,吃了点东西刚睡下,就被安排的下人给叫起来了。
仔细听了片刻外头的动静,一句废话都没多说,拎着一个小包袱就跑。
他这几日都是和衣而眠,这会儿倒也省事了。
他住在主簿衙,照理说他的家属也都是应该住在里面的。
但赵斓早在前两日就把他们都给转移到城中另外的宅子里头,主簿衙里只住了他和几个伺候的下人。
金银细软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包了一个小包,就放在他的枕头边上。
这里头是赵斓最珍贵,最值钱的那些财产。
而后几个人从小门儿离开。
本来主簿衙只有一个门,是朝着县衙内部开的,并没有通向外面的侧门。
想出去,得先走前衙,然后从县衙大门出去才行。
但赵斓这个人,心思缜密,前几日就让人偷偷的打了个小门,为的就是方便逃跑。
他这事儿还是瞒着江兆的。
小门外头,就是大街。
从县衙出来,一直通到北城门的这条大街上很安静,除了他们这一行人之外,再看不到别人。
但隐隐约约的哭喊声却是不断传来,赵斓回头瞧了一眼,心里长长地吁了口气,暗道:
“娘的,可算是逃过这一劫了!幸亏老子走的快,要不然可真是要让人瓮中捉鳖了。”
夜色之中,分明能够看到,那一片不断接近的火把,距离县衙已经只有几十丈了。
用不了多一会儿,就能冲进县衙里头。
那些人发出一阵阵狂暴的叫喊喝骂,让人听了心里就是一阵冰凉。
真要是落到他们手里,只怕要被生生撕碎了吧!
心悸之余,脚底下更是飞快。
他的目标也很明确,去北边,去北辰萧的驻地,到了那里,才有活命的机会!
————
“杀!”
县衙大门紧闭,不过,这可拦不住已经两眼通红满肚子都是杀人欲望的士卒们!
方才刚来的时候,单熊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直接就吩咐几个士卒抬着一根木头过来。
那木头足有人腰粗细,表面光滑,似乎还刷了漆。
不过可能是因为年岁久远,上面的涂漆早就已经斑驳了。
不过无论表面怎么样,这木头却是足够结实,用来撞门是没问题的。
十来个士卒喊着号子,抱着大木狠狠的往县衙的大门上撞。
哐当一声巨响,大门剧烈的摇晃了一下,有尘土簌簌的掉了下来。
几下子之后,大门轰的一声,终于是被狠狠的撞开。
“杀!”
“杀了江兆那狗官!”
没等冯锆说话,一群士卒便是冲了进去。
他们之前多半是没来过县衙这种地方的,进来之后都是有些头大,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不过冯锆以前来过,而且还不止一次,便带着大伙绕过前衙,往后面走去。
一堆人直接冲后衙而去。
虽然门已经被关上,后面也被堵了重物,但防御力还是相当之可怜的。
都没用木头撞击,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卒上去狠狠的踹上几脚,大门便是洞开了。
前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自然是都躲起来了。
一群士兵涌了进来,然后人群分开,冯锆和单熊大步走进来。
进了这县衙后院,一想到待会儿就能斩杀了江兆,冯锆都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暴戾的吼叫道:“搜!搜出来的都给老子一刀杀了,一个不留!”
“是!”
士卒们吵吵嚷嚷着,朝着外院的那些房间奔去。
而冯锆和单熊两人,则是在一队士卒的簇拥下,直接进了内院。
内院儿面积不算小,中间一个院子,两边还各有一个偏院,用月洞门通着。
中间住的是三姨太,毕竟正室不在此处,她这个侍妾,可算是半个主人。
两个偏院里住着的,则是几个得宠的通房丫头。
冯锆等人一进去,便瞧见了一个女子,静静的站在阶下,正自向他们看过来。
火把把院子照得通亮,女子长得不错,极白。
身上简陋的衣服,也遮挡不住她的面容,脸上有些血迹,却给她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而且她安静婉约,面色从容,丝毫不见惊慌。
冯锆等人瞧见,都是不由得面色一滞。
他们中不少人,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子。
更让他们惊诧的是,这女子竟然毫不慌乱,遮莫是有着什么依仗?
冯锆正要说话,那女子却是提着一个小包袱走上前来,在五步之外停下,盈盈拜倒:
“小女子拜见将军!”
“你是?”
冯锆迟疑道。
他们这些乱军瞧见了一个如此绝色的女子,照理说这会儿冯锆等人应该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把她抓住然后狠狠的蹂躏才对。
但这女子方才实在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震撼,所以现在都有些不敢造次。
三姨太低着头,嘴角露出一抹谁也没看见的笑容。
她方才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便意识到自己是跑不掉了。
既然跑不掉,原来的计划不行了,那当然就要再想一个法子。
所以她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平复了一下心情,站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
果然,第一步是走对了,能够让那个领头的将军开口而不是上来直接动手,自己就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