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
太极殿内殿之中,李二慌张地跑了过来,拽着李渊衣袖,一手指着外面,怒斥道。
“这还能忍?瞧瞧那厮都嚣张成什么样了?裹挟民意,威胁父皇!李怀安最擅长的就是这样!今日之事已不是单纯地威胁了,他这是的公然造反啊!难道就这么算了?他不是想要去赵国逞英雄吗,那就让他去啊,父皇怎么不答应?”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传来。
李二被打得原地转了一圈,然后错愕的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父皇……”
李渊指着李二的鼻子,冷声道:“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陛下……”
外面,刘公公来了。
看了李二一眼,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李渊看了刘公公一眼,对于这位侍奉多年的太监,没有任何怀疑。
所有的事情也都不用避讳。
李渊继续指着李二,训斥道:“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你知道朕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废了多少功夫吗?不仅仅是太子,现在外界任何人再把你抓住,你就只能沦为傀儡!一个只能成为傀儡而活的人居然还敢来质问朕?你是不是想朕处死你?”
“父皇,儿臣,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李怀安太过分了!他以前不把儿臣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可现在连父皇,连父皇都快控制不住他了……”
啪!
又是一巴掌。
“谁说朕控制不住他的?”李渊气得吹起了胡子,“朕告诉你,只要朕在位一日,太子不管掌握了多少人,捏着多大的权力,太子永远都是太子,永远都不可能再往前一步!”
后殿再也没了声音。
李二识趣地退下了。
看似是自讨苦吃的建议,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太子所展现出来过多力量已经威胁到了皇位的稳固,没有哪个皇帝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只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
丞相府,后花园。
长孙莲跟两位族妹在小池边赏鱼,偶尔说几句话,显得十分亲切。
其实长孙莲对两位族妹都没印象,不知道哪位叔叔的女儿。
不过是因为太子妃的身份,现在处处都有人会巴结她。
太子妃早就习惯了,而且难得的是,在这么多巴结的声音中,长孙莲没有改变自我。
长孙莲还是长孙莲,没有任何变化。
“哎,莲儿还是个孩子,一点儿没变。”长孙无极轻轻说了一声。
李怀安笑道:“或许这就是我喜欢莲儿的地方,要做到保持本真很难的。”
小亭里,一老一少二人拿着棋在对弈。
长孙无极盯着棋盘愁眉不展,捏着一枚棋子却迟迟没有落下。
李怀安就轻松多了,目光不在棋盘上停留,一直盯着自己的太子妃,感觉莲儿哪怕是个背影,都要比棋盘好看得多。
长孙无极想了一刻钟,落子了,然后又说了一句:“陈家丫头还有多久生?”
“就这半个月了。”李怀安扫一眼棋盘,马上落子。
长孙无极又开始长考。
李怀安等了老半天,不见棋盘动静,抱怨一句:“岳丈大人,就一局棋而已,何必这么认真?”
“不是棋局,老夫在考虑别的。”
李怀安差点儿笑出声,这老家伙心眼儿可真小!
“岳丈大人,我知道,我跟莲儿会努力的,抱孩子是迟早的事。”
听完这话,长孙无极把棋子放在了棋盒,没有落子了。
“我输了,就算让老夫四子,老夫也不是你的对手。”
李怀安没脸没皮地笑着:“好说好说……”
“但是,朝堂之争不是棋局,棋力不能代表个人的从政或是军事能力。”长孙无极严肃下来,“今天你在朝堂上太激进了!皇上不会容忍的。”
“但他还是容忍了。”李怀安满不在乎。
“这次而已,下一次呢?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能次次都去拔皇上的胡子。不管是谁,皇上的毛都要顺着捋的。”
“岳丈大人,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个屁!”长孙无极见李怀安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因为声音太大,情绪过重,小池边赏景的三个女人都回头来看。
长孙无极赶紧压低声音:“老子……老夫跟你说清楚,长孙家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就是今日!他日你要造反,跟长孙家没关系!”
长孙无极压了一整天的脾气,眼看是要绷不住了。
连“老子”都出口了。
这个太子有多大胆,长孙无极摸不透。
就今日这阵仗下去,要不了半年,这狗太子真有可能造反了。
那时候长孙家怎么办?
万一失败,长孙家不是全部陪葬?
万一成功?
成功了也对长孙家没有好处。
长孙无极已是人臣极位,根本不需要什么高官厚禄。
长孙家现在只求名声,一个好名声。
但跟着太子去造反算好名声吗?
以后肯定会背骂名的。
而且长孙家要跟着去造反,长孙家的名单肯定会出现在太子之后的第一个。
枪打出头鸟,长孙家要倒霉的。
现在长孙无极是真担心,担心女婿忍不住,一步一步地压缩皇帝的生存空间,到最后引发为不可控制的状况。
长孙无极现在瞅了瞅死。
李怀安还在那没心没肺地笑。
长孙无极越想越气,再次怒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老夫提醒你,一定要有耐心,稳住别浪,就不会输。”
“岳丈大人,您看我像是那种很浪的人吗?”李怀安笑眯眯地问。
长孙无极等着一双牛眼,反问:“你还不够浪?老子……老夫要不见你朝堂的所作所为,信了也罢,就你今天这般,还不叫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