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叫上官无败的画师激动地都跪在了地上,看着素描所呈现出来的女子体态,简直惊为天人。
李怀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作画也是一样。不同的作画手法呈现出来的画面效果大为不同,不同的画法之间并无高下之分。你之所以见到素描觉得很惊艳,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所以感觉奇特。
其实素描作画源自于西方世界,跟我们原有的写意山水作比较是各有千秋。素描着重于写实,对于光线明暗、透视构图要求比较严格,而我们水墨画则更讲究意境和笔触,各有各的优点。本太子在作画的上的造诣有限,能展现的只是素描的一些粗浅技艺。真正跟你比较起来,其实还差得远。”
没有想到一向争强好胜的太子殿下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在场众人吃惊之余也逐渐感受到了如今新唐所呈现出之大国风范。
只有真正的大国才能主动承认自己的不足,才有底气展现自己的谦卑。
今日之新唐早已站在跟赵国平等的地位上了。
上官无败起身拱手,感慨万千,对着李怀安深深施了一礼。
李怀安却还没结束,对着赵国众人说道:“我很希望两国之间可以多一些类似的文化交流。正如作画,只有大家多交流才能取长补短,发现不足。看到好的东西,我们不要否定自身,更不要不屑他人。保持一颗平常心去学习,才是进步的开始。素描有素描的优势,可以将素描对结构的认知、对明暗的理解融入在我们的山水画作之中,形成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理论。除开作画,西方还有更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
“西方?”赵山河不解,为何李怀安总在强调西方?
“新唐的西方是赵国,赵国的西方又是什么?”
“吐蕃?”
“吐蕃的西方呢?”
赵山河无言以对,这的确是他未曾想过的事情。
吐蕃的西方又是什么?
西方的尽头在哪里?
李怀安继续说道:“我们五国所处的地方叫做亚洲,在亚洲的西面是非洲和欧洲,非洲多原始雨林,土著居民是黑皮肤黑眼睛,生活原始,物产丰富。而在欧洲,那里住着的人是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喜欢探索世界,科技发达,在未来可能会超越我们的科技,到时候可能结合五国之力也挡不住他们战舰大炮。”
“欧洲,非洲?黑人,白人?”赵山河听得瞪大了眼睛,“太子殿下,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李怀安看着苏未雨的表情,发现这妮子也陷入了沉思。
李怀安突然说这些也是有用意的。
他看过当今五国分布,赵国和秦国处在中原以西。
他们是镇守中原的重要之地,长久以来,五国纷争不断,从来没有一个国家一个势力注意过更西方的威胁。
李怀安此时旁敲侧击,希望赵国能多留心西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会有西方列强出现。
另一方面也是让赵国分心,让他们把更多心思放在西方,自然就不会有更多心思来关注新唐。
“这天下之大,远非你我所想所知那样,我们五国本是一个整体,有着相同的相貌,相同的文化,相同的信仰,本就该有更多的文化交流和人文关怀,而不是国与国之间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我觉得我们应该更提防外族入侵,所谓非我族内其心必异,不是说说而已。”
说着,李怀安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今日有所感慨主要还是因为方才听到三皇子连赵国以西有什么都不知道,不免让人心生忧患呐!”
赵山河听李怀安胡扯一番,居然被说得有些羞愧了,默默地低下了头。
至于赵国的其他人,无一例外都是露出惊讶之色,还带着些许崇拜,尤其是苏未雨,清澈的眸子中闪烁着耀眼的光彩,不敢相信传闻中的纨绔太子竟有着如此广博的见闻。好似天上地下都没有太子所不知的事情。
良久,赵山河抬头对着李怀安一拱手:“太子殿下,受教了。”
“好了,今日是宴席欢喜之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来来来,请诸位尝尝五粮液,还有这我新唐独有的菜肴。”
宴席终于开始,时间早就过了,从正午一直到了临近黄昏,在场所有人都饿得够呛。
李怀安又开始给赵山河讲解水煮鱼要怎么煮,酱油要如何提炼,甚至还讲到了精盐的提纯。
赵山河在一边听得是津津有味,感觉受益匪浅。
这才来新唐第二天,就感受到了新唐巨大的变化,喝了几口酒便有些热血澎湃了。
“此次回到赵国,我也要将赵国打造改变为今日新唐之模样。”赵山河打着酒嗝,一只手搭在李怀安肩上,看着跟亲兄弟一样。
说着说着,赵山河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幽幽一声长叹,“哎!说来容易,但我哪有太子这样的条件?”
“嗯?此话何意?”
“太子在新唐是太子,我赵山河在赵国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甚至连一个正常的皇室都算不上!纵然见识了这么多,知道了这么多,以后回到赵国也没有人会听你的,更不会有人搭理你。就我的境地,跟以前太子的境遇相同。可惜太子能在困境中涅槃重生,而我就只能被撵出赵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被撵出赵国?”李怀安很好奇,“鸡哥可以细说一二。”
赵山河还有几分犹豫,但最后还是一声叹气,开口说道:“本皇子若真能在赵国站住脚,何故千里拜访新唐?无非是赵国之内皇权争夺越发激烈,我作为一个被人排挤又没有背景的皇子,只有离开赵国来新唐寻求庇护。”
“来新唐寻求庇护?”
“我二哥是个狠人,为了争夺皇位不惜对兄弟下手,我已有好几个弟兄惨遭毒手。我也是感觉到空前的危险,所以被迫逃离,来到了新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