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衣裳？”
苏未雨惊愕地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盯着李怀安。
李怀安也不回答，似笑非笑地盯着苏未雨。
脱衣裳不是重点。
重点是后面两个字——模特。
这是李怀安无声的试探，如果不是穿越者，肯定不理解模特的意思。
但李怀安多加了一句话“脱了衣裳”。
此话过于刺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李怀安。
身为太子，当面对姑娘说出这样四个字，无论放在怎样的场合都显得十分无礼。
“不是为了艺术交流吗？”李怀安耸耸肩，满不在乎，“想要学好素描，就得从人体开始了解。只有深入了解了人体结构才能画出人物的特性。这是素描的基本功，若是穿上了衣裳，人体结构就被遮挡了，对学习是不利的。”
众人听得是一知半解，然后都看向上官无败。
上官无败亦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议论，愣了一下，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那何为模特呢？”问话的赵山河，不是苏未雨，这让李怀安有些失望。
李怀安立即解释：“所谓模特就是展示之人，当做我的作画目标。”
“为什么是我？”苏未雨脸红询问。
“因为姑娘好看啊。作画自然是要画美好之物，难不成让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站在中间脱光了让人作画？岂不惹人反胃？”
苏未雨无言以对。
“姑娘，作画是为了艺术。你又是文圣之女，见闻自然远超寻常女子。此事若让寻常女子来做，怕误会我们羞辱于她，只有请苏小姐这样的开明之人，才有为艺术献身之觉悟。”
一番话结束，苏未雨已经被PUA了。
茫然地看看左右，然后目光停留在了三皇子身上。
赵山河点点头：“赵国使团为交流文化而来，也当入乡随俗，如果真的需要一女子当那什么模特，此事就非得让苏小姐来了。”
苏未雨点了点头，虽是脸蛋儿通红，但也代表答应了。
现场众人一惊，就连赵国使团众人也惊讶莫名。
苏未雨可是文圣之女，现在要当众赤身裸体当模特？
这传出去还得了？
而且苏小姐这容貌，无论是放在赵国还是新唐，那都是绝色之姿，天下少有。
尤其是在赵国，追求苏小姐的文人墨客数不胜数，别说看苏小姐的身子，就是一睹真容都能吹一辈子。
要是赵国的文人知道苏小姐到了新唐被太子看光，那些文人公子又会是哪样心情？
不过……
在场众人算是沾了新唐太子的光，若能一睹苏小姐的姿色，也是不枉此生了。
正想着，苏未雨突然说道：“我可以牺牲当模特，但只有太子殿下一人能看。四周要有屏风做遮挡，可不可以？”
“可以。”李怀安想都没想，答应下来。
现场其余人心里哀叹连连，刚刚还很热烈的气氛一下跌入冰点。
李怀安一招手，便有宫女来布置现场。
一块用屏风遮挡起来的小天地形成，苏未雨坐在中间，只有一个口子，李怀安就坐在口子处，屏风外摆着画板，只要一偏头就能看见其中的女子。
提笔作画时，现场无声。
哪怕是自外观摩的人们也注意到屏风上的人影。
只是一个轮廓，那也婀娜得能流出水来，娇小的身子和柔美的曲线，落在屏风上像一只蛰伏的天鹅，似乎一仰头就能飞走似的。
赵国的女人都是高挑身材，苏未雨也不例外，眉眼之间有着采薇的神态，但她过于清瘦了些，让原本高挑的身子显得弱不禁风，细细的腰肢半只手都能捏住。
身材就如此惹眼，更别说只有李怀安才能欣赏的柔美五官。
书香之气搭配骨干单薄的身子有一种赵国女人独有的柔弱，淡淡的红晕在脸上也在身上，在李怀安的目光下显得很不自在，偶尔会有不安的扭动，看得李怀安直咽口水。
跑偏了跑偏了！
李怀安是来试探苏未雨的，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一些破绽。
不想任何破绽没有找到，反倒把自己看得投入了进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太子的身上撑起了小帐篷，唯有在苏未雨的视角里能看得真切。
刚才说得好听，讲什么为了艺术，结果呢？
还不是满脑子龌龊思想。
苏未雨脸红心跳，却又很是不屑，对太子印象并不好。
但事已至此，为了大局也不得大声尖叫，只能是强忍着太子的目光，只等作画结束。
素描是慢工出细活。
李怀安又许久没有动笔，当然不能跟一年前殿前作画相比。
这一画足足画了两个时辰。
但神奇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感觉时间流逝，安安静静守在一边观摩。
一开始旁人还会看看屏风下的影子，后来旁观者的目光都被画作吸引，那画作似乎有着说不出的魔力，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苏未雨渐渐注意到的如此变化，心中不禁疑惑，也不知新唐太子的画作上是些什么，怎会如此吸引人？
又过了一会儿，李怀安丢下碳笔，起身说道：“好了！”
一句“好了”将现场众人唤醒。
苏未雨也赶紧起身穿好衣裳。
在穿衣的过程中，便听到外面的人连连赞叹。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从未想过一支碳笔能在画纸之中呈现出如此精彩绝伦的效果来！”
“素描，这便是素描吗？”
苏未雨穿好衣裳，第一时间走了出来，但给她看到素描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僵直在了原地。
“这……”
一眼之下，苏未雨感觉冥冥中多了个自己。
似乎是自己的一缕魂魄映照在了画卷之中。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简直是分毫不差，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常听人说有美人在纸上活了过来，都是夸大其词的说法。可今日所见，真正是把人给画活了！”赵山河感慨道。
“太子的画工精湛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上官无败激动得都要下跪了，“我钻研绘画二十年，从未想过还有如此表现手法。看来是坐井观天，鼠目寸光，我应该早些走出来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