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防营内,只能容纳五六人休息间挤满了超过二十个卫兵。
这些卫兵一个个全副武装,穿着盔甲,挤在一间屋子里,脸贴脸,一根脚指头都动不了。
士兵之间,连呼吸都能打在脸上,一群大老爷们儿这感觉实在叫人头皮发麻。
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城楼上下每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平日里二十几人足够的巡逻空间里足足塞满了超过两百人。
夏末回暖,天气异常炎热,狭窄的空间内如蒸笼一般,说不出的酸爽。
不管接受过何等训练的士兵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有人就在小声抱怨:“真是造孽,当了一辈子的兵,没受过这样的罪!”
“哎,好像有人晕了,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硬撑也要站着呗!将军说了,谁要敢暴露,就砍谁的头。”
“乳臭未干的小子,除了一身功夫,还有什么能耐?怎么能当上将军的?”
“就是!除了折腾人,给朝廷做做样子,就干不出一件好事儿来。”
“还不知城楼上挂着的人是不是白莲教呢,就紧赶着给自己邀功。就算真的是白莲教,人家也不会那么傻,这么明显的圈套,可能来救人吗?”
“还能说哈,就这么熬着呗。谁叫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又是丞相的儿子,咱们招惹不起。”
“嘘,都别说话了。老子都快闷死了,听你们说话更闷热。”
一群士兵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忽然不觉在城楼上巡逻的士兵已经无声无息地倒下了一个。
黑夜中,忽然传来一阵很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断裂。
“敌袭!敌袭!”
“城楼上有人!”
“啊!”
喊声戛然而止,有人从城楼上掉了下去。
前一秒还在聊天打诨的士兵们突然精神一振:“什么?真的有人来了?”
“不会吧,白莲教的人真有这么傻逼?如此明显的计策都能中计?”
“还说什么?冲啊!”
城楼上各个哨塔、岗楼、休息间,营帐内,瞬间涌出无数人来。
看着密密麻麻卫兵,白莲教众人瞬间慌了。
“果然有埋伏!”
“怎么办?”
“赶紧把绳子都砍断,坚持一分钟就撤退!”
“嘭!”
下方传来了枪声。
黑夜里尽是李怀安的叫喊声:“兄弟们,杀啊!”
声音之后,头顶上的尸体又掉下来两个。
李怀安也不含糊,跟南宫月一起赶紧扛人装车。
王蛮儿和刘一手推着板车随时待命,看已有七八具尸体装在了王蛮儿的车上,李怀安催促着王蛮儿赶紧离开。
“相公,你呢?”
“放心,你还不知道我是谁?这里还会有危险?”
城防刚刚发现,各路人马还在赶来的途中,这时候撤离十分轻松。
王蛮儿稍微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推着板车离开。
“教主,上面的人好像被围困了。”刘一手望着城楼上,还有五具尸体掉在高出放不下来。
在城楼上砍绳子的人似乎已经腾不出手了,在城楼上的卫兵最多,源源不断向着他们围拢。
城楼下,城门口士兵已经被打晕了过去,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
倒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城楼下的情况。
“教主,我上去帮忙吧!他们快撑不住了!”
李怀安抬手就是一敲:“你是不是傻,他们是赵国的,又不是咱们一伙的,你去救个屁!”
“可是,好歹也都是白莲教的人……”
“各司其职好不好,你的任务就是在
说话间,又是两个尸体落下来。
“你看,还不去装好?咱们看情况不对就赶紧走,不要节外生枝。”
“好吧,我听教主的。”
这刘一手看着精瘦干练,但这脑子着实有点儿慢,傻乎乎的。
正说着,一支三十几人的小队看到李怀安和刘一手,叫喊着冲了过来。
见到敌人,刘一手顿时来了斗志,拔出快刀挥舞着就要冲上去迎敌。
李怀安抬手又是一敲:“你有病啊!”
“教主……我……”刘一手一脸懵。
“你冲上去了谁推车啊?我是教主,你不会让唐唐教主干推车的事情吧?”
“我……”
“赶紧的,推车离开。我们也该撤退了!”
“可是,上头还有人。”
“咱们能救几个是几个,已经尽力了懂不懂?不要停留,不要缠斗,赶紧离开。”
刘一手感觉如此不太妥当,但架不住李怀安的劝说,只能是咬牙推着车往城内跑。
李怀安看看南宫月,问道:“你是走还是留?”
“我……”南宫月看看头顶,有些犹豫。
李怀安可不犹豫,已经跟在了刘一手的后面。
南宫月一想,也是没法,只能跟了上去。
“喂!喂!还有人呢!”
城楼上的年轻剑客满身是血,眼睛都被染红了,看到城楼下接应的人们头往城内窜,惊慌失措地大喊。
可
“吗的,这什么狗屁教主,出卖兄弟!咱们上当了!”
“杀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也要赶紧杀出去!”
中年人大喊一声冲出人群,从城楼上高高跃起就要跳入城中。
忽然,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残影穿透了中年人的胸膛,身体瞬间倒飞而回,在空中留下一串血珠,最后被死死地钉在了城楼上。
一把长枪穿透了中年人的心窝,尾部还在剧烈地震颤,发出一阵嗡鸣声。
“哈哈哈!白莲教的妖人中我之计也!”
夜空中有个年轻的声音在狂笑,长孙直身着银甲踏空而来,银甲在夜色下泛着碧光,声音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