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老白喷了一口,差点儿咬掉舌头。
落幕黄昏时,老白的脸红成了猴屁股,哆哆嗦嗦连连摇头:“要不得要不得,你这混账小子,你娘才走多久?就要再娶!你还有没有孝心?这是当儿子能说出来的吗?”
“人死不能复生,如果娘真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爹你孤苦伶仃。听你这话,怎么有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味道?要是因为娘去世不久,怕人说闲话……那你就真该跟你儿子学学。”
说完,李怀安十分大胆地将采薇抱在了怀中,狠狠地亲了一口:“你儿子连改嫁带娃的都敢娶,你这当爹的有什么不敢?再说了,男人嘛,格局一定要大。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老白这种传统人设,任凭李怀安如何撺掇,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连连摆手。
采薇红着脸说:“爹,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等过段时间,儿媳会帮你瞧着的。”
“胡闹胡闹……我……我睡觉去了。”
老白被说得心烦意乱,转身要走。
李怀安这才笑着喊道:“爹,咱们还没说正事呢!让你去看的文轩铺子看好了没?”
“没有。”
“没有一个心仪的?”
“心仪的倒是有,只不过……”
“都说了,不必在乎银两。”
“不是银两的问题。”老白面露愁容,“原本跟牙侩都已经谈好了一间铺子,可半路上遇到了你二叔,一听咱家要开店,立马出来反对。说文轩店的不好做,肯定赔钱。”
“他说赔钱就赔钱?他又不是神仙。”
“你二叔虽不是神仙,但他开着造纸厂,杭州好多文轩店都是他在供货,他比我们了解得多。”
“老二那一家会真心为咱家着想?”
“虽不真心为咱家着想,但爹也有担心,现在跟老二闹翻了,这文轩店就更不能开了。”
“为何?”
“你想啊,他跟杭州各个文轩店都有关系,以后我们开店了,他要给咱们使绊子,有的是办法啊。”
“小老头也真够胆小的,他又不是杭州知府,杭州城这么大,他一个小小的商贾,给咱们下绊子?也不掂量掂量?”
采薇也笑了:“相公,你让爹自己张罗,恐怕等上一年也张罗不起来,依妾身的意见,不如就在家附近盘一间铺子,咱们自己改建成文轩店好了。”
李怀安点头:“也行。”
“哪儿行了?”老白赶紧阻止,连连说,“这城门口上下不沾,都是些进出的行商和底层百姓,根本就没有读书人,这里开文轩店不是找死吗?”
采薇掩嘴一笑:“爹,咱们说的是新宅附近,可不是这儿。”
“新宅?”老白愣了,“你们……你们已经定了?”
在老白看来,买新宅是关系一辈子的事情,起码也要左右衡量,考虑再三才行,怎么可能半天就决定了?
对此,李怀安也不想多解释,现在天色已晚,他已经安排了人手。
明天一早搬家。
第二天一早,老白的落魄院子中尚未动静,闻讯而来的白老二到了隔壁老三家中。
老三家里死了儿子,阵仗闹得很大,路过的街坊邻里都避之不及,生怕被纠缠到家要收钱。
白老二是出了名的抠搜,今日主动上门,先假意哭了一通,又转头对哭哭啼啼的三婶说道:“弟妹,白安那小子的媳妇儿你知道多少?”
“什么?”
“就是那个从长安来的改嫁媳妇。”
“二哥问这作甚?”
“就是有些好奇……”
三婶想到了什么,顿时收敛了眼泪,擦了擦脸坏笑着问:“二哥不会是看上了侄儿的女人要去抢吧?”
白老二老脸一红,低声说:“弟妹可别胡说!”
“那二哥说说到底知道了设呢么才会好奇?”
白老二有些犹豫,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没听说吗?白安那小子在西城买了新宅。”
“新宅?”三婶一听瞬间变了脸色,嘀咕道,“白安哪儿找来的婆娘这么有钱?难怪翅膀硬了,看不起咱们了!不过二哥你心眼儿也真小,二哥是什么身价,白玉堂就算买了新宅又如何?”
“呵,你是不知道,人家那新宅是哪儿的。”
“哪儿的?”说话间,白老三也凑了过来。
“还记得上官老爷在西城偷偷修建的西楼别苑吗?”
“西楼别苑?就是上官老爷用来藏情人的地儿?在那附近?那可是西城最繁华的地段。”
“呵,什么叫在那附近?人家新宅就是西楼别苑!”
“噗!”白老三夫妻二人狂喷一口,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
“西楼别苑?不可能!那宅子是西城最好的宅子,虽然面积不大,但听说里面装修得比皇帝的御花园还要好!那可是上官大老爷用来讨好情人的地方,花了上万两银子去装修。”
“但现在上官家的大夫人只用了两千多两银子救卖给了白安那小子。”
“只用两千多两……”白老三是倒抽一口凉气,“二哥,你可别胡扯了!咱家最近过得不好,这消息要是真的,咱以后睡觉怎么睡得着?”
“消息千真万确!”白老二认真说,“昨天夜里我跟牙行的人打听出来的,听说是白安的媳妇付了钱,没有现银,用了价值三千多两的金银首饰典买下的。今天一早,就要来搬家。”
“这这这……”三婶一听急了,“这可怎么办?”
“弟妹,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白玉堂那一家怎么……怎么能走这样的狗屎运?他姓白配得上那样的豪宅吗?”
三婶这心里像是有一万根针在扎,听到此事,好像比儿子死了还让人着急。
“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完,三婶也不顾儿子的灵堂了,直接出门看隔壁落魄院子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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