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西门热闹起来了。
白老三的媳妇闹腾起来,整条街都点亮了灯。
值守的卫兵都没法偷懒打盹,顺道几步走过来看情况。
城市角落的街坊也都围了过来,一个个都揉着眼睛,装作昏昏沉沉刚刚起来,事实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欢腾着呢。
这单调的日子里难得有吃瓜之时,睡觉哪有吃瓜精彩?
“大伙儿都瞧好了啊,白安杀人了,没有王法了!”
三婶扑在地上又哭又闹,白老三已经闯出院子直奔知府衙门。
街坊看到如此情形,纷纷来问:“这是白友被打了?
“大伙儿都看看,我儿白友都被打得昏死了!”
“三婶,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任谁打了白友都成,也不会白安。咱们一条街的街坊,谁不知从小到大都是白友欺负白安,要说白安打人?那比老母猪上树还难!”
“就是,你们不会是讹人吧?”
三婶一听,眉毛都快烧起来了:“你们还是不是人?千真万确的事情,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还能有假?”
“到底谁看到了?”李怀安当着众人的面,反问了一句。
三婶指着李怀安说:“你自己动手的自己不清楚?你媳妇,还有你爹都看到了!”
李怀安耸耸肩,看向老白:“反正我是没看见,爹,你看到了吗?”
老白是个老实人,但也不是傻子,为了自己儿子,撒个谎算什么?
“我我我……我啥都没看见。”
李怀安又看向的采薇:“夫人,你看见什么了?”
采薇淡淡一笑:“妾身什么都没有看见。”
李怀安又对黑夜里的街坊们说:“诸位也都看见了,一切都是这婆子的一家之言。”
“你放屁!”三婶唾沫星子横飞,她家男人去报官,自己孤立无援,更没想到原来老实巴交的白安会睁眼说瞎话,不认账!
“还有人看见了,老娘有的是证人!”
三婶眼睛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小玉身上,然后恶狠狠地问:“小丫头,你说,刚才是不是他打了我儿子!”
小玉从小受到太子的庇护,朝廷官员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小小的民妇?
小妮子看着三婶恶狠狠的眼神,完全就是看着一个小丑,先都没想就说:“一切都是你编的,是你儿子故意倒下去讹人。”
“噗!”
三婶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一个小姑娘也这么奸诈,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小丫头片子,嘴可真毒啊!”
三婶忍不住了,抡起巴掌就要打。
小玉机灵着呢,叫嚷着窜到人群中,找到了一个卫兵又哭又闹:“打人了,救命啊!”
三婶冲到卫兵跟前,差点儿一巴掌都打在卫兵身上,结果被卫兵揪住了手腕,用力一推:“找死啊?敢袭击城卫?”
三婶被推了一个趔趄,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小声解释:“官爷,我我我……我只是……”
还没说完,李怀安突然打断道:“诸位都亲眼看到了,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相信自有公论。这家人是见我夫人好看,知道我白安好欺负,想要强取豪夺占有我的夫人,这傻子用钱收买不得,便倒在地上装死。”
“原来是这样……”
人群中传来一阵恍然之声。
“不是的,不是的!”突然,还在地上的白友跳了起来,指着李怀安说,“我不是装死,是他打了我!打得我好痛!”
这陈友脑子有问题,却不是完全有问题,周围人的议论他还是能够听懂的。
这小子早就醒了,居然倒在地上真的装死,突然蹦跶起来吓地得众人一跳。
“诶?不是昏死了吗?怎么又变得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三婶看见儿子醒了,没有任何惊喜,反倒满脸忧虑,赶紧走上前,扯了扯儿子衣角压低了声音提醒说:“让你躺着,你起来干什么?”
“娘,我要媳妇,我就要白安的媳妇,别的媳妇都不要!”
三婶一听恨不得把这坑娘的儿子给踢死,这样一说,全都跟白安的描述一致,这下还怎么解释?
本来就是自己儿子挨打,这回反倒成了坏人了。
果不其然,周围街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老白一家吃亏,今天的事情也一样,必须是白老三一家上门找麻烦才合情合理。
有人看不下去了,怒道:“三婶,你们一家也太过分了,霸占了人家的院子还不够,是还想把人家从杭州城撵走才满意吗?”
“诶?你这话怎么说的?老娘什么时候霸占人家院子了?这院子是咱家真金白银买下来的!”
“得了吧,谁不知道白家祖宅最少也值五百两银子,你们一家仗着老白积蓄银子救夫人,硬是用一百两把宅子买了,不是坑人是什么?”
“这是我白家自己的事,哪儿轮得到你管?”
说话间,白老三回来了,垂头丧气地到了门口被三婶拦住:“老爷,怎样了?官府的人呢?他们这些人不相信,官府肯定给咱们讨一个公道。”
“诶,太晚了!官差都不搭理咱!有什么,还是明天再说。”
“当官的怎么能这样?让咱们交钱的时候可不管白天黑夜……”三婶骂骂咧咧一句,却被城卫瞪了一眼。
三婶也知道继续纠缠已经没用,拉着儿子就要回家。
白友却是撒泼起来,叫嚷着不回家,非要抢采薇过门不可。
最后是三婶劝说回家喂奶,这才不情愿地走了。
一场闹剧本以为结束,不料人群刚刚散去不久,白老三的院中传出一声惊叫,是三婶在喊:“你个混账小子,想把娘给咬死啊!”
白友心有不服,回家吃奶的时候狠咬了娘一口,声音传到李怀安耳中是一头雾水。
老白的院子里,送货的伙计还急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