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间的琐碎事暂不在李怀安的关注之内。
他来杭州还有正事,送走了三婶之后便对老白道:“采薇和小玉刚来杭州城,一切都很陌生,我带她们在城中各处转转。”
老白有些为难。
白家属于寒门,也曾辉煌过,骨子里还保留着文人家庭的种种矫情。
哪有女人出去抛头露面的?
这要是被人看到,肯定要被说闲话。
李怀安瞧出了老家伙的心思,又小声说道:“爹,咱不是要置办家具吗?金主不跟着去,谁掏钱呢?”
穷疯了的人家,只要涉及到银子,那就没有规矩可言。
老白立马妥协了,现在这个家,哪怕多一两银子也是好的。
于是李怀安成功带着“母女”二人离开,出门之后立刻遇到刚刚回家的三婶出来。
这三婶看到李怀安带着漂亮媳妇,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一甩头装作没看见。
可她忽然看见了小玉,顿时来了兴致,赶紧询问:“诶诶诶,白安呐,这小姑娘也没见过,是谁呀?”
三人才是将三婶彻彻底底地当做了空气,径直朝着对面的一家酒楼去了。
“喂!白安你这臭小子,敢不搭理三婶了?去了一趟长安,翅膀就硬了是吗?”
三婶嚷累了,收回了声音,小声嘀咕:“白安这家伙去了酒楼?他哪儿来的银子?”
想到这儿,三婶好奇心作祟,本来是去联系媒婆的,马上改了方向朝着对面的酒楼去了。
酒楼里住着周运、秦双、杜白三人,他们换做了商户打扮,在李怀安来之前便准备好了饭菜。
杭州的第一顿饭,几个人聚在一起倒也轻松。
杜白见了李怀安,桌上忙不迭地询问:“殿下,你的五粮液何时才有呢?再不济给我点二锅头也成啊!”
“才刚来杭州第一天,你便等不及了?”
杜白一脸苦色:“不是等不及,是尝过了殿下的二锅头,再品尝杭州的酒水,食不下咽啊!如此下去,我可住不下,说不定改天就回去长安城了。”
周运和秦双都忍俊不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这样的酒鬼会是宗师。
李怀安看了看碗里的米酒,其实这类甜酒的口味也不错,至少能当作饮料。
“别着急,二锅头很快就会有,五粮液还得再等等。”
李怀安的人已经开始试着往江南供货,只是要打通商路还需要时间。
说完,李怀安想到了正事,询问:“龙震海也已经到了杭州城吧?”
周运点头道:“龙震海比我们更早一步到杭州城,听说昨天夜里就去了陈家。”
“看来龙震海挺在乎那个凶巴巴的女儿的。”
“只是龙震海扑了个空,二夫人和公主殿下的队伍还没抵达。”
“走水路省了不下五日的路程,没想到我们还抢先了一步。倒是那龙震海,没有见到女儿,能甘心?”
“这也没办法,他们的确还没返回。龙震海在陈家打伤了几个人后也只能悻悻而去。”
龙震海住在哪儿?
“陈家宅院中。”
“哦?看来龙震海见不到女儿是不会走了。这样也好,至少我们知道他的位置,在杜白恢复功力之前,咱们别去招惹他就是了。”
杜白一听,皱起了眉头:“诶?等等……这跟我有何关系?”
“能对付龙震海的人,除了杜兄你还能有谁?”
“我可没答应殿下要去对付龙震海。”
“那五粮液……估计很久都不会问世了。”
“你!”杜白语塞,瞪大了眼睛。
李怀安反问一句:“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品尝世间最好的酒,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杜白有些犹豫,宗师之间的战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胜负不单单靠着实力,也有相当的运气成分。
关键到了宗师层级,大家都遵循一种默契,多以交流为主,没有深仇大恨不会大动干戈。
打破了规矩,就会受到更多宗师的口诛笔伐,甚至是联合围剿。
对杜白而言,这根本没有必要。
可是当杜白喝了一口米酒之后,尝到那股浑浊的酸味,直接吐到了地上。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杜白再也喝不惯寻常酒水了。
没有办法,杜白只能默许:“那就等在下养伤一阵吧,此刻遇到龙震海,着实难以招架。”
“龙震海的事只是插曲,更重要的事情是李二现在何处?”
秦双答道:“杭州的梅园是秦王殿下的别苑,按理说秦王殿下应该在梅园住下的,可昨夜探听情况发现,梅园没有人居住,只有几个园丁在看守。”
“这么说,李二并不在梅园,还是说他在杭州别处,或者根本不在杭州?”
“殿下,属下还要一点时间。”
“慢慢调查,不着急。”
说话间,李怀安把目光投向酒楼中形形色色的食客。
虽然都穿着类似的服装,但酒楼中的客人气质各不相同,不仅包含了唐、楚、赵三国人士,还混杂着一些江湖过客。
正如来时了解到的,江南形势复杂,名义上是新唐朝廷管理着江南地界,但新唐朝廷对这里的掌控力度还不够。
而各地县令、知府权力很大,几乎都有土皇帝的称号。
李怀安要在江南经商,便是要把根扎在此地。
江南是新唐的土地,也就是他的江山,他要在别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完全掌控江南一带。
如果江南能成为三国交汇的商贸中心,以后便能用江南辐射楚国和赵国,其战略意义甚至超过在此地驻扎几十万军队。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怀安在江南要走的第一步,便是将长安城的所有产业照搬到杭州城来。
酒楼是肯定要开的,醉仙楼的经营模式能否在杭州城延续,别的酒楼就很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