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刚喝了一口酒,听到刘希文的问话,差点儿喷了出来。
“刘兄,你可别冤枉好人!我们前后离开才不到一刻钟,我哪有时间去杀人?”
刘希文有些怀疑,小声道:“刘兄若真要杀人,半盏茶的功夫足够了。而且敢在岭南县杀古剑门的人,除了杜兄,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天下大胆的人多了去了,而且杜某胆小怕事,刘兄又不是不知道。”
“胆小怕事……”
刘希文无奈地摇摇头,跟这位杜白兄结交久了,就越发看不透对方底细。
杜白在长安酒楼里给刘希文出头,却被抓到了刑部。
后来刘希文给杜白买酒报答,便成了朋友。
刘希文一开始知道杜白会一些拳脚功夫。
后来发觉杜兄的拳脚功夫不止一些,至于是多少呢,他也不知道。
反正只要杜兄出手,没有打不过的人,却只赢半招。
来了岭南县,刘家遭到古剑门的欺负,杜白出头,一路从最低阶的弟子打到最高阶的弟子,从外门弟子打到内门弟子,挨个揍了一遍。
偏偏古剑门的人还是不服气,隔几天就会有更厉害的人出现。
好在杜白也只是出出气,没有伤人,倒也没闹出大乱。
只是因为杜白不会长期留在岭南县,若是杀了人,等他走了,刘家就会遭到古剑门的报复。
刘希文很清楚,不是杜兄不想杀人,而是有诸多顾虑。
但是客栈门口的发现让刘希文有些怀疑,这会不会的是杜兄趁着没人注意把古剑门的人杀了?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不必担心刘家?
看着杜白走在前路摇摇晃晃喝酒的样子,刘希文还是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郑重地提醒道:“下不为例。”
杜白打了个嗝,涨红了脸,认真说道:“真不是我!”
……
李怀安打了个喷嚏,吓到了身边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纷纷伸手来扶着后背。
“殿下,怎么了?”
李怀安搓搓鼻子,没在意,看着前方问道:“到了吗?”
“应该是这儿了。”祝夫人回答。
岭南县是个小县,打听人比长安方便也简单。
最近谁在岭南县居住,只要几十个铜板就能问得清清楚楚。
因为岭南县有古剑门横行,一般百姓是不会选择在此居住的。
一个妇人回到岭南县,这个特征就只有面前的一家符合。
前方的小院不大,很有年头了。
院子里面有一个老旧的练武桩子特别显眼。
但院子里面没有人,祝夫人赶紧去别的院打听。
再三确认,这里就是黎夫人的隐居之所。
而黎夫人更是冲喜回到了古剑门麾下,成为了一名外门弟子。
还改了一个十分装嫩的名字,叫灵秀。
一切跟李怀安想的吻合,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回到古剑门寻求庇护。
改了名字不说,还混到了古剑门的队伍中。
想想古剑门在岭南县的特殊位子,的确比去别的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听说是因为早上有古剑门弟子死了,被紧急召去……”
说到这儿,祝夫人看了看李怀安的表情。
见李怀安没有任何动静,接着又说:“我们在这儿等还是怎样?”
话音刚落,一身便装的秦双出现在李怀安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古剑门的人找来了。”
祝夫人注意到秦双,看他腰间佩刀,不是先前在客栈杀人的弩箭手,便四下看了看,不知太子的保镖还有几个。
但不管有几个,也肯定没有古剑门人多势众,先前的几个人还好解决,万一人多了被包围,就是亮出了太子的身份估计也不好使。
江湖门派最懂杀人灭口,不知你是太子还好,要知道你是太子,肯定要被杀的。
祝夫人有些紧张,生怕太子意气用事,直接硬刚。
还好太子殿下说了一句:“把他们引开。”
秦双点了点头,转身去办事。
李怀安牵住了祝夫人的手,然后说道:“看来我们要换个时间找好妹妹了。”
一行三人赶紧离开院子。
这会儿走在街上,音乐可以感受到县城的种种动静。
但李怀安等人却又能很巧妙地避开一切,最终停留在了县衙门口。
岭南县县令叫刘长山,大族刘氏子弟,是刘希文的叔叔。
县衙有些落魄,院墙都破烂不堪,门口鸣冤鼓也不知多久没人碰了,全是灰尘。
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穿着一身捕快服,躲在台阶上抱着一把刀睡觉。
刀鞘口子都生锈了,不晓得还能不能拔出来。
“老东西!”
李怀安突然大喝一声。
吓得那捕快一激灵,从地上弹了起来,都能听到骨头咔咔两声,真怕被吓得散了架。
“你你你……你敢干什么的?”
老捕快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回应着。
李怀安淡淡说道:“我来报案。”
“报案?”老捕快没有反应过来,啐了一口,“报案找县官去,你找老头我作甚?”
“难道这里不是县衙?”
“啊?哦哦哦……”
显然,老捕快现在才记起来自己身份以及自己所在的地方。
“县老爷还在午休,你……你要报什么案子,可以跟我说。”
“县老爷还在午休?县里发生了命案,难道他不知道?”
“命案……这里天天都有命案,都是些江湖中人打打杀杀,跟咱们没啥关系。”老捕快打了个哈欠,并不当回事。
“在岭南县的城里死了人,县衙不管,谁管?”
“当然是古剑门管了。他们都说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不管江湖恩怨。”
“谁告诉你朝廷不管江湖恩怨?”
“你谁啊?”老捕快有些不耐烦了。
要不是见他年事已高,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