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太子殿下疯了不成?”
“为何要打将军?”
“治军不严?一听就是故意刁难!”
李怀安语出惊人,但没有士兵响应。
李怀安扫眼四周,表情逐渐凝重:“怎么?本太子到了军营之中,所说的话就不是军令?还是说在云州城内,胡涵才是土皇帝?”
士兵们纷纷下跪:“请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胡将军是良将,没有犯过错误,如何认罚?”
“不犯错就是良将?当将军未免也太简单了!身在军营,就该心系国家!有些将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以为如此就能高枕无忧,心安理得地吃着朝廷的俸禄。身在后勤,就不在乎士兵的操练,不在乎军纪军容。今日所见,尔等算什么士兵?又有什么资格去上阵杀敌?若说要罚,所有人都该罚!但小兵情有可原,没有主将的表率,有所散漫可以原谅,但身为主将,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消极带兵,罪无可赦。打三十军杖是手下留情!”
李怀安站在的人前有理有据,表情严肃,士兵们面面相觑都是说不出一个字。
李怀安回头看着胡涵:“胡将军,你到现在都还意识不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若真如此,可就别怪本太子要削你的职了。”
胡涵看着这位纨绔太子,眼神闪烁不定。
听了太子所言,胡涵后知后觉,自己似是真的有些消极了。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正是他领兵的宗旨,被太子一言戳破。
他自认为是上将之能,却被调到云州城管理后勤,心中憋闷,便有了消极之心,也认为后勤的士兵无需前线士兵那么高强度的训练,只要没有大的问题,其他小问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久下来,云州城的军队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军队该有的样子。
胡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说:“末将甘愿领罚!”
演武场上,李怀安亲自监管,看着士兵给胡涵及其副官打了三十军杖。
这三十军杖可没有半点儿拖泥带水,都是实打实的。
胡将军和副将都是被抬着回到的军营。
同时李怀安还下令,从明天开始,全军士兵都要进行高强度的训练,谁要敢消极应对,就是军杖伺候。
现在全军将士都在私下议论,这太子来了军营是要搞大动作,后勤的军营都闹得鸡飞狗跳,到了前线主战场,还不晓得是要怎么闹腾?
新唐羸弱,李怀安这次是要从根儿上给整个军队治一治。
他不知道能有多大用处,但只要他能想到的办法都会试一试。
折腾了半天,李怀安准备从演武场返回了。
这时,周运到了李怀安身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太子殿下,您要当心胡将军。”
“哦?此话怎讲?”
“胡将军是三殿下的师父,听说是您害得三殿下被打入死牢的。听说在您来之前,三殿下送来了一封密信。且在您抵达云州城的当天,胡将军似乎是想在城外对太子动手的,没想到太子是偷偷进了城,所以才作罢。我不知胡将军为何迟迟不下手,但今日您当众打了他三十军杖,肯定是会惹来他心中的怨气。属下心想胡将军不会就此作罢。”
李怀安一皱眉:“那就看他如何反应吧。”
……
士兵正在给胡将军疗伤。
三十军杖下去,胡涵的后背血肉模糊,上药的士兵都闭上了眼睛。
副官在旁也痛得嗷嗷乱叫,实在是忍不住,骂道:“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这狗太子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来了不到两天竟敢杖责主将!打了小将不要紧,主要是老将军年事已高,他一个黄毛小子,谁给他的够胆!”
胡涵闭着眼没有说话。
副官却是越说越多:“将军,我们就不该犹豫不决!昨夜在田间就该动手!杀了这狗太子,也是为民除害!他这样的纨绔,根本就不配活着!”
“纨绔……到现在了,你真的还觉得太子是个纨绔?”
忽然,胡涵睁开了眼睛,死死地咬着牙,忍着身后的疼痛。
副官不解,又问:“不是纨绔,那是什么?”
“太子此次来了军营,先是带来了连弩,让我军拥有了更新的武器。又是不辞辛苦改良农田。今天又看到了那复合弓,听说还带来准备通商到大楚的酒。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瞧不出半点儿纨绔来,不管这一切是不是他所作,但我军因为这些改变得到益处是真实有效的。”
“但他打了将军!不是纨绔是什么?”
“本将军自己有罪,太子罚得不冤。”
“不冤?将军怎么不冤了!我军主管后勤,只要不延误军机便是。”
胡涵想着李怀安在演武场时的眼神,沉声道:“太子是真想打造出一直能振兴新唐的大军来,他不想我军一直被敌国欺负。太子的眼中燃着斗志,而我们,早已把斗志都丢了。”
说完,胡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老夫会被太子上了一课,此刻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啊。”
“可是三殿下他……”
“三殿下信中所言有误,待我们确认之后再说吧。”
“再说什么?”
突然,李怀安的声音出现在军营之中,吓得营中众人一跳。
“太……太子殿下。”
“怎么?伤得这么重,还要起身行礼不成?”
李怀安居高临下地冷哼一声。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副官咬牙问着。
李怀安丢下几包药粉:“试试我带来的药。”
“药?”
“效果好过普通的金疮药十倍,是宫廷御医的配方,称作云南白药。”
李怀安也难得解释了,面对对方有怀疑自己不坏好心,说是宫廷配方,也让他们用得放心。
“云南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