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婆姨享受最高待遇,可怜兮兮的王恶只能与王虎一起,到桂花的小酒肆小酌两杯。
“要不是看在她大肚子的份上,屎都打出来。”
“婆姨就是这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上菜的桂花忍不住嫌弃地转身:“两个粑耳朵。”
两个厚脸皮哈哈一笑,压根没当回事。
咋地,还不许吹牛了?
“桂花这手艺进步了啊,难怪王平这身子胀起来了。”
王恶打趣。
桂花上完菜,大马金刀地坐在桌旁:“额乐意!胖点有甚不好,至少没有小狐狸勾搭。”
王恶的眉头蹙起。
糖衣炮弹,那是最难防御的啊!
“最近还适应不?”王恶挑眉看向王虎。
王虎苦笑着饮了一杯酒:“论操练量,确实轻松太多;左武卫的人也基本没甚争斗的。可是,耶耶总是感觉不得劲。”
王恶哈哈一笑:“阵痛么,忍忍就过去了。”
王虎喝了一阵,歪歪倒倒地回家了。
可以想像,明天他铁定被王狼踹。
第五招、老苟等护卫悄然出动,很快打探出消息。
篮球场斜对面,最近开了一家百货铺子。
百货铺子的店主,是玻璃作坊某劳工的拐弯亲戚,否则还进不来小王庄。
店主是个俊俏的小寡妇,蓝田县人,二十来岁,正是青春动人的时节,与王平渐生好感,桂花自然发现了,却不吵不闹,只是专心将王平喂胖。
农村式的狡黠。
看看,你是喜欢王平一脸油腻,还是他头发少?或是走起路来拼命荡漾的肚腩?
只是,没用。
即便王平真的胖了不少,走路都开始迈着企鹅步,小寡妇依旧诱惑着王平。
哪怕王平在谨守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小寡妇的诱惑也不露骨,照眼下的形势判断,王平离沦陷、失足也仅仅一步之遥。
后世抗倭时的仁人志士,铁骨铮铮,无论是严刑拷打还是糖衣炮弹都不能击垮的,在现实里真的稀少。
唯其稀少,才值得敬仰。
王平俗人一个,就别指望这高度了。
还糖衣炮弹呢,别在倭寇投降的前一天投敌就不错了。
祠堂门紧闭,严禁任何人出入。
祠堂里是乡长王狼、乡丁王平、蓝田侯王恶。
王恶手上一根竹枝,劈头盖脸地往王平身上抽。
竹笋炒肉虽然疼,但现在是冬天,棉袄老厚了,王恶又不是会隔山打牛的武林高手,打得其实不怎么疼。
伤害性不大,污辱性极大。
“兄长,就是要揍额,好歹也给个理由啊!”王平抱头叫屈。
“这一顿抽是为桂花打的!当年为护小王庄,桂花为你提刀上阵,这情分在你眼里已经一文不值了!想休妻了!”
王平大呼冤枉:“兄长,额哪敢有这念头?桂花不得提刀削了额?”
“没有停妻再娶的念头,你跟那百货铺子的小寡妇眉来眼去做甚?难道是想纳妾?无官无爵,纳妾要课以重税,你有那钱?”
王恶喷了出来。
不要觉得万恶的封建社会可以三妻四妾,美得冒泡了,没有官爵想纳妾,只能被人剥一层皮,更别想“乞丐有二妻”的好事。
谷</span>端坐椅子上的王狼叹了口气:“本来,额以为可以将小王庄交给你了,可你的脑子总是差点东西啊!你觉得,人小寡妇是图你头发少,还是图你一身膘?虽然你家也有几文钱,可多数在桂花的掌控下,人家还能图你钱?”
王平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甚么事情都经不起瓣开揉碎了讲。
小王庄派去草原那个人,至今还没回转呢。
驻守小王庄的百骑暗部队正接到了警告,三日内撤走安插进去的人马,否则,误伤莫怪。
小王庄内,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转出了十余号人,连在小寡妇也不例外。
魔王疯起来可不管你是谁,真“误杀”了,谁也没地喊冤,何况暗部本就不允许表明身份,死了也白死。
这动静对外人来说悄然无声,对百骑却如听惊雷,百骑中郎将霍燃、左郎将铁九十七连夜赶至,询问究竟出了甚么问题。
王恶自身做过百骑中郎将,又有那么一大摊子产业,就是用脚丫子想,也能明白百骑定然在小王庄安置人手了。
为甚以前王恶漠不关心,如今却突然发作?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一个个暗部人员经过审核,都没有异常。
毕竟,大家离王恶的日常生活,其实还有一段距离。
霍燃一个字都不信。
以在百骑共事的经历分析,王恶不是无缘无故炸毛的人,这样公然赶人,一定是有人招惹到他了。
“交叉检举,查不出来,大家一起在野外驻扎!”
伴着霍燃略带怒气的声音,山麓里飘来几声狼嗥,让人更觉毛骨悚然。
小寡妇勾搭王平,几乎要上手了。
这样的消息,瞒是瞒不过的。
霍燃与铁九十七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的怒意。
王恶护短,对小王庄那帮共患难的同窗极其呵护,小寡妇此举,有导致王平家庭分崩离析的危险。
就王恶那破脾气,没杀人都是好的。
这一队人马,在长安不能用了,扔去真腊国废物利用吧。
自作聪明!
……
在祠堂里跪足了一天一夜的王平,行尸走肉地在庄子外游荡。
百货铺子关门大吉了,而关门的原因,王平是亲耳听到的。
再如何自恋,王平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玩弄于无形的棋子,如果不是与王恶有关系,别人都不会正眼相看。
你以为人家是知己,殊不知在人家眼里,你只是棋子。
伤自尊。
失魂落魄地坐在庄外的石头上,王平黯然神伤。
一切不过是场骗局,不过是自作多情。
护庄队的人吓坏了,王头儿这样,怕不是要出事哦。
消息报到王恶那里,王恶的回应是不用管他;
报到王狼那里,王狼沉默了一阵,才说让他静静。
日渐西沉,桂花出现在庄外,一手拧着王平的耳朵开骂:“瘟生,不晓得回家帮忙,不侍候你那两个娃,在这里发呆!回去脚打掰!”
王平老实起身回家。
小王庄第一粑耳朵就此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