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甚好说的,无非是管子上铬上编号,造册管理,每一人对应一个编号,简单得很,谁弄丢了从谁头上查。
“这东西也就将领与斥候用得着,其他人拿着就是个玩具。”王恶直言不讳的说。“如果遭遇战败,或者斥候被围、脱困无望,要求必须将里面的镜片用石头捣毁。”
李世民颔首,想加上一两条,却一时无话。
“罢了,你这本事,还是最适合军中,且去左武卫领一个录事参军的职位罢。”李世民吩咐道。
王恶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算计额!
“成,要额去,额得带上护卫的昆仑奴!”王恶也不是没条件,自已的安全要有保障,身边的活要有人干。
李世民懒得发话,这点屁事也要经过朕?
不管王恶愿不愿意,终究得到左武卫报到。
左武卫大将军是程咬金,熟人,好说,王恶那些奇葩的要求也一口答应下来,并安排亲卫带他去营房安顿。
“新来的?呵呵,知不知道左武卫的规矩,要领二十杀威棍?”一名偏将斜着眼、歪挎刀的闯了过来,威胁之意十足。
王恶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吩咐昆仑奴铺床。
“好,好,好!一个小小的参军,也敢在耶耶面前耍横?”偏将勃然大怒。“耶耶张一虎!且看你战将时能不能熬过去!”
这样的威胁,王恶自然当他是马耳东风。
鼓响三通,王恶自然带着人到校场旁边。
三通鼓响不到,人家有理由直接斩了你,就是皇帝来都不好使!
程咬金这左武卫大将军更像是领衔,实际负责左武卫日常的是中郎将张飞虎,张一虎就是仗着他的势在左武卫横行的。
“来者何人?”下马威瞬间便到,张飞虎瞪着王恶,模样凶恶。
王恶掏了一下耳朵:“这大声做甚哩!明知故问,莫非兵部的文书没到?额,左武卫录事参军王恶!”
“本将问你,既入军营,带这些无关的人进来做甚!”张飞虎已经声色俱厉了。
“呵呵,额带这些人入营,是皇帝亲自许可的!你有意见?”王恶已经明白对方的意图,打压,呵呵。“又或者,你直接将额除名?”
张飞虎被这一句给顶上二梁下不来。
自已连朝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对方却是皇帝亲自准许带人入营,这段位不一样啊!
“啊。对了,听某人说,入左武卫还得领二十军棍,啧啧,额就想啊,这左武卫莫非不是大唐的军队,而是某人的私军?改日去卢国公府,额倒要问问。”王恶不阴不阳的说。
张飞虎的魂几乎都要飞出来了,这私军的指责一旦传到皇帝耳中,他就要倒大霉咧!更要命的是,听这口气,明显是认识程咬金的!县官不如现管,程咬金可是张飞虎的顶头上司,随手就能拿捏得张飞虎欲仙欲死。
“没这规矩!莫听无关人等胡说。”张飞虎果断中止了这话题。“操练开始!”
不能再扯咧,再扯额都是逆贼咧!
望远镜的分发很快开始了,也不多,每卫最多有二十台。
唯一让张飞虎郁闷的是,所有的将领都领完了,凭甚到左武卫时,一台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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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甚没有额左武卫的?就是每卫匀一台过来,也不至于没有吧?”张飞虎勃然大怒,揪着这位兵部主事就要下拳头。
“放手。”兵部主事一脸淡然地拍开张飞虎的手。“想想自已得罪了谁吧。人家可是说得明明白白,不管什么途径,未经许可,但凡左武卫得到一台,今后兵部休想再得到一台,就是陛下面前也是这话。”
张飞虎一脸的恼怒与委屈,重重地一拳砸到旁边的树干上。
凭甚这样羞辱额?
兵部主事淡淡地一笑,没再理睬张飞虎,径自离去。
这等骄兵悍将,平素里都是目中无人,走路都是鼻孔朝天,有人收拾一下,挺好!
千牛卫中郎将一脸同情地拍着张飞虎的肩头:“老张,为了日后,额也是爱莫能助哩,要不,额请你喝一顿酒?”
“滚犊子!一个个都不是甚好玩意!就看额笑话吧!总有一日会轮到你们!”张飞虎怒气冲天地拍开他,指着一帮嘻嘻哈哈的同僚怒骂。
一帮损色,就没一个好东西!全是在夹枪带棒的损人!
千牛卫中郎将面色一整,很严肃地回答:“抱歉啊,并不会,人兵部主事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你得罪了人,可是耶耶们没有啊!”
“没有啊!”一帮同僚幸灾乐祸地当了回音,还嘚瑟地扭腰摆胯,很是气人。
张飞虎想杀人,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只能怒冲冲地回营。
事情虽然丢脸,但必须解决,要不然让大将军知道,一顿拳打脚踢倒是小事,关键是这脸上……挂不住啊!
“说说,怎么办吧?”张飞虎看向一众将校、参军僚属,很头痛。
很遗憾,将校是大老粗居多,对这种事不擅长;参军之类的僚属,以文人居多,结果刚进左武卫就被你打二十杀威棍,能看着你出丑的时候,谁会傻乎乎出头?
更何况,这事关系到谁还不清楚,拿甚来出主意?
只有王恶一脸淡然。
这事倒真不是王恶弄的,只是史可郎老兄出营传了句话,结果负责玻璃作坊的胡贞娘立刻霸气地发话,不准分给左武卫,就是皇帝来了也不给这面儿。
眼下确实是连皇帝都不好轻易得罪胡贞娘,大家都眼巴巴地盼着多出产望远镜,谁这时候能因为一点小事去触怒这婆姨?哄都来不及!真惹恼了,人家说一声不产了,你不得抓瞎!尤其是,婆姨都有情绪不稳定的几天!
嗯,你们继续讨论,额睡个回笼觉先。
眼睛闭上,脑袋一点一点的佝下。
“录事参军!录事参军!中郎将叫你。”旁边那名胖乎乎的仓曹参军轻轻推醒王恶。
王恶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要开饭咧?”
张飞虎强行抑制住自已的怒火,挤出了一丝笑容:“王参军,思来想去,这事还是你去办吧。”
“哦。”王恶懒懒的应下。
“还是立一个军令状吧。”张一虎跳出来搞事。
王恶哈哈大笑:“你们这是拿额当傻子耍是不是?自已惹出来事,自已没办法解决,求别人帮忙还要拿军令状说事!正好,谁愿意签这军令状谁去,反正额是不去了!”
僚属们面上肌肉微动,努力压缩、压制自已的笑意。
呵呵,都这时候了还想坑一把人,玩脱了吧?玩砸了吧?坑额们的时候是不是很爽?
张飞虎瞪了张一虎一眼:“莫听他胡说,立什么军令状!”
王恶忽然成了滚刀肉:“可是额怕你们坑人,不去咧,反正不是额职责之内的事。”
张飞虎眼泪都快急掉了,该死的张一虎,你非得这时候跳出来挖坑干嘛?
张一虎也觉得冤啊,往日额们不就是这样一唱一和的收拾人么?额怎么知道这混蛋直接甩手咧!
程咬金忽然闯了进来,一言不发,只是拿着马鞭往张飞虎脸上身上没头没脑的抽。
天大的笑话啊!谁不晓得额程咬金,就是蚊子从眼前飞过都得留下一条腿,到你张飞虎手里,居然是连一台望远镜都弄不到手,别的大将军在额老程面前的笑容都是讥笑!
更要命的是,程咬金隐约能猜到,弄出这好东西的人就是王恶!本来在分配上应该是左武卫占据上风的!
之所以如此,程咬金用脚丫子都能判断出,一定是张飞虎这个喜欢弄权的蠢货得罪了王恶!不用想,就是换了额老程,一样卡你脖子!
“大将军饶命!是张飞虎无能!是张飞虎错了!”痛得满地打滚、偏偏连躲避都不敢的张飞虎惨叫。
“哪能呐,你张飞虎大将军会错?”程咬金噼里啪啦地抽了一顿,恨恨地收手。“欺负下属你样样行,处理事务你样样不行!别说额老程不教而诛,三日内解决不了这问题,离开左武卫吧!”
皇宫内,李世民接到兵部就望远镜事宜的说明,也很无语。
呵呵,张飞虎,你就作吧,得罪了王恶,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高力士快步走过来:“陛下,太原王氏家主王雄求见。”
晾了半个时辰后,苍老的王雄终于得见李世民。
王雄一来就直接跪倒:“草民王雄,未能约束族人,造成滔天大过,特向陛下请罪!”
呵呵,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什么聊斋了——虽然聊斋还有漫长的时间才出世。
王文成暗害小王庄时你不来请罪,王川闹出大动静时你不请罪,等到朕清洗了王家在御使一系的人马,你害怕再洗下去,才放下矜持来请罪?
红口白牙的,有点诚意好么?
“王老这么些年没来长安了,多住住,看看热闹。长安啊,已经不是前隋咯!”李世民的话很感人——如果抛除他没有让王雄起身的话。
“草民定会走完长安城,看看这繁华盛世。”王雄光棍地认栽。
不就是暂时扣留长安不许走么?只要不是将王家清理出权利中心,就是杀了王雄,王雄也愿意!在家族的延续面前,每个人的性命都不值一提,包括家主在内!
“另外,突厥入寇,王家上下气愤填膺,愿为额大唐捐献粮草十万石、钱财一万贯、丝绢一万匹、布五万匹,马五千匹。”王雄开始割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