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京郊

男人的腿安分而规矩地并拢着,很好坐,林向晚只有在他身上,才能借着这身高差找回一点压制感。

“妻主...今夜要宿在这里吗?”云宸目光躲闪不去看林向晚逼视的目光,他颅顶的乌丝柔顺地垂在身后,好似轻薄的绸缎。

“洞房花烛夜,不在这里,我去何处?”林向晚二指夹住酒盅,递到云宸面前,将眼底深藏的渴望流露无余。

云宸暗笑一声,这才执起自己那杯酒,正要与林向晚两臂相交,就听见一阵仓促的敲门声。

“谁?”林向晚迅速从云宸身上下来,盯着门口问了一句。

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主人,京郊大营...出了些事,要是再不去看看,恐怕人要没了。”

林向晚心中咯噔一下,忙推开云宸自行拿了披帛,转身出了房门。

待云宸反应过来,桌上属于林向晚的那杯合衾酒平稳放在圆桌上,里面的酒却已洒了大半,而他手中这杯,虽还完整,却无人共饮了。

林向晚反手关紧了门,看着那黑衣的影卫,低声道:“母亲那边通知了吗?”

男人迟疑着道:“属下本不该在主人新婚之夜打扰,可出事的人...是谢容公子。”

谢容?哪个谢容?

林向晚恍惚了一阵,半晌才想起,她在京郊大营救下的那个慰夫,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

“哦。”她淡应了一声,“他怎么了?”

难不成是伤寒没治好,要死了?死便死,大夫都束手无策的事,叫她去干什么?

影卫面露几分难色,“今夜有几位军妇同传了他,手段粗蛮,怕是......”

林向晚已明白了其中意思,不耐道:“这种事,为何要......”

她下意识想说这种小事,找她干什么,可她猛然想起,她手底下也就这几个影卫可用,其他能用之人还有谁呢?难道她还能让季痕去替她跑这趟吗?

谢容的脸面,是不能叫家里人瞧见的。

“罢了。备马。”林向晚吩咐了一声,边往西院后门走,一边下意识看向东院。

今日大婚,宾客满座,哥哥未能参加,她闲暇后也忘了去瞧一眼,不知此刻睡下没有。

只犹豫了片刻,她便骑上乌雅驹,策马赶往京郊大营。

行径的路上,她脑子里突然压上许多问题,大婚之夜为了个慰夫赶往京郊,母亲那里如何解释?三皇女那里定然也在看着她,她若扣她一顶风流的帽子,再让人把杨简送进来呢?

可谢容此人,她却不得不救,这人的身份和身子,于她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要这个人好好活着。

她一路飞奔,用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赶到京郊军营,掀起那充满欢声的营帐,寒着脸往里面一瞧。

只见那个叫谢容的男人,浑身上下能动的地方皆被捆得紧紧实实,只剩下一副身躯动弹不得,露出私密之处供人享用,活脱脱一副泄欲工具的样子。

林向晚一时好奇,不免多看了两眼,原来军营里的慰夫,平日里都是这般模样。

那边扎堆的几个女人回了身,见到林向晚,面上的滥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僵住了,几人俱是衣不蔽体,露出黑黢黢的胸乳,连忙下跪道:“少...少将军。”

林向晚借过她们,看了一眼谢容起伏的胸膛,知道人还活着,便平静道:“你们先下去罢,将谢容洗洗干净,再送来我帐里。”

否则那一身的腥臜,她闻着都想吐。

几位军妇却是会错了她的意,互相两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不可置信来。

堂堂少将军,要个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居然在新婚之夜千里迢迢跑到这军营,来要一个下等的慰夫?

子时已过,四野静悄悄的,多数人已躺下歇息了,只是主将的营帐里,林向晚还面无表情坐着。

这主将的帐篷平日不会有人歇息,却有人时常打扫,所以卧铺都很干净。

她等的时间几乎有一个时辰了,什么人掀起门帘,走进两个军妇,手里抬着卷被子,将被子放到床上后,便退下了。

这是做什么?担心她被子不够用?

她还没迟疑多久,就见被子动了动,那本就裹得不怎严实的被子顺势展开,露出里面绑好的男人来。

林向晚瞧了一眼,心中微讶,暗叹这些人真是曲解了她的意思,才几步上前将谢容身上的红绳解开。

谢容见身上没了束缚,连忙爬起就着赤丨裸的模样跪下,伏低道:“下奴见过将军。”

“嗯。”林向晚瞧着谢容苍白的皮肤,饶是清洗干净,上面还是留有许多斑驳淤青的伤痕,胸口和腿根尤甚,瞧着寻常日子是个不好过的。

“军营里,就你一个男人?”她仔仔细细打量着,确认谢容身上没有什么脏污,且不再有难忍的腥气,才勉强在挨近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是。年初还有三人,相继病死了,现在只剩下奴一个。”男人的声音发着颤,他连双腿都不住颤抖,跪得尤为吃力,应是还没从方才那场交丨媾中缓过来。

“嗯。”林向晚随意应了一声,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谢容就这样赤着身子躺了一会儿,许是觉得难堪,忍不住低语:“下奴每回见将军,都是这样一副模样,着实不雅。”

林向晚淡看了他一眼,随意道:“无妨。”

可谢容却徐徐起了身,用胸膛轻轻蹭着林向晚的手臂,低声道:“那...将军要下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