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六惶恐不已。
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以期能得到主事大人的原谅。
至于自己错在哪里了,王老六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犯错了,要不然主事大人刚才也不会那般对他。
王老六心中叫苦,惶恐至极,不断磕头以期能得到孙福的原谅。
要知道。
莫看他现在只是一个赶车的。
但这也是在皇庄上百人中择优选拔出来的。
且不言进了这兵仗局确实是比外面轻松不少不说,就说他一旦失去这个差事的话,那皇庄也不会容下他,等待他的命运要么受到惩治,要么就是被赶出皇庄。
这两个,他哪个也不想要。
王老六越想越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他,只能不停的磕头,以期对面的主事大人心软能饶过他这一回。
另一边。
孙福看着王老六这惶恐的模样,怒气已然消了大半。
当然。
这也是在马车没有丝毫损坏的前提下。
要不然。
莫说是王老六在这里磕头,他即便在这里自残又能如何?
这辆马车可是兵仗局上下的心血,代表了整个兵仗局的期望,甚至还关系到陛下草原开发大计的成功与否。
若是就这般被他一个人弄坏了,这后果谁来承担?
兵仗局可以再造一辆。
但是经此一事,也就意味这整个事情的风评开始变差,到时候陛下和天下能不能给他们第二次机会都是两说。
再说。
你认为陛下在投入了这么多银钱工力后,你给了他一个失败的结果,他能高兴吗?
孙福心思急转,可不可否认的是,在见到王老六这般模样后,心中的怒火已然开始渐渐消散,到了最后,化为一声长叹,继而说道:
“行了,起来吧!”
话语说完。
王老六还是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此刻他的心中已经尽是惶恐,明明已经听到了孙福的话语,但是在潜意识之间,还是误解成了另外的一众语气,一边继续磕头一边说道:
“吓得罪该万死,只求大人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小的下一次一定不这样了。”
唉!
孙福闻声,又是一声长叹。
刚刚积攒出来的那点耐性,也因为王老六的磕头不止而渐渐消散,高声喝道:
“本官让你起来,你听到没有!”
嘶!
一道厉喝。
让王老六的身形就是一颤。
这一次已然清晰听出孙福心情不悦的他,不敢再有丝毫的违抗。
一个激灵站起身形的同时,低着头懦懦站在对面,根本不敢观望对面孙福的神情变化。
他害怕!
害怕自己抬头看见的,是一张凶戾愤怒的面孔。
也害怕自己因为这抬头的举动,继而换来对方更大的怒火。
无所适从的王老六,只能低着头颤颤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的胡乱扣扯着。
孙福见到他这般模样,也懒得再和他说那些没用的话语了,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后,转过头的同时,继续问道:
“王老六,你知道你刚才跑多快吗?”
王老六闻言,神情一滞。
原本他以为主事大人接下来的话语,应该是问责的开始。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主事大人竟然问他刚才跑多快!
这……
他该如何回答啊?
他只是按着以前驱赶马车的频率去驱赶坐下骏马而已,至于速度多快,根本就没有注意啊!
要知道。
就在刚才马车起步的时候,他看到那么缓慢的速度,还担心因此惹来主事大人的不悦。
至于后来,他看着马车提起了速度,也就将精力全部放在了驱赶马车上,对于这速度一事,他还真没有关注那么多,反正看着骏马和马车之间的铁链松了,他就来上一鞭子就是。
王老六心中焦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主事大人的这句问询。
而对面的孙福,在看到王老六闭口不答后,还以为是他没有听到自己的问询,眉头皱起之余,厉声呼喝道:
“王老六,你听到本官说话了吗?”
呃……
“听到了!”
王老六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紧接着慌不迭的快速回答道:
“小的听到了,大人在问马车的速度有多快。”
“那你回答啊!”孙福厉喝。
这……
王老六脸颊都快皱到一起了。
这个问题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啊!
但听主事大人的语气,已然开始愈发不悦。
他若是继续这般沉默下去,那接下来迎接他的可能就是主事大人的雷霆怒火。
王老六想到这里,也不管对错与否了,就按着当时的情形,如实说道:
“禀告大人,这速度的快慢,小的并没有太过注意。”
“当时因为起步时太慢的缘故,小的就有点慌了,然后后续的路程一直都在盯着连接马匹和车厢之间的铁链,只要看到铁链松了,小的就是一鞭子。”
“直到后来看到道上的锦旗,小的这才知道要到终点了,方才减慢了速度。”
“对于这马车速度快慢的事情,小的真是忘了观察,还请大人见谅!”
王老六话语说完,膝盖又开始变软起来。
颤颤跪伏于地的同时,解释的话语又一次从其口中道出。
“大人明鉴,小的以前赶马车就是这样赶得,这次真的就是按着平常赶马车的习惯来的啊!”
“起来!”
孙福见到其又跪在了地上,神情不悦之余,又是一道呼喝。
“你给我起来!”
“本官问你话呢,你老跪在地上干什么,非要本官弯下腰来和你说话吗!”
孙福的怒喝声,让王老六无所适从。
哭丧着个脸又从地上站起来的同时,双手愈发无处安放。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错在了何处,这道歉和解释的话语也就无从谈起。
现在他只希望,面前的主事大人能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将他开出兵仗局。
那样的话,自己可就真的完了!
王老六心中苦涩无比。
而对面孙福的神色也开始渐渐缓和。
听王老六话语的意思,他也只是按着平日里赶车的习惯进行而已。
这般看来,此事到也不全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