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鹏举虽然面目森寒。
可是面对对面素不相识的少年公子,徐鹏举却生生忍住了自己喷涌而出的怒火,强装笑颜,对着迎面走来的朱厚照拱手说道:
“不知对面是哪位兄台当面,在下魏国公家嫡长孙徐鹏举,见过兄台!”
徐鹏举虽然言语客气,但是动作也就仅限于抬起手臂抱拳而已。
一脸骄横的他,用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迎面走来的朱厚照。
可是让徐鹏举失望的是,在自己报出身份之后,对方根本没有搭理自己不说,面上也无丝毫异色,就连脚下行进的速度也一点未变。
怎么可能?
徐鹏举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自己祖上可是开国勋贵,对方在听到自己这般报上身份之后,总该有所表示才是。
可是这仿若未闻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他没有听清楚?
想到这里的徐鹏举,微微有些不耐。
可是一时吃不准对方身份的他,在深吸一口气后,用更高的神调喊道。
“不知对面是哪位兄台当面,在下魏国公家嫡长孙徐鹏举,见过兄台!”
徐鹏举说完之后,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迎面走来的少年公子。
可是让他诧异的是,对方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徐鹏举客套再三,可是对方三番五次不予作答,就是泥人,也有几分火气。
所以徐鹏举脸色瞬变的同时,眼神也瞬间变的狠辣起来,心中更是暗道。
小爷管你是谁!
如此给脸不要,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就说京师之中藏龙卧虎,可是能动得了魏国公的又有几人。
就算真招惹到哪家皇亲的子弟,大不了到最后找爷爷出面就是。
想到这里的徐鹏举,神情变的冷冽,对着跟随出来的奴仆就大声喝道。
“还看什么,没看到人家都欺负到门口了吗!还不去叫人。”
站立一旁的二子,听到自家公子的厉喝,本就想要替管事徐虎等人报仇的他,此刻听到自家公子的吩咐,更是赶快答应,接着就朝着身后的醉宵楼大门跑去。
至于徐鹏举自己,则是傲然站立与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徐鹏举就不信,自己站在这里,对方敢绕过自己,直接闯进醉宵楼中。
自己的脸面可以不要。
但是自己祖父的呢?
想通其中关键的徐鹏举,一脸冷笑,站立门口,一边等着身后的奴仆打手,一边盯着面前走来的少年公子。
徐鹏举之前的搭话,朱厚照自是听在耳中,可是此刻的他,实在是懒得去搭理面前这个徐鹏举。
商税收缴。
乃是新定的国策。
如今虽然只是在京师一地施行,可是此次施行的如何,却关系到后续的普及。
天下皇亲不算,类似魏国公这般的勋贵,何止万千。
若是人人皆如这徐鹏举一般,碰上上门收缴商税的小吏,直接拳打脚踢扔了出来。
假以时日,谁还敢去收缴商税!
而且若人人仿效这醉宵楼一般,又有谁能收上商税?
如今试点,这般抗拒就直接仿若未闻,置之不理的话。
等到商税之政普及全国的时候,今日的这般作为,岂不是更纵容这些勋贵的气焰。
想到这里的朱厚照,心中念头越发坚定,龙行虎步,直接走到徐鹏举的面前,才彻底停了下来。
“在下魏国……”
“告示是你撕的?”
徐鹏举见到对方这般强势,心头恼怒,可纵使这般,徐鹏举也没打算率先翻脸,依旧冷脸做着自我介绍。
可是话语才刚刚出口,就被对面的这个少年公子直接打断,话语一滞的徐鹏举,顿时眉头一皱。
徐鹏举本就是嚣张跋扈之辈,连续三番五次被对方无视,如何还能忍气吞声,所以听到朱厚照的问询之后,直接脖子一歪,对着朱厚照就骄横的说道:
“就是我!怎么了!小爷我就撕了!”
啪!
刚刚厉啸完的徐鹏举,神情突然变得呆滞起来。
脸颊转向一边的他,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一般。
可是脸颊上面火辣辣的感觉,还有四周围观百姓看向自己的眼神,徐鹏举突然意识到:
刚才自己,被人扇了!
意识到这点的徐鹏举,神情在不可置信过后,竟然突然笑了起来,转过头,指着自己的脸颊,对着朱厚照问询道:
“你打我?”
啪!
徐鹏举的话音刚落,脖颈又猛然转到另一边,不同的位置,相同的火辣感觉。
不过这回的徐鹏举,却不再是之前的神情,一脸狰狞的他,快速转过头,对着朱厚照厉声嘶吼道:
“你他么的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
啪!
徐鹏举要疯了,他感觉自己被气炸了,满腔的怒火好像要将自己的胸膛撕裂开了一般。
身为武勋后裔的他,手上一些拳脚功夫自然还是有的。
再说就凭借他的身形,对面的这个翩翩公子,又如何是他的对手,想到这里的徐鹏举,攥紧拳头后,就朝着对面的朱厚照抡去。
一直堤防在旁的一众大汉将军,见到这般异状,脸色瞬间大变,一个个更是惊慌的快速上前,想要擒住这胆大妄为的魏国公嫡长孙。
可是一众大汉将军,本就离两人有那么几步的距离,此刻上前,估计也会为时已晚。
就在众人以为徐鹏举这一拳,肯定会落在太子殿下身上的时候。
徐鹏举的拳头,在高高抡起就将落下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
众人见到这一幕之后,一脸后怕,心中庆幸不已。
接着快速上前,准备将那徐鹏举拉扯到一旁。
而随着众人的上前,也注意到了其他的细节。
原来方才徐鹏举突然停下攻击,并不是因为什么后知后觉。
是因为现在的太子殿下手中,正拿着一个缩小版的燧发枪,抵住了徐鹏举的脑袋。
朱厚照看着乖乖静止在自己面前的徐鹏举,冷冽的神情也开始变成惊诧,慢慢松了松手指,让扳机恢复原位之后,才对着面前的徐鹏举说道:
“吆!你居然认识这个东西?不愧是魏国公之后,武勋的那点东西,到是没丢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