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盯着谢迁看了半天。
尤其是在见到刘健和李东阳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状态。
三位阁老之中,唯有这谢迁不断的站出来反对自己。
上次的迩摩郡白银准备扩大海运运输时如是。
如今这一提到开海这个话题,这谢迁居然又最先蹦跶出来。
是因为祖训吗?
朱厚照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不过此刻并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朱厚照见到刘健两人,在听到谢迁的问询之后,都开始将目光朝着自己望了过来,看那模样,似乎是想得到自己的解释一般。
见到这般情景,朱厚照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关于高产粮食一说,你说的对,也不对。”
“就拿玉米来说,京师百姓种上尚且要等到猴年,大明要猴年马月才能普及。”
“土豆到是能比玉米快上个一年,可若是说普及到全大明的话,就凭京师和天津卫这点土地,也是杯水车薪。”
“所以,目前我们也仅仅只能是说,我们是获得了高产的种子而已,至于其他,呵呵……”
朱厚照冷笑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
“至于本宫方才说的南面和的东面,诸位大臣可以让人把今天的事情记下,后世自会有人评说,本宫尚且不怕这个污名,难不成谢大人还怕吗?”
说完这句话的朱厚照,直接就朝着谢迁望去。
谢迁听到朱厚照这般一说,尤其是在听到还要把今日之事留名青史,神情顿时一变,不过这也只是转瞬即逝。
谢迁在这件事情上,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家人,他们在海外经营这么多年,尚且未听闻过太子所言的那片陆地。
太子殿下估计就是被他人蛊惑吧。
毕竟一片汪洋之外,有什么没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而且谁也没有胆量前去证实。
朝堂之上。
在谢迁开始沉默的时候,一直在旁听着朱厚照话语的首辅刘健,慢慢的站了出来,对着朱厚照拱了拱手之后,躬身说道。
“殿下,按您所言,所谓的不故步自封,是不是就是放开禁海的祖训,仿效太宗之时,大肆修建海船,南下西洋呢?”
朱厚照听闻此言,沉默片刻,到是没像往回那般躲过此事,而是直接承认道。
“没错,本宫是这般想的。”..
“本宫手下奴婢张永,这土豆和玉米等物,就是由他寻回来的。”
“三位阁老在这守着祖训,那又是否知晓,据本宫听闻,现在福建广州等地,偷偷出海早已成为常例,每日都有海船在诸地港口停靠入港。”
“诸位若说坚守禁海祖训的话,就如本宫方才所言的那些地方,别人不知晓,当地的父母官总该知晓吧,可朝中诸位大人又是否知晓?又是否有什么应对呢?”
刘健和李东阳两人,听到朱厚照所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而两人身旁的谢迁,神色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太子殿下此刻把话头,突然转到南方沿海那些走私的港口上,一下仿若将遮羞布扯下一般。
之前一直是上面不管、下的一席话而改变。
而他谢家家族的产业,肯定就要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的谢迁,眉头紧皱,更是一脸惶恐的转头看向弘治皇上。
果不其然。
坐与龙椅上的弘治皇上,听闻到朱厚照方才所言之事之后,面色就是一愣,接着神情慢慢转厉的他,开口对着殿下的朱厚照问询道。
“燳儿,你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是说在南部沿海,如今还有人置禁海祖训于不顾,私自出海吗?”
朱厚照点了点头,答道。
“而且其规模,根本不次于现在漕运的各大码头。”
弘治皇上听到这里,神情开始变得越发严峻起来,转头朝着三位阁老望去,厉声询问道。
“三位爱卿,方才太子所言之事,诸位爱卿可否知晓?”
三位阁老听到弘治皇上的问询,尽皆沉默下来,低头不语。
刘健和李东阳两人,是因为之前对此事毫不知情。
而谢迁此刻低着头的他,神情更是越发的惶恐起来,听方才弘治皇上的语气,谢迁已经感觉到其中的森寒意味。
现在的他,只想快点回家,给家族送信,让他们赶紧收手,躲过这场灾祸!
弘治皇上盯着三位阁老看了许久,见到几人尽皆沉默不语之后,呼吸开始的变得粗重起来。
横眉厉目盯着殿下的众人看了许久,猛的伸手一拍龙案。
“啪!”
“大胆!”
弘治皇上一声厉喝过后,三位阁老和英国公尽皆跪在了地上。
至于朱厚照,则是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弘治皇上厉吼完之后,目光一转,直接看向一旁的萧敬,道。
“萧敬,传朕旨意,东厂锦衣卫全数出动,南下东部沿海。”
“见有私自出海者,全家抄斩,家产抄没。”
“至于那些视而不见瞒而不报的朝廷命官们,朕留他们,还有何用!”
萧敬跪伏一旁,听到弘治皇上的旨意之后,以头点地,接着快速起身,跑出殿外安排起来。
不多时,殿外就开始有脚步声快速朝着宫门处跑去。
大殿之内的谢迁,听闻到弘治皇上的旨意,额头上顿时开始有汗珠显现出来。
心中慌乱的他,更是恨不得现在就起身离去。
可是眼下这般情况,谢迁他也不敢啊!
萧敬在跑出殿外之后,大殿之上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突然一声轻笑,打破了这大殿的安静。
发出笑容的不是别人,正是弘治皇上。
不过这笑容,却仿若嘲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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