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棚门口的杨廷和,一直在一旁偷偷的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因为腰疼的缘故,杨廷和根本跑不快,等他到大棚门口的时候,王守仁和刘瑾两人,已经开始并肩朝着太子殿下的方向行去。
看到眼前的情景,杨廷和露出一副果然如自己所料的神情不说,更是在心里开始谩骂起王守仁来。
就这般模样。
哪是不认识太子殿下的样子?
接着杨廷和发现,等王守仁到了太子殿下身前后,那行为举止,更和殿下的亲信无异。
不仅未行跪拜之礼不说,更是随意的拱手致敬。
如若不是亲信的话,他王守仁又如何敢这般随意。
就算他敢,身旁的刘瑾那奸佞,又怎会放过这个拨弄是非的机会。
唯一的解释,也就唯有说这王守仁甚得太子殿下信任器重。
不仅私下礼节没太过要求不说,就连一旁的内侍刘瑾,也不敢太过扎刺。
意识到这一点的杨廷和,心中感叹这王守仁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现在知道事情真相的杨廷和,心中是越发的后悔起来,后悔当初自己不该那般针对王守仁
后悔如若早些知道王守仁和太子殿下的关系的话,他杨廷和绝对会多多拉拢王守仁,和他处好关系不说。
更会在他的面前多多表现,以期能通过王守仁的汇报,将自己的表现,传到太子殿下的耳中。
正在那里后悔不已的杨廷和,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懊恼尽消不说,更是快速的回身,朝着大棚里面张望了起来。
此刻的大棚里面,一众东宫讲师虽然好奇,虽然疑惑,可是却没有其他东宫讲师跟着自己追出来一探究竟。
见到这一幕的杨廷和,心中大感庆幸的同时,更是不敢再继续观望下去。
一是怕待会被太子殿下发现自己偷看。
第二个缘由,则是杨廷和不想让其他东宫讲师见到方才那一幕。
所以,往大棚里面退回去的杨廷和,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合计,接下来那些东宫讲师,若是询问的话,自己该如何答复。
实话实说是肯定不可能的了,可是找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呢。
不想将这个发现告知给其他东宫讲师的杨廷和,一边朝着原路返回,一边在脑海中快速的思索着。
……
王守仁跪在原地,一脸凝重的他,安静的等待着朱厚照的决断。
而站立一旁的朱厚照,听到王守仁的解释后,面露思索之色的同时,更是盯着跪在地上的王守仁沉默不语。
张璁手中有那几本书册的事情,朱厚照自是知晓,可是让朱厚照没想到的是,这王守仁和张璁居然还是故交。
书册的事情,朱厚照本就没想追究。
甚至在他的计划中,如果这些东宫讲师能接受的话,他就把那些书册中的内容,一并传授给那些东宫讲师。
不说接下来这些人能将这些知识学以致用,但是最起码,也得让这些东宫讲师能在心里认可书册中所言,好为以后这些知识的传播提供基础。
可是哪想到,自己这边还没待行动,结果王守仁却抢先一步,提前接触到了那些书册。
不过这样一来,朱厚照对于王守仁的误会,也随着他的解释随之尽消,口中更是轻轻说道。
“原来如此。”
说完这句话的朱厚照,低头朝着跪在地上的王守仁望去,开口说道。
“那方才是本宫误会你了,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王守仁听到朱厚照的这句话,心中顿时一松。
可是王守仁刚刚放松下来的神情,很快又变的有些激动起来。
方才太子殿下居然对自己说,是他误会了自己。
这算是在道歉吗?
当朝太子殿下对自己一个区区兵部主事的道歉?
王守仁诧异之余,心中更是充满了感动。
果然,无论眼前的人是太子殿下还是朱寿将军,都是一个能让自己敬佩加崇拜的存在。
慢慢站起身形的王守仁,一脸崇拜地看着面前的朱厚照,就仿若一个孩童,在看着自己的偶像一般。
而一旁沉默已久的刘瑾,看着王守仁这般无礼,居然敢直视太子殿下,站立一旁的他,就想上前训斥。
可是话语还不待出口,刘瑾耳旁就传来了太子殿下的声音。
“那三本书册,你看看就是。切勿细细琢磨。”
“本宫知道你对程朱理学持质疑态度,在这一点上,本宫和你站在相同的立场,所以本宫建议,你有琢磨这几本书册的功夫,不如将你所琢磨出来的学问再好好打磨打磨。”
“在本宫看来,那才是重中之重,利在千秋的事情。”
王守仁站立一旁,原本还一脸崇拜望向朱厚照的他,听到朱厚照说出这句话后,神情顿时大变。
质疑程朱理学一事,王守仁从未与任何人讲过,就连他的父亲礼部尚书王华都不例外。
这是他心里最大的一个秘密,要知道程朱理学自南宋开始,经历数百年的发展,受众颇多不说,也早已根深蒂固。
非程朱氏之言不尊。
圣道已明,不烦后人发挥,按其所言操之行之就是。
越来越多的这种言行,开始在读书人之中流行起来,人们开始忘了质疑,忘了否定,对于程朱理学所言的一切,更是奉若真理。
意识到这种想法、思想错误的王守仁,开始对程朱理学所越来越质疑起来,不过此事在之前,他从未对任何人讲过,所以此刻听到朱厚照当众说出这般言语,王守仁的面色顿时剧变。
而这边的朱厚照,看着眼前的神色剧变的王守仁,索性继续说道。
“你莫不是以为本宫在套你的话?”
“知行合一,这四个字耳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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