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从京师赶过来的那些东宫讲师们,即使是坐在车中,可一个个还是面露疲惫之色。
纵使之前最为活跃的杨廷和,此刻也是变的萎靡起来。
至于严嵩,自是更不必多说,本来就灰呛的脸色,此刻则是变的如同一个病痨一般。.
现在也就是车上还有其他人,看他那靠着车厢板的萎靡模样,估计若是没人的话,没准早就躺在车上了。
至于王守仁,因为体质本就很好,再加上勤于锻炼的缘故,虽然坐了这般之久的马车,可是他还是当初上车时的那般模样,闭目养神,不动如山。
其他车厢之中的众人,和这车上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像王守仁这般没啥太大变化的却是少数。
眼看着天色将黑,可是距离天津卫还有段距离,身体疲劳再加上腹中饥饿的缘故,众人的状态越发的萎靡起来。
而杨廷和则是趁着中途停下来小解的机会,向着车夫询问了一番,得知附近就有一个小县城之后,杨廷和干脆建议众人,今日就此作罢,明日再接着赶路。
当然,话语虽然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杨廷和却是打着以最好的状态来面见太子殿下的名义。
杨廷和的这番建议,很顺利的得到了众人的认同,而杨廷和因为这番牵头的举动,也隐隐成为了众人之首。
当然,这个众人要把王守仁那个异类排除出去。
别人都是萎靡不振,纵使下车小解,也是一副软塌塌的模样,可这个家伙,下车之后的状态,全然不像之前在车上那般,竟然还有体力在一旁活动腿脚。
杨廷和看着这个怪胎,心中暗道传言正确的同时,更是连目光也懒得再在王守仁身上停留,直接朝着其他的众人扫去。
……
天津卫城之中,天色渐黑,朱厚照因为那些新来工匠的缘故,还没有回来。
夏灵儿自己则是坐在屋中,手中捧着谷大用所带来的那几本书册,读的津津有味。
不时皱眉思索,不时更是拿起桌上的物件,随手比划一番,仿若在体会其中的道理一般。
这几本书册,夏灵儿是越看越觉得精妙,虽然此书言语直白,全然不似之前她所读的那些书本用词巧妙。
可是在这直白的话语描述下,却将那些世间原本都有些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讲出了道理。
而且更是顺着这浅显的道理继续引申,往其他适用的方向引导。
夏灵儿此刻是越读越觉的此书所蕴含的道理深奥,连着对写出此书的朱厚照,也开始变的越发好奇起来。
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些呢?
是之前就有吗?
要不然怎么能一气呵成,直接将这书册写出来呢。
夏灵儿边看边思索着,更多的时候还会一脸呆萌的看向窗外,嘴角微翘的她,似乎在想某个人一般。
至于朱厚照,在张仑将那些工匠领到那处船坞,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他则是快步寻到了朱厚照的所在,将情况汇报了上去。
“禀告殿下,方才卑职询问了一番,此次萧公公派东厂送来的船匠,人数达到一佰一十二人,连带家眷都算上的话,总人数已经接近六百余人。”
朱厚照听到张仑的话语之后,面色一喜之后,眉头就是一皱,对着张仑询问道。
“咱们船坞那边的房舍可够?如若不够的话,趁着天气没那么冷,还是早做安排为妙。”
张仑听到此言,点了点头的同时,直接答道。
“房舍到是够用,安置这些匠户不成问题,东厂那边我也去问询了,说今年应该就是这些了,萧公公也怕太大张旗鼓引起他人的注意。”
“不过……”
说到这里的张仑到是停顿了一下,偷看了一眼朱厚照的神色之后,接着说道。
“不过萧公公所弄来的这些船匠,造过海船的极少,而且萧公公怕这些人偷跑,全部都是给他们落下罪名来的。”
“卑职刚才去接手的时候,看着这些人情绪不对,方才打探了一番,结果就知道了此事。”
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张仑,看着朱厚照的神色变化,赶紧又在一旁转圜道。
“不过这些匠户,在得知咱们这里不仅分房,而且还管吃之后,心情到是平稳了许多。”
朱厚照听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可是这紧皱的眉头,也就是过了片刻就舒展开来,对着张仑说道。
“慈不掌兵,而且这造船一事,本就朝臣不允,所以目前那罪责一事,就先那么着吧。”
张仑听到朱厚照的话语,躬身应下的同时,接着说道。
“而且此次萧公公那边,还送来了一些造船的图纸,卑职怕有闪失,就没拿到这边来,直接在那船坞先封存了下来。”
朱厚照听到张仑此言,到是没有好奇一观的念头,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了张仑的安排。
而这边的张仑看着朱厚照点头,依旧话语未停,接着说了下去,道。
“至于木材一事,萧公公说还需要等等,纵使从东北那边伐木过来,也需要一段的时间,他那边已经安排下去了,到时趁着河水未冻,直接在鸭绿江放排到丹东,在那边改走陆运,想来能快上许多。”
朱厚照依旧是点头表示知晓了此事,接着张仑的话语说道。
“但是让东厂那边,还是派人跟着,一是起个催促的作用,第二个有东厂出面,那些想要打探的人也会多多思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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