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仑和刘瑾两人那迷惘的模样,自是被朱厚照看在眼里。
心头恼怒的他,原本还想对着两人训斥一番,可是看到在场的他人,也都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后,原本恼怒的朱厚照,突然停了下来。
此刻的他才突然意识到,在他身边的这些人眼中,这么大的孩子,出来干活为家分忧,也许是最为正常不过。
想到这里的朱厚照,原本恼怒的情绪,顿时慢慢消散,静默不语的他,目光更是朝着远处这些正在干活的孩童望去。
可是朱厚照这番沉默的模样,却让对面的刘瑾和张仑等人更加心怀忐忑起来。
片刻之后,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刚才朱厚照是为何动怒的时候,朱厚照对着张仑轻声问道。
“张仑,天津卫像这般大小就出来干活的孩童……”
“是不是很多?”
朱厚照虽然明知是那个答案,但还是对着张仑问了出来。
而对面的张仑,听到朱厚照的问询之后,虽然不明白朱厚照方才为何因为这些孩童动怒,不过还是向前一步,细细的解释道。
“农户家的孩子,大都如此,这般年纪,正是能吃的时候,若是不能出来帮着家里赚些开支的话,可能光吃饭,就会把家里那点余粮吃光。”
解释完的张仑,看着朱厚照那沉默的模样,不明白朱厚照意欲何为的他,只得小心的站在一旁。
朱厚照听到张仑的话语之后,皱了下眉头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就转身朝着一旁走去。
身后的众人见状,自是紧紧跟随在一旁,而张仑和刘瑾,则还是一脸莫名的神情。
现如今,他二人只知道方才朱厚照动怒,很大缘由是因为那些孩童,可是再具体下去,究竟是为何两人就猜不透了,不过两人已经暗暗打定主意,晚上收工之时,直接给这些孩童结清工钱赶走了事,这次朱厚照只是面露不悦之色,下次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而就在两人在后面暗自合计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朱厚照,突然对着身后喊道。
“张仑。”
听到朱厚照召唤的张仑,立刻快步跑上前去,到了朱厚照身旁的,一脸小心的模样。
“那个张璁呢?没在这吗?”
张仑听到朱厚照的问询,立刻回答道。
“张璁?”
“在这,现在暂时也没有什么大事,我让他帮着管理账房呢。”
“这些干活的人中,有按天点卯的,还有咱们自己从京师带过来的人,再加上大工小工一掺乎,实在乱套,正好它过来了,我就直接把这差事交给他了。”
朱厚照听到张仑所言,忍不住面露停下了步伐,让一代首辅,来当一个账房先生,这张仑也是没谁了。
一旁的张仑,看着朱厚照又停下了脚步,心头就是一颤,以为自己又安排错活计的他,更是赶紧解释道。
“殿下,关键现在所有的人手,都集中到此地了,现在天气渐渐转寒,我这是想抢在上冻之前,将这大棚先行建设完成,这般一来的话,才能不误殿下您的大事不。”..
站在一旁的朱厚照,看到张仑这般紧张的模样,知道应该是自己之前那无故动怒的缘故,让众人心生胆怯罢了,想到这里的朱厚照,朝着张仑看了一眼,缓缓说道。
“先抢大棚是对的。”
“只是……唉……”
朱厚照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了下去。
“只是那些孩童,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卖苦力赚钱,我于心不忍不啊。”
一旁的张仑,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起来,原来太子殿下方才动怒,是因为这些孩童没错,可却是因为可怜他们,想到这里的张仑更是一阵后怕,要知道就在刚才,他还在后面暗自合计,等今天收工的时候,给这些孩童结清银钱,告知他们别来了呢。
也就幸好此时朱厚照说了出来,要不然等下次朱厚照再来,见到一个孩童也没有,到时候少不得又是一番训斥了。
这边的张仑,听到朱厚照的话语之后,后怕之余,更是快速的思索了一番之后,对着朱厚照试探着问道。
“殿下,要不我将他们的工钱再往上提提?”
朱厚照听到张仑的话语,神情就是一愣,接着更是直接摇了摇头,道。
“给他们钱有什么用,解一时之贫苦罢了,升米恩斗米仇的古训可不要忘了,到最后这般给他们涨工钱,那些大人劳力该如何,难不成我们也涨工钱不成?”
张仑听到朱厚照的话语,顿时越发的疑惑起来。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又心疼这些孩童,又不想给他们涨工钱,就当张仑在这里抓耳挠腮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朱厚照开口说道。
“张仑,我想办个夜校,古语有云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和涨工钱相比,不如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识文断字。”
“如果真有常思进取之辈,没准也能脱胎换骨,寒门走出贵子。”
朱厚照站在一旁喃喃自语着,可是一旁的张仑,此刻却神情震惊的看着对面的朱厚照。
之前初听‘夜校’一词的时候,张仑还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听到后来,张仑瞬间就明白过来,太子殿下是想开个学堂。
而这‘夜校’之意,顾名思义,就是在夜间开设的学堂罢了。
思路开始飞速运转的张仑,更是明白了之前朱厚照的话语,一脸惊讶的对着朱厚照询问道。
“刚才殿下之所以询问那张璁,莫不是想让他来当这夫子?”
朱厚照听到张仑的话语,点了点头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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