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的北门处,正有一个商队经过,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进入到了京师之中。
这个商队的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大同离开的刘养正,一路上他也没告知众人他的目的所在,就在众人以为他会拉着这些金银财宝返回王爷封地的时候。
才发现他所行的路线,居然没有一丝向南的架势,只是不停的向着东面行去。
一开始众人还以为这刘养正只是小心为上,因为心虚谨慎惯了,从东面方向绕行一圈,也只是为了防范意外的发生罢了。
可是这一走就到了京师,一旁负责跟着护送这些东西的众人,见都到京师了,这刘大人还是没有丝毫想要绕过去的打算,反而大出众人所料的直接朝着城门行去。
要不是之前从王府离开的时候,王爷就曾当众说过,出门在外,一切是由皆由这刘养正为主的话,众人早就出言发问了,所以此刻虽然疑惑,可众人还是在后面紧紧跟随着。
可是距离城门越近,众人却越开始害怕起来,尤其是在进入城门的一霎那,众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生怕有哪个好奇的城门守卫,会过来检查一下他们的车厢。
要知道这里面装的,可都是金银财宝,万一被城门守卫检查出来,到时候该如何解释?
可是他们又哪里知道,作为京师一地的守卫,此等情景年年不知道要遇见多少次,有进京想谋个一官半职的举人,也有那些想进京拉拢关系的藩王。
但是即使他们隐藏的在深,保密工作做的再好,可是却不知在他们进入城门的瞬间,就已被这些常在城门负责的守卫,琢磨的八九不离十。
人会撒谎,通行文书也可以造假,可是这进进出出的车辙是不会撒谎的。
城门的守卫们,只要搭一眼这过往车辆的车辙,就可以大致估量出车上货物的轻重。
更多的时候,城门的守卫,在看到车辙和对方所操口音的时候,就猜出了对方的大概身份。
就如今日一般,他们又遇到了这般情况。
四辆马车组成的,从西面行过来的商队,在这西门中显得格外显眼,看着那车厢的密封程度,再加上地面被压出的深深车辙印,众城门守卫一眼就看出,这肯定不是寻常的商队,搞不好又是哪家王爷进京来活动关系来了。
果不其然,在这进入城门的商队掏出通行文书的时候,众人就看到了这上面晋王的大印,看到这个大印,城门的守卫们都开始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表面上看,这是一封由晋王朱知烊签发的通行文书,可是就连城门的守卫都知道,此刻在太原晋王府中,真正的晋王朱知烊,根本对权势无半分兴趣,就更别提他会做出拿着东西进京来活动的事情了。
但是晋王不喜好权势,却不代表他人也如他一般,就比如荣泽王,他就一直想让自己的儿子过继给至今无子的晋王,好在以后继承晋王的爵位。
要知道京师是个什么地方,天下之人汇集的地方,各地的消息,即使你不想知道,可是或多或少也会传到你的耳中一些。
荣泽王和晋王的事情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刘养正和一众护卫,心惊胆颤的进入了城门,原本众人以为守卫会拦停他们的举动,并没有发生,甚至这些城门的守卫,在看完刘养正通行文书的时候,还对着刘养正涵义颇深的笑了笑,就放他们进入了城门。
而刘养正自然乐的如此,要知道,为了进入京师,掩盖之前从大同前来的痕迹,像这样的通行文书,他手中还有很多,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假的而已。
至于晋王被刘养正选中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他常年不处理政事,再加上荣泽王颇多想法的缘故。
如此一来,更给了刘养正的可乘之机,所以在遇到城门守卫问询的时候,刘养正的第一个选择,就是拿出了这份通行文书。
城门就这般进去了,可是真正进入城中,下一站去哪里,众人却不知道,此刻众人均是一脸茫然的看向前方的刘养正,不知他接下来该作何打算。
而刘养正却没有着急,在离开城门后不远处,他就让众人停了下来,将马车放置到一旁,同时将一个红绸,缠在了胳膊之上,接着就开始安静的等待起来,。
不多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刘养正的面前,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之人,轻声说道。
“对面的可是刘兄?”
刘养正听到对面这个人的问询,站起来看了看对方,当看到对方那奸诈的面相时,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轻声说道。
“我就是。”
听到刘养正的回答,对面的那个人立刻一脸喜悦,凑到刘养正的面前,一脸激动的说道。
“听闻‘家中’来信,说你们近期会来,小的我就在这里天天等候你们的到来,如今终于等到你们了。”
刘养正听到对方的话语,眉头忍不住一皱,不悦的说道。
“‘家中’让你打探的消息,你可曾打探到?”
对面之人听出刘养正话语里的不悦,想上前客套的心情也是一落,赶紧答道。
“没耽搁,没耽搁。”
“这城门本就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处,一些消息在这里均有人在讨论议论。”
“再加上小的我在收到家中来信的时候,就曾仔细打探过,所以要安排的人选,我都已经选择妥当,同时写信告知了家里,那边也同意了。”
说完这句话的这个人,就开始在怀中掏了起来,不多时,就掏出了一封有些褶皱的书信,递到了刘养正的手中。
刘养正有些嫌弃的接过这封褶皱的书信,先看了看末尾的落款,确认是真迹后,就仔细的从头看了起来,不多时,刘养正的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对着对面的这个人直接问询道。
“刘瑾是东宫得宠的太监,本人早有耳闻。”
“这英国公的嫡长孙,也无可厚非。”
“其他的一众官员,本人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一些。”
说到这里的刘养正,直接用手戳着书信上的一个人名,对着对面之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可是这郑旺又是何人?”
“我为何在百官之中,从未见过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