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也不继续在凤儿腿上躺着了,直接坐了起来,眼睛看着刘瑾,一脸兴奋,刘瑾被朱厚照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太子殿下如此关注此事,心中欣喜的同时,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他们在西山里面真还碰到了响马,说是大概位置在道须沟附近,他们看着对方身强体壮,而且人数众多,只拿着两把匕首的他们也没敢上前惊动对方,待对方走后,就悄悄的退了回来。”
“然后将这个消息禀告了姜三千户,姜三千户又转告给了奴婢。”
说完的刘瑾,偷偷看向朱厚照,见太子爷露出沉思之色,也没敢惊动朱厚照,只是垂手站在一侧。
凉亭中的朱厚照思索了一会,对着刘瑾问询道。
“确定是响马无疑吗?”..
刘瑾听到后点了点头,回道。
“据他们俩说,他们撞见对方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们正在押送一伙人,看对方那架势似乎是绑架而来,而且这伙人身上都带着各式各样的利器,看他们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即使不是响马,也不是什么好人。”
朱厚照的兴致越发的高昂起来,神情振奋的对着刘瑾说道。
“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刘瑾听到朱厚照这话面色一苦,误以为朱厚照要带着他去查探的刘瑾,吓得后背都要冒出汗来了,赶紧出口阻拦道。
“太子爷金贵之躯,不可以身犯险啊。”
朱厚照听到刘瑾这话,眉毛一挑。
“有姜三他们,本宫还需怕这响马不成?”
刘瑾一听,见太子殿下不是就只带自己前往,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赶紧开口提醒道。
“太子爷,您忘了?昨天您不是给西苑士卒放了一天假吗?”
“让他们回家报个平安,现在就是找人,也找不齐啊。”
“再说明天还有兵部拨过来的新兵到场,皇庄那边也得有人接待一下啊。”
朱厚照一听刘瑾这话,也瞬间想了起来,自己把放假这回事给忘记了,朱厚照想了想后对着刘瑾安排道。
“明日的新兵接待继续,另外让姜三千户差遣得力人手,去西山探查,探查匪窝位置、人数及哨兵等消息。”
“一应消息确定完毕后,攻山剿匪。”
“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真正的第一战,一切不要操之过急,稳打稳扎,一定要打一个漂亮仗,莫让本宫小瞧了他们。”
“也让他们自己在实战中检验一番,看看自己的不足之处。”
说完的朱厚照也懒得再继续搭理刘瑾,随意的一挥手,刘瑾见状,起身快速的跑出去传信去了,而朱厚照也没了在凉亭中乘凉暧昧的兴致,带着凤儿朝着兵仗局走去。
天牢内。
惶惶不安的刘文泰坐在牢房的一个角落里,距离自己被关进来,已经快半个月的时间了,到现在为止,关于自己妄进药饵一事的处理,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来宣旨的太监,也没有来提审的官员,仿佛皇上把他们扔在这里等着别人忘却一般。
其实弘治皇上怎会忘记他们,只不过他一直在等着萧敬的消息罢了,他想知道这次的妄进药饵案究竟就是几人为之,还是存在幕后的黑手,可是萧敬派出东厂私下查探了这么久,也未发现存在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至于刘文泰夫人汪氏的四处奔波,各处求情,自然也传到了萧敬的耳中,不过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刘文泰在太医院多年,陪伴两任皇帝,怎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而萧敬也只是将那些汪氏寻找托付的人都记下来汇报给皇上而已。
可是在天牢中的刘文泰不知道这些,自从那日将消息送出去后,他夫人汪氏陆续又送来了一些叫他安心的消息,狱卒这边汪氏也重新来打点了一番,所以刘文泰虽然是住在牢房,但是并没有收到什么刻薄的对待。
正在刘文泰忐忑不安的时候,一旁牢房的张瑜,又敲响了刘文泰牢房的木栅栏,听到动静的刘文泰,早已没了前几日相互谋划的激动心情,神态木纳的缓慢走了过去。
“刘院判?”
听到声响的张瑜小声的呼喊着,刘文泰爱理不理的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到了近前。
张瑜听到刘文泰的回话,声音明显兴奋了许多,轻声的问询着。
“刘院判,贵夫人今天又给你送信来吗?”
刘院判一猜也就知道张瑜会问这个问题,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可是想到两个人现在是在隔着墙皮说话,于是开口说道。
“今日没有。”
接着刘文泰就听到对面传来了一声叹息,气氛一下子又沉默了下来,刘文泰看到张瑜沉默,多年相交,心中不忍的他,还是开口安慰道。
“张公公还请放心,我夫人一定会托人来救咱们的,到时候我如果都能平安出去的话,你们应该就更没有问题了。”
听到刘文泰的话语,张瑜默默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后还是有些不安心,继续问道。
“那刘院判可知,为何已过半个月的时间,外面还没有丝毫的动静传来?”
听到张瑜的问询,刘文泰也唉声叹气起来,身在牢房的他们,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偶尔知道一些还是通过夫人汪氏的传话或者狱卒的只言片语,对于张瑜的这个问题,刘文泰也无法回答,不过有那本账册的他,心中还是相信夫人一定会尽力托人将自己救出去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
想到这里的刘文泰喃喃自语,即是说给张瑜听,也是说给自己。
“在耐心等等吧,我相信快了,快了。”
……
西山。
道须沟。
一处石头城墙围起的山寨里面,有一座最高最大的房屋,房屋门口处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书着“忠义厅”三个大字,而忠义厅里面,人声鼎沸,气氛热烈,坐满了山匪。
一脸恶相的刘四坐在最高处的虎皮宝座上,看着下首面带喜色的众位兄弟,手中酒碗刚空的他,平端着酒碗,一旁自有女子主动上前为他把酒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