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档头端详着这个画像,不知道为何,却总感觉眼熟一般,就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拿着画稿端详了半天的他,还是没有记起这人是谁。
将太子殿下和那些女子送走后,站在院落里和剩余的手下在琢磨这个画稿的时候,东厂档头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皇上派来的那个小太监临走的时候,好像交代过他,想到这里的东厂档头,赶紧拿着画稿朝着乾清宫跑去。
可是还没待他离开房舍,那个从乾清宫复旨的小太监已经气喘吁吁的又跑了回来,看到快步走出房间的东厂档头,探头朝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望去,口中惊疑的问道。
“太子殿下呢?”
赵忠档头站在一旁,道。
“刚离开不久,看那模样似乎是朝着清宁宫的方向。”
听到东厂档头这么说的小太监顿时转身就要朝着太子殿下追去,可是突然看到了赵忠档头手中的画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是不是没成功?”
东厂档头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
“好像是成功了。”
说完的东厂档头将画稿对着小太监展开,说道。
“后面的那几个女子也都确认过了,就是此人。”
原本都想要离开的小太监,听到东厂档头的话语,生生的刹住了步伐,愣在原地的他,一脸惊讶的看向东厂档头,咽了一口吐沫后,指着画稿语气艰难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那几个女子指认,太子殿下要找的就是此人?”
“也就是说太子殿下真就依靠描述,就把那个人画出来了?”
东厂档头点了点头,同样苦笑着说道。
“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刚才太子殿下已经命卑职开始寻找此人了。”
说完的东厂档头见这里也再无他事,作势就要带着剩下的那几个番役离开,可是一旁回过神来的小太监上前一把抓住了他,激动的说道。
“不能走。”
东厂档头神色一变,小太监这边也发觉了自己的失礼,松开手的同时,躬身一礼后对着东厂档头说道。
“刚才咱家回去汇报的时候,太子殿下还未画好,然后皇上那边一听太子殿下原来是用此种办法寻找那个人,误以为他是胡闹后,还让咱家又跑了一套,咱家这趟就是带着皇上的口谕让太子殿下乖乖回去读书的。”
“可是现在画稿已成,咱家是想,可否请档头先去趟乾清宫,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后,再去寻找此人也不迟啊。”
东厂档头一听,能殿前见圣,自是喜不胜收,不过还是面露勉强的说道。
“那这寻人之事岂不就耽搁了吗?”
小太监听到东厂档头话语,脸色一松,贴近赵忠档头的耳边说道。
“找人赶快先描一幅就是。”
说完的两人默契一笑,一边寻找画师,一边开始将朱厚照之前按着小春花描述所做的那些五官样式图卡都收了起来。
所有东西收拾妥当,画稿也已经重画了几份送了回来,东厂档头一边安排手下出去寻找,一边拿着这些东西和小太监一起,去乾清宫面圣去了。
乾清宫。
弘治皇上正在批阅奏章,萧敬就看到刚才去给太子殿下传旨的小太监又回到了殿中,眉头一皱,看了看身旁的弘治皇上,慢慢的走下殿去,来到小太监身边,轻声问道。
“可是没找到太子殿下吗?”
小太监一脸兴奋的摇了摇头,展开手中的画稿对着萧敬说道。
“萧公公,画出来了,刚才东厂档头汇报,说那几个女子全部确认,就是画中的此人。”
萧敬闻言一愣,看向小太监手中的画稿后更是一愣。
“确认没错?”
小太监兴奋的神情不减,激动的说道。
“东厂档头就在殿外,全程他都亲眼所见。”
听到小太监话语的萧敬,直接接过小太监的画稿,走到弘治皇上身边,趁着他停笔的功夫,一脸喜悦的在对着弘治皇上说道。
“启奏皇上,太子殿下已经将那个有嫌疑的公子画像画出来了。”
“而且据那些见过那人的众女说来,和本人一般无二。”
说完的萧敬,看着一脸惊疑的弘治皇上,就将手中的画稿递了上去。
弘治皇上一脸疑惑的接过画稿,仔细端详了起来,皱眉问道。
“那他是如何画出来的,还有如何确认那些女子没有撒谎?”
萧敬一听,接着说道。
“外面有个东厂档头,全程见证了太子画这人像的过程,要不奴婢将他召进来询问一番?”
萧敬看到弘治皇上点头应许,对着小太监摆了摆手后,小太监就一脸兴奋的跑了出去,不多时,神情紧张的东厂档头,拿着一叠纸张,就走进了乾清宫大殿。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东厂档头,弘治皇上随意的摆了摆手,一声平身过后,就直接问道。
“太子殿下是如何将这嫌犯画像画出来的?”
刚站起身形的东厂档头,听到皇上的问询后,赶紧开口答道。
“启奏陛下,太子殿下分批将那些女子叫了进来,询问她们那个公子的样貌,具体到了五官的样式,而且太子殿下怕她们说不清楚,更是给了一张张画有各种五官样式的图卡,让她们在其中选择。”
“一个女子选择完成后,太子殿下就将这些五官拼合到一起,画出一副画稿来,给那女子观看,之后在根据女子的描述,不断调整各个五官的比例,直到这个女子确认就是这般后,太子殿下再找另外一个女子进来核对。”
“如此这般之后,所有女子都确认无误后,太子殿下就将这画稿交于了卑职,而卑职也就立刻派人开始出去搜寻了。”
听到东厂档头描述的弘治皇上,看着他手中的那一叠纸张,道。
“那些五官样式,可就是你手中的那些。”
得到东厂档头确认后的弘治皇上,一脸好奇的让人将这叠纸张呈上来后,原本还满脸新奇的他,再看到这布满整张纸的眼睛眉毛后,顿时感觉无趣起来。
和弘治皇上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些五官样式身上不同,一旁的萧敬则是皱眉看着那个画稿中的脸孔,而且越看越感觉熟悉起来,在脑海中回想了半天后的萧敬,言语之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为何奴婢总感觉这画稿之人,特别像李公的继子李兆蕃呢?”
在殿下听到萧公公话语的东厂档头,顿时也恍然大悟起来,怪不得刚才他看着这幅画稿眼熟呢,此刻一想到李继藩,脑海中将他的样貌和画稿上的图像重合起来后,心中肯定的言道。
‘对,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