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张仑还在想着如何跟张钦解释自己拆砸铺面的事情,而那边已经有些恼怒的张钦,说话已经开始不顾及体面,在街面上大喊大叫了起来。
“张仑,要我说,你也就别想着再往上哄抬价格了,趁着这么合适的价格,该卖就卖了吧,别到最后,等建昌侯的价格回落下来,你哭都没地哭啊。”
“你祖父那也不用你出面,有事我扛着。”
张仑听到二叔张钦的话语,心里纳闷这二叔怎么就认定自己是在哄抬价格了,没打算与张钦争辩的他,苦笑着说道。
“二叔,这铺面真要重新开业啦,不行您出去打听一下。”
张仑相信昨日肯定有很多人,在教坊司得到了消息,只要张钦出去稍加打探,应该可以打听到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张钦,张仑可能会骗他,可是昨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张仑怎么敢口出妄语呢。..
这边张钦听到张仑还是这套托辞,心头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上涌的张钦也不想再继续什么叔贤侄孝的虚假游戏了,直接撕开面皮,站在街上,指着张仑的鼻子就愤怒的大声吼了起来。
“张仑,你真给我们武勋丢人。”
“都已经到这价格了,你还想着往上再抬一点,要我说,你现在的样子就和那些卑贱的商人无甚区别,一点也没有我们武勋豪爽直性的模样。”
“我这么跟你说,你都滴水不进,我就明告诉你,建昌候那出的价格已经顶天了,换谁也不可能超过他现在的价格。”
“就是他自己,也不会傻到再加价来买这个被你拆的就剩架子的铺面。”
“我张钦今天就把话撂这,我就不信这破铺面还能卖出比十万还高的价格。”
“除非对方就是个傻子。”
听着张钦愤怒的话语,张仑愣了,这二叔怎么还说着说着还发起火来了,再说我又怎么得罪你了,被骂的张仑刚想反驳,突然的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张仑的话语。
“那个……那个都是亲戚,话可不要乱说啊。”
建昌候张延龄笑呵呵的走到了两人的面前,与张钦客气的行礼后,看着面色不悦根本不搭理自己的张仑,笑眯眯的说道。
“这个价钱,其实也是可以再商量的。”
“嗯?”
张钦原本还以为张延龄会站在自己这边说话,毕竟自己来找张仑也是受了张延龄的委托,能降价对他也有好处,可是张钦没想到张延龄居然刚露面就这样说话。
看着张延龄那笑呵呵的表情,张钦疑惑了,思索着,神情也慢慢的从一开始的不解,到后来的恍然大悟,心中更是暗叹。
‘谁说商量价格就一定会往高商量的,也可以往低嘛,别的不说,都被砸成这样了,还可能按着商量好的价钱给你吗?’
想明白这些的张钦心中暗乐,可是很快他就乐不起来了,张钦突然想到,现在建昌侯亲自出面,那自己的好处费是不是也没戏了,想到这些的张钦,转眼看向张仑,心头的恨意更加汹涌起来。
‘叫你刚才不答应我的条件,这回好了,看建昌候待会怎么给你抹价,抹到你哭你就知道二叔的好了。’
在一旁自认为已经看明白事情真相的张钦,自觉好处费也没戏了,干脆笑呵呵的抱膀站在一旁,准备看起张仑的笑话来。
张延龄其实在楼上已经看了两人许久了,他也希望张钦能将事情办妥,最起码这就说明张仑也并没有那么重视这个生意,张延龄下一步也好操作一些。
可是看到后来,看到张钦已经有要动怒争吵的架势,张延龄这才放弃了自己的侥幸心理,直接下楼,准备和张仑当面面谈。
结果刚走到两人近前,他就听到张钦说的那些熊话,什么建昌候也不会为了买这个铺面,傻到再加钱一类的话语。
张延龄虽然面上未露出不满,可是心里却把张钦祖宗八辈都骂了一个遍,加价就是傻?
大好的财源就在眼前,不加价争取,那才是真的傻,张延龄现在懒得搭理张钦,笑呵呵的对着张仑说道。
“张仑,你想什么价格卖啊?你给个价格,我们可以谈嘛。”
张钦还站在一旁等着看张仑的笑话,听到张延龄这么一说,神情就是一愣,脑袋开始有点糊涂起来。
张仑到是没想到张延龄还有对自己这么客气的一天,伸手不打笑脸人,张仑苦笑着说道。
“这铺面别说十万两,就是二十万……”
对面的张延龄眼神一亮,不待张仑说完,立刻打断张仑话茬说道。
“二十万两也行,不过那个店要由本候开。”
二十万两?
张钦的表情僵住了,他感觉刚才好像有一记重锤袭击了自己的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疯了吗?
就这破店,被张仑砸成什么样暂且不说,可就这样的铺面,十万两就已经是超出市价了。
现在居然要二十万两。
张钦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甚至张钦感觉自己再不深呼吸几口,心脏都要跳出来一般,就连脸色也开始变得潮红了起来,张钦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哆嗦,这可是二十万两白银啊,那得是多么大的一堆啊。
早知道这铺面如此值钱,当初就应该在父亲张懋面前,哪怕以死相逼,也要将这铺面弄到自己手里啊,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看着大权在握的张仑,张钦的眼睛也有些红了起来,这要是自己掌管该有多好。
张仑听了张延龄的话后,却是一愣,他已经听明白了张延龄的意思,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奔着这个铺面来的,他应该听到了自己在教坊司说的那条广告。
可是仅凭一句广告语,这张延龄就敢如此胆大,花费如此巨大的银两来收购自己这个铺面,可见这张延龄一定还有其他的消息来源,甚至有可能就是来自宫中的皇后娘娘。
不过张仑心中冷笑,自己守着太子殿下这座大金山,二十万两你就想买走一切?
开玩笑呢吧?
孰轻孰重,从商多年的张仑还分不清楚吗?
张仑对着张延龄嘿嘿一笑,轻声说道。
“不卖!”
虽然张仑笑呵呵的,可是回答的却很坚定,很干脆。
你有你的皇后姐姐,我有我的太子殿下,虽然现在没你后台硬,但是百年之后,未必我张仑就没有你牛逼。
张钦听到张仑说不卖的时候,已经傻眼了,他恨不得上去掐住张仑的脖子,然后按着他的脑袋,告诉张延龄,他答应了。
可是他不敢,父亲张懋对这个嫡长孙的偏爱众所周知,自己真若这么做了,估计英国公府也别想再回去了。
张延龄到是没有生气,一切仿佛都是意料之中一般。
换成他也会如此,在跟着太子殿下这棵大树稳赚的前提下,给他二十万两叫他退场,他也是不会干的。
所以张延龄当机立断,趁热又一次提价道。
“三十万两,再高本候就没有这么多的现银了,就需要以地产和其他来顶账了,就是你想要春满楼,本候也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