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酒酿带着很清香的酒味,尝起来也不酸,其中白糯米的口感尤为嫩滑。
明桉尝过了一口以后,眼睛都亮起来了。
她打算一会儿多买几份回去,给喜欢酒酿的爷爷也尝尝。
见老板娘现在生意不忙,明桉走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是来抓那种事情的我就是在外面等等人而已。”
“没关系,这种事情,说难听点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的。”老板娘挨个在塑料碗上套着方便袋,她安慰着:“第一次都不愿意承认。”
“后来就学聪明了,知道上去前先等一会儿,闯进房间的时候还要拿着手机拍视频,把证据全部都留存好。”
“但是——这种男人做错了的事情,凭什么女人要觉得羞愧难当?”
明桉想想也对,差点儿就要认同地点头了。
但是她今天真的不是过来捉奸的!
算了,还是先不解释了,不然只会越描越黑。
到时候等魏泽骞从酒楼里面走出来,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会充满嫌弃与鄙夷的。
明桉坐在长椅上等待时,身后卖乌米麻团的老爷爷见她眼熟,也给她免费做了个小的,送给她吃。
让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就好像一个受人喜爱的流浪小乞丐似的,把原本没吃早饭的肚子都填得饱饱的了。
明桉咬了一口手里被油炸的酥脆的麻团,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遮雨棚下,有三四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正在窃窃私语着。
其中一个人好像格外激动,手里拿着一个用旧报纸包起来的东西,好几次都想冲出去。
另外三个人将他紧紧拦着,说的话好像并不是南桑这边的方言,“大哥,千万别冲动啊,再想想嫂子和孩子,你不能就这样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啊!”
“我的下半辈子早就被毁了!”男人更为愤怒地吼道,“她们娘俩都已经死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好活的?我这就要去告诉那个狗官领导的,把我们老实人逼急了,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也知道他在哪间包厢里了”
说完,那人就心如死灰地走进了酒楼里。
有什么东西在太阳光的折射下,闪耀了一下。
明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旧报纸里面包着的物件,很有可能是一把刀。
按照那么大的形状来讲,是大砍刀也说不定。
她想到魏泽骞还在酒楼里面时,脸色变得一片煞白,而且他还很有可能就是和那个男人找的“领导”待在同一包厢里。
如果不小心伤及无辜。
“麻烦您立刻报个警,那栋酒楼里面可能会有恶性伤人事件,让他们快点派安保力量过来!”明桉面容严肃地说着,又跑向对面的酒楼。
她一边给魏泽骞打着电话,一边找保安。
卖甜酒酿的老板娘愣了一下,报完警后才一脸忧心忡忡地看向明桉离开的背影。
她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上去捉奸的女方先提前报警,说要杀人,恐怕是打算和出轨的男方同归于尽了。
年轻人怎么能如此忍不住脾气呢!
——爱情真是罪啊,谁爱谁都醉。
明桉打不通魏泽骞的电话,但是在门口撞到了一个刚轮换完班的保安,她焦急地解释着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幕,条理还算清晰。
酒楼大厅内,早已经没有了那个头戴安全帽男人的身影。
“这里应该有消防警铃吧?麻烦你快点去摁一下,把这里面的客人们都疏散掉!”
保安一听,眉头就皱紧起来了,没想到眼前这个穿得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也会来闹事,他把明桉往外推着,“走走走啊,不消费就别进来。”
“还有,那火灾报警按钮瞎摁了是要罚款,要去吃官司的好吧,你当老子傻啊!”
上一回,他有个同事就手贱去摁了一下,最后赔偿了两万多块钱呢!
他可不干这样的好事。
明桉见自己无法和身前的这位保安沟通,便想要强行闯进去,可惜呀细胳膊细腿的,不仅被架了出去,还差一点儿就摔倒在水泥地上。
保安也火了,警告道:“滚啊,别让我再看见你!”
下一秒,酒楼内动乱。
顾客从四面八方的位置往门口跑去,造成有的地方水泄不通,还有人摔跤,被后面的人踩了一脚,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有个男人满身是血地率先跑出,嘴里大喊着:“快跑啊,里面捅人了啊啊啊!”
旁边的保安一听,毫不犹豫,撒开腿就往外面跑,似乎里面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一点责任也没有。
不少人也都跑了出来。
明桉见魏泽骞的电话还是不通,等不到警车过来,她跑了进去,逆着所有人流,一步一步挤进了里面去。
她一间一间推开着包厢的门。
始终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魏泽骞!魏泽骞,你在哪?”
如果他也受伤了并且第一时间得不到救治而造成失血过多
明桉在一楼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后,下意识地就想走上二楼,此时周围已经很空荡荡的了,几乎没有人。
蓦地,她的手机铃声恐怖响起。
在这寂静的环境当中,回响声恐怖刺耳。
电话是魏泽骞打过来的,出了酒楼以后,他才发现明桉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刚才人声太过嘈杂。
他在外面也没看到明桉的身影。
好在,电话是通了的。
“桉桉,你人在哪?千万不要来酒楼这边。”
男人的声音沙哑之中又带着几分厉色感,很少用如此正经的语气对她说话。
明桉抿了抿唇,反问道:“你呢?你在酒楼里面还是外面?”
听到魏泽骞的回答是“外面”时,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过身,也准备离开,“没事,我现在也要出来了。”
“咚——咚——咚——”
身后忽而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明桉一下子就颤栗起来,心脏跳得飞快,她的眼眸里闪烁着惊恐,发凉的手脚似乎动弹不得,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了下来。
她缓缓转过身。
不远处的楼梯上,头戴安全帽的男人朝着她歪了歪头,仿佛杀红了眼似的,他手里拿着的砍刀上还沾有血迹,在一滴一滴滑落着。
突然,这男人诡异一笑。
明桉大脑一片空白,尖叫着向门外跑去,双腿都软了。
有道高大的身影走来,轮廓逆光。
如同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