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那是他儿子

别墅内的厨房很大,中西厨分区。不过似乎没有多少锅碗瓢盆类的东西,所以看着空空荡荡的。

魏泽骞站在黑色岩板铺成的中岛台前,新换的干净衬衫的袖口挽上去了些,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手臂,上面青筋很明显,流畅而脉络分明。

他切着红、黄、青三种颜色不一的甜椒,用刀姿势熟练,刀尖颇有节奏地敲击着木质菜板,让这个家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明桉抿了抿唇,也走进了厨房里。

她东摸一下,西碰一点,仿佛有什么很深的心事藏在看不见的角落里,良久以后,锅子里下入了面条,才小声地问道:“所以——”

“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那么着急的样子,把她也给吓到了。

魏泽骞掀了掀眼皮,模糊了事情的经过,他只说杨信逸有可能要拿着刀去找她,仅此而已。

明桉眉心微动。

她抬起眼一看,身前的这个男人慵懒地倚在了水池边,背后一整扇可向外推开的白色窗户,照射进来了月光,浸润着他。

长夜无声,这儿连蝉的鸣叫声都熄了。

“你知道杨信逸拿着刀。”明桉平淡地问着,眼眸里却有几分愈发坚定的光芒折射出来,“却还是不顾危险地来救我?”

万一,她的前男友真的蛰伏在了那屋子里。

一开门,魏泽骞一走进去,不就会被刺到么?

锅里的面熟得很快,魏泽骞将火调小了些,慢慢用筷子搅动着,想让面条再软些。

他没回答什么。

明桉却反而松了口气,主动打破宁静道:“魏泽骞,你下次其实可以不用再这样了,因为我一点儿也不害怕他。”

相反,杨信逸跟踪她、如果还非法闯入,做出些更违法法律的事情来,她完全就有理由能够报警了。

然后要回爷爷先前交给他的那块玉佩。

魏泽骞敛了敛眸,低声说道:“不会害怕和能够保护好自己,这是两码事。”

他心里多多少少也清楚些明桉的性子。

真遇事了,这小姑娘绝对不会软弱。

大概是她爷爷对她从小的教育就是如此,受到欺负了一定要还回去,她成长得很棒。

但勇敢也不等同于是莽撞。

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魏泽骞想到了些什么,脸上的神情忽然泛起几分凝重感。

明桉在琢磨不透着,想不通这男人突然又担心上她做什么。

面条的麦香味开始在屋内弥散开来了。

明桉咬了会儿嘴唇,盯着正在捞面条的男人的背影,出声问道:“那你在医院里和我说的那些话,都算什么?”

假的,还是故意羞辱?

魏泽骞将两碗白面端上了餐桌,炒好的甜椒牛肉粒一大半都倒进了明桉的那只碗里,闻言,他不甚在意地反问:“我说什么了?”

见明桉动也不动的样子。

他又走进厨房,把明桉的手拉到了水龙头下,慢慢清洗着。

水是温热的。

明桉看着自己手上刚才沾染上的一点儿灰尘都冲洗干净以后,就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她一转身,鼻子就蹭到了身后男人的喉结。

魏泽骞略微弯下了些腰,两只手撑在水池边上,将她困在里面,盯了会儿她的眼睛后,忽然挑了挑眉,戏谑道:“我们难道不合拍?”

或者是,他教得还不够?

明明他摸一下她的腰,她就知道要乖乖地塌下去了。

明桉也不自觉地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去,她咳嗽了两声,转过一点脸,质问道:“你不是很盼着我躺进太平间里吗?”

对一个只是发烧刚好的人说这种话。

她还不如是中了一刀才躺进去的,至少能上个新闻头条还说不一定呢。

魏泽骞意识到明桉现在生气的点后,也是无奈地笑了一声,他说话好像不经过思考,只是顺理成章地就回答:“你如果真的死了。”

“明桉,我也会生不如死的。”

暖黄色的光晕晃动着,好像镜头下才会出现的明媚眩光,明暗过渡交错在这个漆黑的夜晚里。

隔了半晌,还是魏泽骞先松开的手,他直起身,淡淡说道:“去吃面吧,要坨了。”

明桉恢复了些理智,想到上一刻的眩光,她半开玩笑地附和:“魏总哄人还真的是很有一套,怪不得有其他女人那么快就愿意跟你回去。”

去的,还是她住过的地方。

话音刚落,走在前面些的男人就转过身,眼眸深邃地看着她,他回答道:“只是去上一下卫生间。”

明桉点点头,非常理解:“嗯嗯,我知道的,要先洗澡的嘛。”

洗个屁澡。

魏泽骞都有些气笑了,但存心有几分想逗明桉的意思,他抿直唇线,一脸严肃地反问:“她都怀孕了,你就不能宽容一点?”

明桉脑袋“哗”的一声。

她,要宽容点?

回过神来时,面前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她旁边,拉着她往一旁的沙发边走。

魏泽骞循循善诱道:“还有,你今天在宴会厅外看见的那个小男孩,就是她的第一个宝宝,她现在肚子里的已经是二胎了。”

“所以,那也是你的儿子?”明桉皱着眉头问,震惊到什么其他的问题,都全部停止思考了。

她的大脑里真的一片空白。

魏泽骞把她按在了沙发上,随后,他也跟着坐下,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我的儿子?”

明桉侧过脸,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点答案。

不知不觉间,魏泽骞伸出了手指,指尖在她的小腹上,以顺时针的方向,若有若无地,慢慢转圈揉着。

他嗓音有些沙哑,“你不是很害怕生孩子吗,正好我也舍不得,所以我们桉桉直接给孩子当个继母,好不好?”

——继母?

她当就先不说了。

另外一个女人现在都怀着他的第二个孩子,他就这么无情地抛弃了对方?

明桉气到直接用手打身旁的这个男人,喊骂道:“魏泽骞,你真的太混蛋了!”

那手在他的脸颊上拍过一下以后,魏泽骞就反握住了,握得很紧,他算是求饶一样,笑着回答:“好了好了,不吵了。”

明桉还瞪着眼睛。

魏泽骞解释道:“那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你看见的那个女人是我堂姐,她过来这边做个检查的,老公正好有点其他的事情,委托我暂时照顾一下而已。”

那会儿车子开到了壹号华府附近,又没有什么公共卫生间。

总不能真的憋着一个孕妇吧?

“那你为什么说什么裙子抱过的?”

明桉真的非常纳闷这一点。

魏泽骞笑了笑。

没想到这小姑娘表面上看着什么也不在意的,原来都默默把事情解释记到了心里憋着。

他颇为无奈地回答道:“就是给你看到的那个小男孩买的裙子,大人们都想恶搞他一下,因为在他出生之前,都以为会是个小女孩。”

明桉慢慢捋清了话里的意思,也不知是哪根筋突然搭错了,她又问道:“所以二胎也真的不是你的?”

魏泽骞气得直接把她在沙发上翻了过去,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凶狠狠地教育道:“你再给我乱说一个试试看呢?”

这力道虽然不疼。

但是明桉却感觉非常奇怪,她下意识地就挣扎着想起来,一个不稳,反而抓住了魏泽骞,然后两个人因为惯性,一起又重新摔回了沙发上。

距离贴近,几乎没有缝隙。

魏泽骞的视线渐渐向下,落到了那张饱满红润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