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枝枝回到陈府后,前?院就传来了消息,让她?直接去徐府。

或许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件事和傅景之有关。

坐上了马车,枝枝问?道:“外祖父可有说是因?为什?么事?”

来传话的丫头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这让枝枝更?慌张了。

外祖父外祖母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这狗男人闹什?么呢。

然而,当她?刚掀开?车帘,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听说这是来向徐府的三小姐下聘的,青梅竹马的娃娃亲呢。”

另一个人道:“这红妆从铺了两?三条街了吧。”

“徐小姐是个有福的。”

“男方似乎是五品官员之子,家里也有做生意。可是这阵仗,说是娶皇妃也不为过啊。”

枝枝被柳儿扶着下了马车,手却微微颤抖。

柳儿惊讶的张大嘴巴,问?道:“小姐,这就是话本子里的十里红妆吧。”

枝枝低着头,没回答,直直进了府门。

刚进去,老管家迎上来,慌忙道:“小姐,老太爷和老夫人等您多时了。陈老爷和陈夫人也在。”

原来她?的爹娘也在。

如?此状况,枝枝是不方便去后院的。

老管家引着她?进了后院,就瞧见娘亲和外祖母满面愁容的迎上来。

徐老夫人道:“枝儿,你可看到外面的阵仗了?”

枝枝点头,“孙女见过了。”

陈母道:“他这就是在逼婚啊。”

徐老夫人没说话,不过看面上的表情,也是那么想的。“你外祖父和你父亲在前?面拖着呢,就等你一句话,问?问?你的想法。虽说他是当今皇上,但是我们可是有免死金牌的大家族,也不是容他逼迫的。”

两?个至亲之人都?气愤不平的要为她?出主意。

枝枝低着头,片刻之后,才缓缓问?道:“他是以什?么身份?”

徐老夫人道:“什?么什?么身份?”

“他是以什?么身份来求娶的谁?”枝枝又说了一遍。

徐老夫人恍然:“自然是以江濯的身份来求娶的徐府三小姐。”

枝枝道:“那便答应了吧。”

陈母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枝儿,若是答应,你这不是自己进了火坑?”

枝枝抬眼,眉宇间反而是淡淡的笑意:“一个假身份嫁给了一个假身份而已。”

镜花水月一场梦。

她?突然就悟了慧明大师的一番话。她?与傅景之的关系,说大了是欺君,说小了就是男女之间的一场□□。

既然要遵从本心。

以一个假身份圆自己一个虚妄的念想,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消息传到前?院以后,陈父突然哽在了当场,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个男人已经和面前?的九五之尊打了半天的太极,他们发现,这位天子的心智谋略完全不是二十多岁的人,反倒能与徐老太爷这样历经风波的人淡然博弈,不分上下。

相比于陈父的沮丧,徐老太爷却是清醒的很。

他如?今已经知晓了外孙女的心意,剩下的也就知道怎么办了。

徐老太爷道:“修晏,你先下去吧。我还有话要与江公子说。”

女儿都?已经答应了,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没什?么说的了。

陈父下去后,又过了三个时辰,天色已经接近深夜了,傅景之才从院子里出来。

没有人知晓两?个人在屋子里说了什?么。

只是,从今天开?始,枝枝就是一个待嫁娘了。

当晚,枝枝一直没有就寝,将丫鬟们打发出去,静静的等着那个肯定?会来的男人。

果然,就算是入夜许久,他也如?期,翻窗而入。

听到声音,枝枝闭上眼睛,背对着外面的方向。

直到男人的双臂拢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睡了?”

枝枝闭着眼,低声:“嗯。”

“头一次知道,睡了还能回答人的话。”男人笑出了声。

枝枝憋着脸,也装不下去,咬着嘴唇睁开?了双眼,依旧嘴犟着糯声道:“就不能是说梦话?”

“可是你醒了呀。”男人的目光里乗满了笑意,像是在笑她?的不打自招。

枝枝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抹不开?面子的红了耳朵,就差耍赖说方才犯蠢的不是她?本人了。

别扭的样子可爱极了。

傅景之勾起嘴角,将俊脸压至她?的耳畔,问?道:“真?生气了?”

枝枝没回答,他继续道:“我是知道,我去求亲下聘了,今夜你肯定?睡不着。可是再不去求亲下聘,我就要睡不着了。”

男人说着话,牙齿轻轻咬上了她?的耳朵尖,枝枝身子轻颤一下,他的呼吸随之沉重,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道:“你都?不知道,知道你答应的那一刻,我差点直接过来找你。但是当时你外祖父在,我还要过了他那一关。”

“枝儿,下个月初五,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枝枝轻哼一声:“我都?点头了,还会不同意日子不成。”

傅景之听着这一声娇哼,身子又热又石更?,轻咬住她?的脖颈,哑声道:“我错了,我应该将日子定?在明日的。”这下子又要平白煎熬十多天。

两?个人贴的这么紧,男人身体的变化,枝枝了如?指掌。

她?翻了个身,直视他的目光,却又将快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既然他要做正人君子,就让他憋到底也好。

让他不声不响的就来求亲。

对于这件事,傅景之也有分寸。胡闹了一会儿,收了架势,抱紧了她?道:“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在男人沉重的呼吸中?,枝枝勾起唇角,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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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准备婚礼,自然需要绣嫁衣,枝枝的技术,绣简单的香囊已经属实不易了,嫁衣这种为难人的事,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本来说的是要亲手缝制的,但是日子赶得紧,以她?的手艺,再给她?十个月也来不及。

陈母从屋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包裹,无奈的说:“打开?看看吧?”

枝枝接过来,打开?后欢喜的看着陈母,小女儿状撒娇道:“娘亲,你对我也太好了。”

里面是一个大红的嫁衣,陈母自己缝制的,为的就是今日。

她?摸着布料,叹息道:“这布料是当年?你外祖母留给娘亲的,但是娘亲那时候跟着你父亲……就没有用上,如?今给你做了一身嫁衣,你试试合身不。”

枝枝换上以后,陈母连道三声“好”:“挺合身的,但是还有一些地方需要你自己慢慢绣。”

现在领口和袖口是空的,十日的功夫也够了。

“辛苦娘亲了。娘亲最好了。”枝枝穿着嫁衣,依偎在陈母膝下。

陈母哽咽道:“以后你嫁人了,就是大人了。但是母亲还是担心,若是那个男人回京城了,你又该怎么办,跟着他回去吗?”

枝枝趴在母亲的膝头,软声道:“女儿都?想好了的,待他回京时,便是我们和离之时。”

陈母摸着女儿的头,终究是没说话。

临近婚前?的几日,傅景之便不再深夜造访。派了人传话来,婚礼前?的三日见面不吉利。

枝枝忍俊不禁,他倒是了解的清楚。

结婚当天的仪式繁琐,柳儿这几天一直在跟她?重复,生怕她?错了哪一步。

枝枝就附耳听着,手里却在忙碌一件寝衣。

在婚礼前?的最后一天,她?唤来了一个人道:“送给你主子去吧。”

那人猛地抬起头,似乎是讶然,枝枝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

但是对视到她?柔亮的目光,他又低下头,道:“是。”

傅景之收到包袱,打开?后,发现了里面有一个新的香囊。嘴角的笑就没掉下来过。

春至在门口迟疑了半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半晌,傅景之终于发现了门外的人,轻咳一声道:“什?么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