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笛紧握着他的手随他上楼,终于抵达他的卧室时,一双腿已经仿佛橡胶那般僵硬。房间的窗帘开着,迎进柔和的灰色阳光。她希望房间是黑暗的,想到要在大白天裸露身体,令她从头到脚的发起抖来。
“别紧张。”尼克在她的身后,双手轻握她的上臂,声音比平常低沉与醇厚。“我会留心一切,让它成为愉快的事,只要你……”
“怎样?”
“只要你信任我。”
两人沉默的静立着。若笛伸出舌头润润嘴唇,她已经有许多年不曾信任任何人。而把信心放在简尼克这个最不讲道德与原则的人身上,不仅愚蠢更接近疯狂。然而……“好,”这话连自己都有些惊讶。“好,我会信任你。”
他发出一个轻微的声音,好像对她的回答感到十分意外。
慢慢地,他的手滑过她的胸前,轻轻用力将她往后压贴到自己身上。他的嘴印在她的颈后,双唇玩弄着那儿的细毛,舌尖轻尝皮肤,牙齿开始啮咬某个引发她忍不住扭动的敏感点。从她的颈侧开始下功夫,一路啃咬到耳垂,他的手同时在身前移动。上衣分开了,露出底下的紧身褡。他的手往上来到她的喉间,爱抚着脆弱的曲线,再缓缓移到锁骨上。
“你真美,若笛,”他耳语道。“摸起来美、品尝起来也美……你的皮肤、头发……”他拿下她的发夹随意扔在地毯上,手指伸入散落到肩膀上的金色发丝中,撩到面颊与下巴摩挲着。她的身体开始发热并逐渐扩散,不由自主地靠向身后那坚硬的形体。
他协助她的手臂从衣袖里伸出来,并将洋装褪到腰部,指尖轻悄地从手肘来到腋下,让她转而面对他,双手则伸到她的背后解开紧身褡,把她从层层衣料与系带中解放开。原本用鲸骨撑高的胸脯迸出来,硬挺的尖端抵着衬衣薄薄的棉布。他的手指滑到丰满的乳房下面,大拇指轻轻放在最前端的蓓蕾上流连着,直到它燃烧起来。
若笛猛然吸口气,用力抓着他的肩膀。他伸出手臂到她身后稳住她,继续温柔地与她的身体嬉戏,捏着乳尖似有若无的抚弄。当他弯起的手掌罩住她的丰盈,痛楚的愉悦在小肮的深处形成。她突然无比渴望他碰触另一边,渴望他亲吻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并容许自己的唇滑过他炙热的皮肤,感觉他未着衣物的身体贴着她的。她焦急地拉扯他的外衣,听见他粗哑的笑声从她的头发间传出来。
“不急,”他低声地耳语。“没什么好急的。”他脱去外套……背心……鞋袜……长裤……衬衫……最后是遮住他那让她目瞪口杲之勃起的衣物。
若笛突然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脱去衣服原本会使人变得脆弱,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反而更加强壮有力。他的身体充满野兽般的优雅,巨大结实、无比的强健。上身呈金黄的小麦色,腰部以下则较为苍白。浓厚的胸毛之外,围着昂藏勃起的男性处也有一丛浓密的毛发。
尼克的指尖拂过她通红的面颊。“你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吗?”
若笛猛然点一下头。“大概知道。”
他轻轻抚过柔嫩下巴的指尖留下一条炙热的轨迹。“谁告诉你的?你母亲?”
“不是,她会在我要嫁给蓝道的前一天晚上告诉我,当然那永远不会发生了。”若笛因他滑过颈侧的手指而闭上眼睛,他的手温暖而有点粗。“但我在学校听说过。有些女孩……会做一些事,她们告诉我们的。”
“她们会做什么事?”
“她们私下与绅士友人或亲戚见面时,让他们做些越轨的事,”她张开眼睛迎向他微笑的注视,拒看他锁骨以下的地方。
“这些越轨的事会做到什么程度?到我们那天晚上做的?”
“是的。”她强迫自己承认。
“你喜欢我碰触你的方式吗?”他轻声问。
她的整张脸都红了,好不容易才用力点个头。
“那么我们没有做的,你也会喜欢。”他说出承诺,捏住她的衬衣下摆。
明白他无言的鼓励,她举起双臂让他脱去那件衣物。踢掉缎鞋后,她只穿着长袜和籿裤,双手抱胸而立。
他高高耸立在身前,画过她背后的手引起一片鸡皮疙瘩。“抱住我。”他说。
她笨手笨脚的让身体贴住他的,乳尖陷入他胸前那片粗糙的毛发之中。他的身体热得不可思议,勃起的男性隔着衬裤炙烧着她。它贴着她的小肮悸动,他则捧住她的臀部向上抬起,并让她紧紧的贴住他。一阵尖锐的愉悦穿身而过,接着是强大到让她无法承受的欲望。攀住他的脖子,她的脸压向他厚实的肩,他放在她腿间的手指则更为深入,衬裤的衣料因为他徐缓的爱抚变得潮湿。他就这样抱着他,用他的身体温暖她的,让她抵着他勃起的山脊逐渐紧绷起来。
他伸手到两人之间,拉开她衬裤的系带,让它掉落地上,轻而易举的抱着她朝床铺而去。若笛斜倚在镶嵌着绣帏的床头板时,尼克看着她,嘴角出现一抹微笑。“我从没看过一个可以从脚趾红到头顶的人。”
“我也从没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这样的裸程。”若笛有点生气的说。像这样浑身上下只穿着长袜地与人对话,是她从来难以想象的场面。
他轻轻握住她的脚踝。“你好可爱。”他说着来到她身上。
他用牙齿咬住束袜带,松开绑住它的丝带。看见他轻吻束袜带留下的红色痕迹,并用舌头抚弄,她差点岔了气。将长袜从她的腿部卷下来,他推开她的腿。不自在的感觉使若笛伸手捂住腿间,不让他看见。他的头移上来,呼吸扇着她的肌肤,拇指轻按她腿间细致的脉动。
“不要遮住自己。”他诱哄着。
“我忍不住。”她扭动着躲避他舌尖的轻点,他竟然真的大胆来到她不相信绅士们会用嘴去碰触的地方。她不知怎地,设法拉开了床单,并且钻进去寻求庇护,清凉的床单贴在赤裸的身体上,使她浑身一颤。
尼克笑着也钻了进去,让床单抵着他宽大的肩膀形成一座帐棚。他的头随即消失,而她感觉到他的手放在她的膝上,再次把它们分开。
若笛视而不见的瞪着床顶的帏幕。“尼克。”她边喘边说。“这是人们发生关系时,通常会做的事吗?”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人们通常是怎么做?”
他咬着她的大腿内侧,使得她猛吸一口气。“我并不真的知道,但我想不是这样。”
他的声音因为觉得好笑而变得低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若笛。”
“我不是说你不知道……啊,不要吻我那里!”
他压抑的笑声传了上来。“你又没有做过,哪来这么多意见?让我用我喜欢的方式跟你做爱,好吗?至少,第一次听我的。”他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它们压在她的身侧。“躺好不要动。”
“尼克……”他的嘴落在腿间的毛发上,若笛只能说。“尼克……”
但是他根本不听,全然专心在那充满女性芳香的地方,呼吸所形成的热气充满湿润的皱折之处。她喉间出现呻吟,被握住的手腕开始挣扎。他的舌头在鬈曲的毛发中搜寻,直到找着隐藏其间的粉红色嫩处。他舔着一边,然后另一边,用舌尖慢条斯理地逗弄着她。
他的嘴如此温柔的侵略她,舌尖溜过那逐渐融化的肌肉找到她身体的秘密入口,并用丝般的热度将她充满……而后退开……再充满。若笛早已全身无力的瘫在那里,只有女性的部位急切的跳动着。在他磨蹭并跟她游戏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形成一个邀请他更加贴近那个悸动中心的角度。他似乎不了解她的急切,舔着敏感部位的四周,但就是不肯碰到真正的那一点。
“尼克,”她小声说,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说出真正的需要。“给我吧。”
但是他仍然不给,直到她发现他根本是故意的。无法忍受的焦急令她伸手握住他的头,也引发了他的笑声。他的嘴反而滑开,往下去亲吻她的膝弯和脚踝。等他再度回到她的腿间,她整个身体已经快要燃烧起来,屏住气息感觉到火热的液体出现在腿间。
他的舌头尝试性地刷过她的性感中心,使得她在拱向他的嘴时禁不住发出一声狂野的呼喊。
“不。”他抵着她湿润的原点说。“还不要,若笛,再等一下。”
“不行,不行,喔,不要停……”她胡乱的拉扯他的头,并在他羽毛般的舌回到她想要的地方时,如释重负地发出呻吟。
尼克再次抓住她的双手,这次把它们拉到头部上方,并把自己安置在她的两腿间,昂藏的勃起栖息在热烫的山谷间。他看着她的眼睛,放开她的手。“放在头上,不要拿下来。”他说,她呜咽着答应了。
他亲吻她的胸部,从一边到另外一边,舌头的每一次旋绕都让她拱身离开床单。在他贪婪地吸吮她的乳尖时,他的男性反而很有节制地以折磨人的滑动捉弄着她。她呻吟着抬起身体,令人震惊的愉悦逐渐加强、形成某种强度……她在边缘徘徊、等待又等待……天哪,给我吧……直到告潮的来临终于将她征服。当那多采多姿的抽搐从她的身体中心荡漾开来,她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叫喊。
“对了,就是这样。”他在她僵直的颈侧低语,小肮轻柔的压着她。激情在他拂开她额前汗湿的头发时逐渐转成一波波的颤抖。
“尼克,”她一边深呼吸一边设法说。“有些事发生了……”
“我知道,你达到高潮了。”他的声音是温柔的,好像也很满意。“要我再做一次吗?”
“不要。”她立即的回答让他笑了起来。
“那么,该我喽。”他的手臂伸到她的颈下,让她躺在臂弯里,身体再度压下,有力的腿分开她的。他的男性那莽撞的头部熨帖在她脆弱的港湾里,刻意的绕着小圈,让若笛感到些微的灼烧,本能的躲避那压力。尼克静止下来,望着她的脸僵硬而专注。他低下头,嘴唇印在她的双眉之间。“对不起。”他平静的说。
“为什么——”她才刚开口,就因为他的长驱直入而猛抽一口气。那痛苦使她往后缩,双腿本能的夹了起来,但她终究无法阻止他继续深入。她被困在他的身体底下,被他的坚硬与热度钉在那里。
他谨慎的又推进一些。“对不起,”他又说了一次。“我想我快一点你会比较好过。”
这比若笛的想像更痛。然而让另一个人的身体穿透自己,却又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让她逐渐忘记那痛。她可以感觉到,他多么努力的保持不动,避免把她弄得更痛。他在等她适应和习惯,可是她也本能地觉得不管他给她多少时间,那痛都不会改善。“尼克,”她的声音有点发抖。“这部分能快一点结束吗?”
“天,”他认命地低语。“好吧,我想办法。”他的小肮缩紧,若笛惊愕的发现他竟然是更加深入。当它的头部碰触到子宫,她惊慌的瑟缩起来。他立刻后退一点点,伸手从她的胸部爱抚到腰侧。“下一次会好一些,”他保持着轻浅的进出。“你是那么的温暖、甜美,若笛……”他的呼吸开始紊乱,眼睛紧紧的闭起来,双手握拳抵在床垫上。
虽然他的动作带来痛楚,但是若笛却有一种想要保护他的奇特感觉,有点舍不得……甚至,一种温柔。她的双手滑上他的背,沿着深陷在肌肉间的脊椎轻抚。她弯起膝盖盘在他的腰上、包容他的身体,拥抱他、倾听他逐渐沉重的呼吸。突然间,他整个的进入并静止不动。她感觉他剧烈的震动,把热情释放到她的身体里面,同时发出沙哑的呻吟。
爱抚着他的背,她温柔的手指往下游荡、再往下,直到寻着紧绷的臀部肌肉,她无法想象人的肌肉可以坚硬到那种程度。
尼克终于张开眼睛,有如两道蓝色的闪电嵌在激情过后的脸上。他喃喃低唤她名字的方式,让她的背部窜过一串轻颤。替她把床单在腋下塞好,他单肘撑起自己垂眼看着她,浓眉之间微微皱起。“你还好吗?”
“嗯。”爱困的微笑出现在她的唇角。“一直到最后,感觉都很好,依我看甚至好过淋浴。”
他发出一个好笑的声音。“噢,但有没有像巧克力那么好?”
若笛抬手轻抚他的颊骨,忍不住想捉弄他。“还没有。”
另一声轻笑跑了出来。“我的天,你还真难讨好。”他把脸转入她的手掌中,亲吻微湿的凹处。“至于我嘛,我比在小提琴手草地上的水手更快乐。”
若笛的指尖继续探索他脸上那些粗犷的线条。面颊上残存的红晕以及软化下来的法令纹,使得他看起来比平常年轻。“小提琴手草地是什么?”她问。
“水手心目中的天堂,日夜都有取之不尽的醇酒美人和歌唱。”
“你心目中的天堂是什么?”
“我不相信天堂。”
若笛睁大眼睛。“什么?我嫁给了一个异教徒?”她的问题让他笑开来。
“你可能要开始后悔没有嫁给蓝道爵爷了。”
“不要开这种玩笑。”她转开去。“这不是用来表现幽默的话题。”
“对不起。”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腰,让她的背部贴在他毛茸茸的胸前。“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来,靠着我休息。”他的鼻子蹭着她柔美的发丝。“好个火爆小娘子。”
“我不是火爆。”若笛抗议,因为梅史东学校是不允许这种行为的。
“你是。”他的手占有的压着她的小肮。“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了。而这也是我想要你的原因之一。”
“你曾说你要我只是图个方便。”
“那也是啦!”他笑着闪避她向后撞击的手肘。“其实,这跟方便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从来没有这么渴望一个女人。”
“我提议当你的情妇时,你为何坚持要结婚?”
“因为你值得比情妇更好的待遇,你值得我可以给你的一切,包括我的姓。”他平静的说完。
一件严肃的事使得若笛的快乐蒙上阴影。“等大家知道你是辛约翰子爵,很多人会追着你跑。”她说。以他的相貌、财富和如假包换的爵位,这实在是一个难以抗拒的组合。会有许多女人邀请他分享热情的关系。
“我不会离开你的。”尼克说,他的观察力之精准令她惊讶。
“你哪敢确定,以你的个人历史……”
“你知道我什么个人历史?”他让她平躺,自己来到她的身体上方,一条长腿深入她的腿间。
“你在卧室里的经验是很丰富的,这非常明显。”
“的确,”他承认。“但这并不表示我滥交。事实上……”
“事实上怎样?”若笛鼓励他回答。
他看向其他的地方。“没怎样。”
“我知道你要说你并没有很多女人。”她的语气充满嘲讽。“当然这种事情是很主观的,多少才算很多?一百?五十?十?”
“数字根本不重要。”他有点生气。
“你说二十以下我都不相信。”
“那你就错了。”
“这数字离真实的有多远?”
“我只有过两个女人,包括你。”他的口气并不好。
“不可能。”她不相信的大笑起来。
“随便你。”他咕哝一声,翻身离开。
他显然极为懊恼,好像很后悔刚才说的话。若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下床走向衣柜,她无法相信他的宣称,可是他没有说谎。“另一个是谁?”她忍不住问。
他厚实的背部肌肉在穿上枣红色的天鹅绒家居袍时随着动作伸展。“一位夫人。”
“你是说,一个法国人?”
“不,拥有一家妓院的那种夫人。”他故意说得粗鲁。
若笛差一点从床上跌下来,好不容易才在他转过身来时保持脸色正常。“那是一段……长期的友谊吗?”
“三年。”
若笛沉默的消化这个消息,并且不悦的发现胸中的沉重感起因于嫉妒。“你爱她?”她逼自己询问。
“不,”他的回答毫不迟疑。“但是我喜欢她,现在也还喜欢。”
她的前额皱了起来。“你们为什么没有再见面?”
尼克摇摇头。“佳美相信继续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我现在也看出她的道理了。在她之后我没有任何人,一直到遇见你。现在你知道了,要我扣紧长裤并不困难。”
一股如释重负之感,像潮水般涌上来。她为何觉得能独自占有他是那样重要,此刻她并不想细思。她下床拿起地上的衣服遮在身前。“我必须承认我非常惊讶,”她尽力对自己的裸里处之泰然。“看来你在各方面都是一个难以预测的人。”
他靠近,握住她的肩膀。“其实你也一样,”他回答。“我从未料到会从一个新手身上得到这么多的快乐。”拿开她的衣服扔回地上,他让赤裸的她贴在自己的绒袍上。厚实松软的布料爱抚着从膝盖到胸前的肌肤。“也许因为你是我的,”他想着,握住她浑圆雪白的胸脯。“从来没有人属于我。”
若笛露出慵懒的微笑。“说得我好像是你买回来的一匹马。”
“马比你便宜多了。”他答道,并在她假装要打人的时候露齿而笑。
她的拳头落在他的胸前,他则将它轻轻扭到身后,使得美好的胸部更往前挺。“省省你的力气,”他抵着如丝的长发说出建议,并在放开手腕时顺势按摩她的背窝。“你应该很酸痛,我让人准备洗澡水,然后我们吃点东西。”
泡个热水澡会是天堂,可是要再穿上紧身褡什么的下去吃饭,就一点也不吸引人了。
“要我让他们把晚餐送上来吗?”尼克问她。
“要。”若笛立刻说,而且怀疑地看他一眼。“你是怎么办到的?为什么你总是可以猜到我在想什么?”
“你的脸会说话。”他脱下袍子围住她,厚重天鹅绒里的他的体温使她立刻温暖起来。
“我只在生病时在卧室里吃过一次饭,”她在尼克替她系好腰带时说。“而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尼克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我热情的新娘……稍后我会让你知道,卧室是吃东西最好的地方。”
他跪在浴白旁边替她洗澡,卷起家居袍的袖子、露出前臂湿成一片的黑色手毛。若笛双眼半闭,欣赏着他晒成金黄色的强壮颈项,和袍子的领口露出来的胸毛。他是如此强壮的雄性生物,但是抚过她身上的手却是如此温柔。上升的水蒸气使得室内变热,并幻化出彩虹的微光。这热气,加上他涂了肥皂而溜滑、强壮的手轻悄进出她身体一些最隐密的地方,使得她好似吃了药般恍惚起来。
“这里会痛吗?”他问,手指滑入她肿胀的女性入口。
“有一点。”她向后靠在他的手臂上,头部仰靠在大浴白的边缘。
仿佛他可以用抚触医治她,尼克的手指轻轻拂过。“我尽量轻柔了。”
“我知道。”她好不容易的说,双腿漂浮开来。
尼克浓密的睫毛垂下来,望着水中既模糊又闪亮的身体,出现在俊脸上的专注渴望,使得他的脸好像是翻了模铸成的雕像。卷起的袖子沾到了水,天鹅绒变得又热又重。
“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他说。“我保证。”
他翻开她腿间的皱折检视它们所隐藏的敏感肿胀,若笛几乎无法呼吸。她握紧溜滑的浴白边缘,小肮情不自禁地往上抬。他伸长了手臂放到她的身后,安全的扶着她。
“往后躺,”他喃喃低语。“让我取悦你。”
不会吧,她怀疑的想,隔着厚厚的浴白他能怎样。可是她在他的掌握中松弛下来,当他空着的另一手在她身上移动的时候,张开自己。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腕,感觉着他的大拇指探索她的女性时、肌肉与肌腱的动作。他温柔地摩挲,将她展开,指尖刷过玫瑰色的中心。看见她的脸颊和胸前出现鲜艳的桃红色,微微笑了起来。
“中国人说这是珠玉之道。”他小声耳语,手指和缓地只进入一英吋,而后慢慢绕圈。“这里是琴弦……还有这里……”他探向她的身体最幽深之处。“是花朵的中心。我这样碰你会痛吗?”
“不会。”她微喘。
他的唇拂过耳朵。“下次我们一起在床上时,我要教你一个叫做『踩老虎』的姿势。我从后面深深进入,一再摩擦花心……”他吸吮并轻咬她的耳垂。愉快的感觉使她觉得像毫无重量的漂浮着,同时又因为身后的手臂与腿间的手而被固定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怎会知道这些事?”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佳美收集了许多研究情色技巧的书,她最喜欢一本唐朝人所写的书的翻译本。这书建议男人尽量延长自己的愉悦,藉此可以增强雄性的能力。”他抽出手指,以蝴蝶羽翼般的轻柔拂过她的大腿内部。“那本书也有很多对身体有益的姿势处方,有些可以强骨、有些健血或长寿。”
“说一些给我听。”若笛用力的吞咽着,他的手正罩住她,手掌根部在最敏感的地方规律地施加压力。
他磨蹭她的面颊。“有一种飞凤姿势听说可以治几百种病,鹤交颈则可以使生病的人加速痊愈。”
“你试过多少种,”
“只有大约四十种,在那些古代大师的眼里,只能算是新手。”
若笛惊得后退瞪视他,浴白的水因此泼溅出去。“我的天,书里共有多少种姿势?”
“十五种性交动作衍生出三十种基本体位,由之产生的变化有将近四百种。”
“听起来好像有些过分。”若笛终于说。
他倒是觉得有趣。“够我们忙的,对不对?”
若笛发现他打算把两只手指伸进去。“尼克,不可以——”
“深吸一口气,缓缓呼气,”他耳语道。“我会很温柔。”他的拇指在另外两只手指进入她紧实的通道时,留在外面逗弄她的女性核心。
若笛呻吟着,在体内最深处的肌肉因这温柔的入侵发生痉挛时,无助的把脸埋入他的天鹅绒衣袖里。主要的刺激过后,她开始因为每一个穿刺性的滑行扭动吸气。“你那里面是那样甜美的抓着我,”尼克的声音沙哑。“令我想要更为深入、深入……迷失在里面……”
他的声音因为她自己那如擂的心跳而被淹没,她的感官像着了白热的火,个人在美妙的颤抖中被席卷而去。
好久以后,洗澡水早就凉了,若笛穿着白色的睡衣,靠近卧室里面的餐桌,尼克站在一旁。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使她浑身羞红。“我喜欢你穿这睡衣的样子,”他伸手拂过睡衣的高领。“如此纯真。”
“再也不纯真了。”若笛尴尬的笑着。
他抱起她贴住自己,脸颊摩着她湿湿的头发,魔法师般的嘴找到她的脖子。“噢,你还非常纯真,要花很长的时间和努力才可能让你完全堕落。”
“而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她说着坐下来,眼前的盘子装了火腿、蔬菜、马铃薯和水果馅饼。
“敬我们的婚姻,”尼克倒了一杯酒给她。“希望它渐入佳境。”
他们举起水晶杯轻碰。若笛浅尝一口,发现它圆润微辣的滋味跟咸咸的火腿很是搭配。
尼克放下酒杯,握住她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仍未戴婚戒的手指。“你没有戴戒指,明天我会弥补你。”
若笛羞愧地发现自己对此很感兴趣,她从未拥有任何珠宝;但是梅史东学校的教育根深蒂固,淑女不可以显出渴望任何东西的样子。她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定会令她以前的老师感到很骄傲。“没有必要,”她说。“很多已婚的女人没有戴戒指。”
“我要每个看见你的人知道你已婚。”
若笛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果你坚持,我大概阻止不了。”
她明显的急切让他笑起来,大拇指轻轻刷过她的手指关节。“你想要什么宝石?”
“蓝宝石?”她充满希望的说出她的建议。
“那就买蓝宝石。”他仍握着她的手,玩着指尖和修剪平整的指甲。“我在想,你会不会很想尽快见到你的家人?”
若笛的心思立刻从戒指转开。“噢,那当然,我担心蓝道爵爷已经把我做的事告诉我的父母了。我不希望他们认为现在我嫁了别人,他们就没有人照顾了。”
“你不必感觉这样愧疚,”尼克抚着她手腕上的血管。“他们做的交易你完全没有参与,你不愿意遵守那个交易并没有错。”
“但是我享受过那个交易的好处,”若笛不情愿地指出重点。“在梅史东的这些年,我的教育花了不少钱,现在蓝道爵爷血本无归。”
他的一道眉毛扬了起来。“你认为蓝道吃了亏——”
“不,那不是我真正的想法。我只是认为自己……不够孝顺。”
“是啊,你铁定认为,为了家人面对刀剑也要迎上去,”他嘲弄的说。“但这也是你父母应得的教训。何况我这个女婿不会比蓝道差。”
“你肯定是更受欢迎的丈夫。”她说。
他为此露出微笑,举起她的手送到唇边。“任何人都比蓝道受欢迎,这是你早已说得很清楚的。”
若笛微笑地想着,嫁给尼克真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你明天要做什么?”她想起他与若石爵士早些时候的冲突,相信尼克大概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鲍尔街的职位。
放开她的手,尼克皱着眉头说:“我要去见莫凯南。”
“你认为他会支持你对抗若石爵士吗?”
“绝不可能,但我至少可以享受骂他是个大叛徒的乐趣。”
若笛忧虑的伸手触摸他的睡袍翻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做的可能是他们认为对你最好的事?重新取回爵衔或许对你有很大的好处?”
“怎么可能!我的天,我等于要住在金丝雀的笼子里。”
“我会陪你。”
他凝视着她,仿佛因为这几个字而极为震惊。他如此专注、如此长久地看着她。
若笛忍不住问他:“怎么回事?你在想什么?”
尼克丝毫不觉得愉快的笑了一声。“我只是在想,对于我的生活,你的准备比我充分得多。”
虽然若笛企图邀他留下,但是餐后不久,尼克便隐入几个房间之外的客房里。
我会陪你。她的话对他产生了奇特的影响,一如她在许愿井旁随口说的几句话。她常能用简单的句子……平常但是意义非凡的字,驱使他去思考很多事情,解开他的一些困境。
他不知道若笛是什么东西做的。即使他如此重大的欺骗了她,她似乎仍随时准备当他的伙伴,与他并肩面对一切。她是如此热情与慷慨,在她的怀中,他浑然忘了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十四年的秘密。他渴望更多那种甜蜜的遗忘。过去这几个小时的经验,与他跟佳美在一起时完全不同。跟若笛做爱,他的欲望陷入深深的温柔,使得他的身体反应变得无比敏锐。
她在完全不自觉的情况下一再探进他的防卫里面,而他不能允许任何人那样亲近。以这种速度,若笛不需多久就会发现潜藏在他内在的魔鬼。那时,她将惊骇地后退。他必须在他们之间保持某种距离,不然她很快会厌恶他,或同情他。这个想法使得他的皮肤像有蛇爬过。
他必须保持疏远,即使现在他无比渴望回去找她。长到二十八岁,他不曾感觉如此痛苦的需要另一个人。只是跟她在同一个房间,他就制止不了自己。
天哪,他走到窗前视而不见的望着外面的黑夜,茫然而惊骇的想。我是怎么啦?
莫凯南爵士看见尼克在上午庭开始之前冲进他的办公室时,抬起头来。他强硬的碧眼中毫无歉意。“看来你跟若石爵士谈过了。”凯南只说。
尼克以最粗鄙的英文骂了所有最丑恶的话,那些指控足以使定力较差的人昏倒,或冲去拔出最近的手枪。但是凯南镇静如常的听,好像尼克不过是在叙述今天的天气。
在一段责备凯南只是若石爵士手上的傀儡之后,总治安官终于叹一口气,打断尼克的话。“够了,”他简短一句。“你已经开始重复了。除非有新的要补充,不然节省你的力气吧。至于你最后的指控——你认为一切都是若石爵士的意思——我可以向你保证,让你离开鲍尔街是我跟他都同意的。”
直到这一刻,尼克才发现他其实非常重视凯南对他的评价。因此这话让他感觉到真正椎心的痛苦,以及背叛与失败的可怕感受。“为什么?”他痛苦的狂吼。“我的表现那么不好吗?我还有什么没有做?每个案件我都解决了,你要我去抓的每个罪犯也都抓到了,而且完全遵照你的规则。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甚至更多。”
“你的表现从来就不是问题,”凯南平静地说。“你在工作上的表现非常杰出,我从没有见过任何人比你更勇敢,或更为机智。”
“既然如此,支持我对抗若石爵士,”尼克率直的说。“叫他不要去弄那个恢复爵衔的鸟事,说你需要我在鲍尔街替你办事。”
他们的眼光对视,而后凯南脸上的表情渐渐改变。尼克愤怒地发现,凯南虽然只比他大十岁!此刻他简直自认是尼克的父亲。
“坐下。”凯南说。
“去你的,我不——”
“请你坐下。”这有礼的邀请是内包钢铁的丝绒。
“请——”他坐下?尼克震惊到晕眩,只好坐入最近的一张椅子。凯南从来没用过这个字眼,尼克甚至不认为他的字典里有这个字。抓住那裂痕斑斑的皮制扶手,尼克提告警觉地注视办公桌后的人。
认识三年以来,总治安官不曾以这种朋友、甚至父母的关怀跟他说话。“尼克,我不要你继续留在鲍尔街。天知道这跟你的效率完全没有关系,你是我所见过最好的警探。自从你来这里,我尽量不做任何引导,并观察到你从一个自我中心的混蛋转变成既可靠又负责任的人。但是,我必须很遗憾的说,有一件事你仍然没有变,那就是你的办案方式。从一开始,你就采取自杀式的方法在做事,因为你完全不在乎自己或别人的生死。而我认为,只要你还在这里,你还是会再蛮干下去——直到你赔上自己的生命。”
“命是我自己的,你何必在乎?”
“我做过十年警探,看过不少人在办案过程中丧失生命,我自己也多次遇险。向死神挑战太多次,总会有失手的时候,如果顽固或愚蠢的不去认清这个事实,终究会以流血付出代价。我知道什么时候必须停止,你应该也一样。”
“你的直觉是很有名的。”尼克生气的嘲讽道。“去你的,凯南,你到三十五岁才没有再做警探!这样算来,我还有七年。”
“三年来,你向命运挑战的次数,多过我十年内的总数。”凯南反驳他的理论。“而且我不像你,我不拿工作驱魔。”
尼克维持着面无表情,一个惊慌失措的问题却在脑海里盘旋和刺激他:他知道多少?苏菲是唯一知道他的过去有多丑恶的人,她或许跟康若石说过,而若石又告诉了凯南——
“不必多疑,我并不知道你的魔鬼是什么,”凯南轻声说着,某种同情或友善使得他的眼神闪着温暖的光芒。“当然要猜也不难,只是,很不幸地,对于该怎样与过去谈和,我也提不出任何建议。我只知道你的方法不会有用,而我绝不会眼看着你害死自己。”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凯南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说。“若石爵士认为,你躲在假冒的身分之后,便永远不可能找到心灵的平静,而我大致同意这个看法。即使以辛约翰子爵的身分面对这个世界将非常困难,但我认为这是最好——”
“我当一个子爵能做什么?”尼克夸张的笑起来。“收集鼻烟壶和领巾?整天窝在俱乐部读报纸?告诉佃农地该怎么种?老天,我跟你一样,对农事一窍不通。”
“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方式不下几千种,”凯南平心静气的说。“相信我,没人预期或希望你,无所事事的过日子。”他的大手拿起桌上的墨水瓶,若有所思的看着。“何况,鲍尔街警探很快会被解散,那时你也必须找其他的事做。我只是让情况提前几个月发生。”
尼克只觉得脸上的血液仿佛被抽光。“什么?”
凯南对他的瞠目结舌笑了起来。“别这样,即使对政治这么不感兴趣的你,也不该觉得意外吧!若石辞去治安官的工作时,鲍尔街警探的解散就是迟早的事了。他是这个地方的心脏和精神,每个醒着的时刻都奉献在这里,直到……”他技巧的停下来让尼克自行填满沉默。
“直到他认识我姐姐,并和她结婚。”他心情乖戾的说。
“是的。”凯南对于若石的离开公职,似乎并没有遗憾的感觉。事实上,他如刀刃般锐利的五官反而柔和下来,一丝笑意流连不去。“那也是发生在他身上最好的事,即使对鲍尔街并没有好处。若石的退休,使得国会想要加强大伦敦『市警法案』。许多政客认为如果鲍尔街警探不要跟他们竞争,新警力会更受欢迎。”
“他们打算把伦敦交给那一群呆瓜?”尼克难以置信地问。“我的天,半数的新警力毫无经验可言,另外的半数若不是偷鸡摸狗之辈,就是白痴——”
“即使如此,只要鲍尔街警探存在,大众就不会接受他们。然而,旧的零件又无法安置在新机器上。”
总治安官那盖棺论定的语气,使得尼克震惊之余,满脸指责的瞪着他。“而你竟然不为这个地方争取?你有责任——”
“不,”总治安官简单明了的说。“我唯一的责任是对我的妻子负责,她和我的孩子比任何事物都更重要。我对若石说得很清楚,我绝不可能像他那样把灵魂献给鲍尔街,这件事也已得到他的体谅。”
“但这些警探怎么办?”尼克想起并肩拼命的同志……傅来泰、薛艾迪、鲁式文……领着那么微薄的薪水,以各自的特殊天分与勇气为鲍尔街卖命。
“我想,有人会加入急切需要他们的新警力,有人或许会改行。我自己可能会成立一家私人的调查公司,并雇用其中的两、三个一段时间。”凯南耸耸肩。早已累积足够财富的他,大可只为自己工作。
“我的天,我只是出门承办一个私人案件,回来竟然发现鲍尔街全垮了!”
总治安官轻声笑着。“回家找你的妻子吧,辛约翰。开始做些计划,不管你想怎样避免,你的生命正在改变。”
“我不会变成辛约翰子爵!”尼克不悦地低吼。
治安官绿色的眼睛闪着友善的容忍。“爵爷,比这更惨的命运多着呢。如果你连爵衔、土地、妻子……都应付不来,那你真的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