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父亲

看着才懂得撒娇的小崽子,没有百烈那厌世老练的神情,真的挺惹人怜爱的,可惜来得太早,眼下诸多事宜想好好抱一抱都有点困难。

“清家明白两个孩子来头,也只有清歌那个无厘头的家伙,敢真把茴儿当亲闺女每天抱着炫耀。”承昀无奈苦笑着。

想到清歌那显摆的样子,他心里也觉得着实可惜,当初在决定返回北雍前要是没有换孩子,现在能张扬的就是他了。

不过,再静下心来想想,且不管两个假仙的身份,清歌如何显摆女儿,将来都要被他儿子娶回家,思及此,心里的不悦也就完全放下了。

可以看着清家闺女长大,又可以把人娶回家,怎么看都是承家赚了!

不论两个假仙先前性子如何刁钻,眼下一起送进风尧军教养,那还用得着担心养不出理想的模样?

颜娧忙着逗儿子,头也没回地问道:“所以,你这是带他来跟我说再见?”

“不是,当然不是。”承昀虽然很想,他也没胆量说出口,要真说出口,指不定马车都得拆了......

天可怜见,他当真是为着孩子的安危着想!

“我以为是担心是延后了婚期,担心我不嫁了,非得把儿子扣去西尧逼我就范了呢......”

颜娧如秋水般的眸光,若有所思的瞟向男人,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无路可逃,看得他在寒冷的冬日里也沁出了冷汗,言不由衷地应答着。

“我都没想到,原来还能这样啊!”

“行了,少装蒜。”颜娧怎会不清楚他在担心什么?

她也想着能赶紧将这一切落幕,两个闺蜜今年都多大年纪了,难道还继续在北雍后宫里折腾?不光是她们的子孙们看不过眼,她也看不过眼啊!

虽然八岁那年闺蜜已经帮她挑好归宿,没看她穿上嫁衣之前,恐怕都不会放心的,她们俩还有几个十年可以过?

她来得慢了,错过了许多可以创造回忆的机会,毕竟时不我与的遗憾已经造成,只希望她们能按着心之所想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眼下他们的确需要无后顾之忧地往前冲刺,把孩子送往风尧军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有向凌的照料两个孩子,定能如同承昀他们师兄弟那般骁勇果敢。

她眼中散落的温柔,令承昀不安的心放了下来,两个在他怀中相互逗弄彼此的至爱,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揽着心爱的子女与两人孕育的子嗣更幸福之事?

“何时出发?”颜娧安抚着两眼兴奋放光的小崽子,忍不住在他粉润的小手上落下疼惜的轻吻,不舍得地靠在光洁的额际上,任由小崽子在她脸上作怪。

“父王母妃说,约在城南的苍蓝江上的画坊吃顿团圆饭,之后他们带着熙儿一起回西尧,宫里有母妃与熙儿镇着,赵家想借机翻出什么浪也难。”

承昀语带保留地诉说,惹得怀中的女子分了神而愣了下,被小崽子啪叽个正着,又是一脸爱的唾沫,男人气笑地将小娃儿一把抓离了半臂之遥。

她真是好奇,这小崽子性子到底随谁了?见到她一个劲儿地在她脸上琢磨个不停,无奈地整理完门面,也没忘记他话中有话地遮掩而忧心地问道:“皇祖母怎么了?”

提起此事,承昀倒是不厚道地笑了,“妳送了什么给皇祖母?”

送?她?送了什么?

勐地一个古灵精怪的黄衣身影窜入她的脑袋,不由得忍俊不禁。

“宫里闹腾好些日子了,皇祖母脸皮薄。”承昀低声在粉嫩的耳珠旁亲昵地细语着,“可别说是妳送去的。”

她捂着耳珠,羞红着俏脸,“信守承诺错了吗?”

姑太祖母当初可是留下她辟室密谈,没人知道不代表她不该知道,而且都多大岁数了,谁知道意外与明日谁先来?,这把年纪还在意脸皮的话,只怕真要抱憾终生了。

“挺好的,希望妳这辈子都能对我信守承诺。”承昀揽住含羞带怯的妻子,突然间转变了画风,眼底尽是无止尽地恳求。

被突如其来的柔情攻势给化了一波强势,那是曾被抛弃的怨念与伤怀,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能不能不要这么记仇啊!

迫不得已得先行一步,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这不是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纤瘦的藕臂在第一时间,把他手里的儿子蹭到一旁去,没有半分迟疑地搭上宽阔的肩背,也不管狭窄的马车里多有不便,硬是将他整个扑倒在马车里,没忘腾出手拦下急着来捣乱的小崽子,送上娇艳唇瓣,吻去他满腔的不悦。

否认不行,服软总可以吧?

把那些伤天害理之人逐步处理掉,她容易吗?

送来的软玉温香他怎可能不受?

他也没忘腾出手安抚不甘心的小崽子,不给任何打断温存的机会,都旷了好几个月了,他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因为期待着她的抚触而疯狂叫嚣着,怎可能舍得离开属于她的温暖?

就在小崽子即将放声大哭的前一刻,承昀终于急急捞回小身躯,趴伏在两人胸臆间没好气地安抚着。

“你的娘亲,我的爱妻,记住了,借你的。”

小崽子也不知真懂假懂,委屈巴巴地往母亲怀里寻着熟悉的香气,小小年纪居然懂得示威般地朝他挑衅一笑。

承昀:......小崽子这是成精了?

看着两父子眉飞色舞地交换讯息,颜娧不由得嘴角也抽了抽,什么不像,傲娇劲儿竟像得了十成十,当真没抱错孩子!

“这是你的儿子。”颜娧推搡了一把,企图寻回他的所剩无几的父权脸面。

“知道...”

男人威胁的话还没出口,颜娧就没客气地狠狠掐了把腰间。

阿嘶

不敢发出闷声的男人,硬生生扛下了差点溢出口痛呼,眼前是男人间的战争,心里清楚不能落了半分气势。

小崽子语焉不详地拍着手欢呼着,又在母亲脸上啪叽了下,捂着再度惨遭涎洗的脸颊,颜娧真不知该怎么讲这对父子了。

更是好奇两人来雍城一路上是怎么相处的?

“你待熙儿不是这样的啊......”她不可置信地再次提问,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八个月大的孩子,都当父亲的人了,满脑子还跟小崽子计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