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归开车来接孟轻。
孟轻也不知道她被带去了哪儿,反正车子七拐八拐最后远离闹市区到了山顶别墅。
到地方孟轻才发现这是个变装Party,场上的男男女女奇装异服,戴着面具,就她和傅晏归穿的人魔狗样,活像愚蠢的人类误入神魔世界。
不过可能是碍于傅晏归的身份,场上的人看到他俩格格不入的装扮也没多少诧异,只是多看两眼傅晏归,顺便打量孟轻,然后在心里暗暗揣测孟轻身份。
其实孟轻的身份他们也不需要刻意猜,能陪着来这儿的总不会是什么正经身份。
左不过是情人。
比起傅晏归的情人,更让人意外的是傅晏归的出现。
傅晏归的精神洁癖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要换以前,这种场合傅晏归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周围人小声议论:“杨煜文好大的面子,过个生日能把傅晏归都请来。”
“怎么回事,杨煜文和傅晏归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交情?”
“谁知道怎么回事。”
杨家和傅家是有几分交情,但杨煜文和傅晏归哪有什么交情可论。
他俩就不是一路人,傅晏归更是看不上杨煜文的行径。
旁人的议论,孟轻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听着。
杨煜文过来打招呼:“哟,我三哥来了。”
傅晏归不咸不淡恩了一声,算是勉强给个回应,不叫场子冷下来。
杨煜文看着孟轻,客客气气问她:“怎么称呼?”
“孟轻。”
“孟小姐要是不介意,我那儿还有几套衣服可以换。”
“不用了,谢谢。”
杨煜文哑了哑,他这办的是变装舞会,傅晏归不换衣服就罢了,孟轻也不换,多少有点没劲了。
孟轻扭头告诉傅晏归:“我饿了,去吃点东西。”
傅晏归颔首,放她去甜品台吃东西。
杨煜文看情况如此,也不好说什么。
傅晏归肯来已经是给他莫大的面子,他又怎么有脸要求他带来的人做什么。
这不是打傅晏归的脸。
傅晏归冷漠道:“杨煜文,今天这场子弄干净点,别恶心我。”
杨煜文:“三哥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今天绝对不乱来。”
今儿有领导来检查,孟轻在公司忙了一天,中午也只是胡乱吃了几口垫肚子,后来一下班又被傅晏归接到这儿来。
现在她是真饿了。
孟轻走到甜品台那儿嘴就没停下来过。
别人都在玩儿牌九,喝酒调情,就她一个实实在在地扎根甜品台吃个没完。
乍一看还以为她是负责甜品台的工作人员,正好穿的衣服也和舞会严重不搭。
萧勿闲着也是闲着,杨煜文下帖子请他来,他反正没事就过来看看,没成想还能在这儿碰上傅晏归和孟轻。
萧勿穿的一身无脸男装扮,傅晏归第一眼看到他险些被吓一跳:“丑东西,滚。”
萧勿不满:“滚你大爷。”
傅晏归转身背对萧勿喝酒。
萧勿这一身实在太丑,傅晏归一眼也看不下去。
萧勿:“说说,怎么回事。”
“什么?”
“杨煜文能请得动你?我不信。”萧勿在傅晏归身边的空位坐下,“你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如果单是杨煜文请,傅晏归一定不会来,不过前两天傅振荣提了一嘴杨煜文,傅晏归就随便过来露个脸:“你又来干什么?”
杨煜文组的局,荤的比较多。
不止傅晏归不爱来,萧勿也是十次里未必来一次。
奇怪的是无论是傅晏归还是萧勿,杨煜文回回请不到人,但杨煜文还是要请。
话题成功被傅晏归带跑偏,萧勿回他:“今儿不圣诞,李欣然那丫头陪她舍友玩儿去了,我一孤家寡人随便看一眼咯。而且来之前杨煜文打过包票今儿绝对干净。”
傅晏归后知后觉,原来今天是圣诞。
他就说没头没尾的,杨煜文办什么变装舞会。
萧勿:“我看你俩这装扮也不是诚心来参加舞会,所以你带孟轻来干什么了?”
看孟轻在甜品台那儿吃的比所有人都认真,显然也不是来参加舞会的,更像是来扫荡的。
傅晏归默默望着人群之外的那个吃的很认真的姑娘,他一口把威士忌灌下去才发觉酒是苦的。
萧勿:“吵架了?”
傅晏归冷哼。
他倒是想吵,那也得看孟轻肯不肯跟他吵。
萧勿扫到傅晏归这边的情况,直觉告诉萧勿这么放任下去不太妙,他主动凑到孟轻身边找她说话。
“你一个人待着不无聊?”
萧勿化了无脸妆,一开始孟轻没认出来这丑东西,满脸莫名其妙地盯着萧勿看了好好久也不搭话。
“萧勿。”
等到最后,萧勿也没了耐心,只好自报家门。
孟轻:“不无聊。”
萧勿有一瞬间的无语,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故意和他装傻还是真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你不会看不出来那猫女郎想干什么吧?”
孟轻的回答很有意思:“看出来啦,她想认识傅先生嘛。”
所以她这不给人腾地方了嘛。
“你就这么看着?”
孟轻很平静:“嗯。”
如果无语还有境界之分,萧勿现在一定在最高那一级。
他突然懂了傅晏归最近在不爽什么。
虽然说在这个圈子不扫兴,不矫情,不作死才是一个情人该有的基本素养,可孟轻这情人素养也修炼的太过了些。
与其说孟轻这是情人的自觉,倒不如说她更像是看客。
看着傅晏归莺莺燕燕,无动于衷。
就差把不在乎三个字贴脑门。
坦白说萧勿第一次见孟轻就不觉得她像是会给人当情人的主儿,她本该是空谷幽兰,自有她秀雅人间的芬芳。
现在看来,孟轻可能也不是真心把她自个儿看作傅晏归的情人,倒更像是无聊时候的一种消遣。
对,消遣傅晏归。
一旦想通这一层,萧勿又笑了。
谁能想到有人敢消遣傅晏归。
萧勿敬孟轻一杯酒,孟轻就陪一口果汁。
“孟轻,你真有意思。”
孟轻只当他是夸奖,照单全收:“谢谢。”
孟轻多喝了几杯水到处找卫生间,好容易在一楼角落找到卫生间,却又在门外听到里面奇奇怪怪的动静。
暧昧的喘息声,男人的声音。
孟轻刚退出去一步,又被人摸黑拦腰锁住按在墙上。
后背贴着墙,有些凉。
走廊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昏沉沉的走廊里,光线微弱。
傅晏归英俊帅气的脸凑过来,摸着黑一言不发吻上她的唇。
沉默却激烈的一次热吻。
孟轻从来不抗拒傅晏归的靠近,他的吻,他温柔的抚摸,她从来不抗拒。
被夜色吞没的走廊刚好可以放纵他们日益汹涌浓烈的情潮。
他们不是不想靠近对方,而是都在害怕。
害怕一旦靠近,某些沉睡的暗昧会被点燃,一把火烧了一切,让彼此粉身碎骨。
傅晏归屈膝强势顶开孟轻,他好像在生气,他的吻并不温柔,甚至是有些粗暴。
他在她身上作乱的手也很粗鲁,捏得她肉疼。
被傅晏归捏得疼了,孟轻会皱皱眉,一口咬上傅晏归的下唇。
淡淡的血腥味混入彼此交融的唇舌,也不知道最后被傅晏归吃下去多少,又被她吃下去多少。
最后一次,孟轻被傅晏归不知轻重的手捏疼,她皱着眉推开傅晏归:“傅晏归,你发什么疯?”
傅晏归唇角挂着淡淡的血迹。
那是被孟轻咬破的痕迹。
没开灯的走廊,微弱的光线全来自大厅的暗紫色暧昧光源。
一番痴缠,孟轻的头发乱了一些,细细的肩带掉出短袖,挂在手臂上。
醒目的一抹雪白。
傅晏归冷着一张脸,视线极快地瞥一眼拐角尽头的卫生间,然后重新落回孟轻身上,眼里全是不用明说的暗示:“你说我干什么?”
孟轻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她轻抬手把肩带拨回去,双手绕到后背重新把搭扣扣上。
其实这又有什么好问的。
刚才找卫生间的路上,孟轻不小心推开一间卧室,床上就是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
那两人兴致特别好,即便被孟轻打扰,也是淡淡回头看她一眼,也不管她出去没出去又埋头干事儿。
那时候孟轻就已经猜到今晚傅晏归带她来这儿是什么目的。
傅晏归想要他作为情夫该有的权利和福利。
孟轻满脸的不在乎和无所谓:“你想在哪儿?就这儿还是找个房间?”
说老实话,孟轻也蛮好奇像傅晏归这样多金帅气,出手又阔绰的男人活好不好。
傅晏归的肺简直都要被孟轻现在这个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气炸了。
这一刻的孟轻让傅晏归清醒地意识到无论今晚是谁,是不是他傅晏归,都可以。
孟轻看他不说话,转身绕开他:“那东西带没带?没带我找人借去。”
傅晏归忍无可忍:“孟轻!”
这是傅晏归第一次对孟轻发火。
“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可走了。”
傅晏归没说话。
孟轻转身走到大厅拿上外套出去。
孟轻走到别墅门口正好碰上无脸男开车回去,她拦下萧勿的车,问也不问就上车。
“无脸男,劳驾捎我一程,送我回去。”
萧勿很想翻白眼:“你礼貌吗?我有名字。”
“无脸男萧先生,麻烦送我回去,谢谢。”
虽然萧勿和孟轻的接触不多,但现在萧勿越来越觉得他第一次见孟轻的时候多少有点眼瞎了。
她这哪是温柔的江南女子,分明是大西北的沙漠玫瑰。
浑身上下都是尖锐的刺。
喏,他后视镜里那个男人就被刺得不轻。
后视镜里傅晏归发怒的脸看得他直摇头。
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她惹的是谁?
胆儿真这么肥吗?
萧勿感觉后背都凉了:“你俩吵架了?”
“没吵,但他心情不好是真的。”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孟轻不悦:“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上哪儿知道去。”
萧勿很想说但凡你小姑奶奶对傅晏归上点心,别整的满脸无所谓的样子,那祖宗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萧勿都不知道该说孟轻什么好:“你还是哄哄吧,把他惹急了没好处。”
他总算知道今晚傅晏归这尊大佛怎么会大驾光临。
原来是为了教孟轻身为一个情人应该做什么。
孟轻骨头硬:“不哄。”
这一晚上,傅晏归自个儿莺莺燕燕谈笑风生快活得很,到她这儿就一整个粗鲁。
不可理喻,什么臭毛病。
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