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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直和申小甲对视一眼,而后快速与米西交换了位置,卷起半角车窗帘布,探出脑袋,扫视密密麻麻围在马车四周的士兵,目光最终停留在右手按着马夫肩膀的刘洗脸上,扯着嗓子道,「哟!阵仗挺大啊,这哪是请安,简直是要捉拿我归案嘛!」
刘洗满脸堆笑道,「殿下说笑了,这皇城内外谁敢对您用捉拿二字……且不说您向来洁身自好,即便就是杀人放火了,那也没人敢定您的罪啊!圣上虽曾定下天子与庶民同罪的法令,但这里面又不包括皇子,您说是也不是?」
朱元直面色一寒,冷声道,「刘公公说话果然很有内涵,不愧是天天跪在御书房里伺候的太监,改天我得好好跟父皇建议一下,多多提拔你,这么能说会道的太监不该困在御书房,应当送到东厂那边,帮忙审审重犯什么的,一定能大放异彩!」
刘洗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淡淡道,「多谢殿下美意了,只是奴才如今正帮圣上处理些小事,恐怕圣上一时半会不会让奴才去东厂那边闲聊了。」
朱元直满脸遗憾道,「那太可惜了,我听说东厂里有很多人对刘公公都仰慕已久,咬着牙期盼刘公公过去指导工作呢……」指了指四周严阵以待的士兵,好奇地眨了眨眼睛,「方才刘公公说是帮我父皇处理些小事,莫非就是派兵围堵我的马车?」
「岂敢岂敢!」刘洗挺直腰板,语气谦卑道,「咱家乃是奉旨捉拿凌零夭和凌零武两位大人,恰巧途经此地而已……」
朱元直轻轻地噢了一声,歪着脑袋道,「捉到了吗?」
「凌零武大人有些抵触,等咱家宣读完圣旨就溜跑了……凌零夭大人倒是十分配合,眼下已在刑部大牢里入住了。」
「跑了一个?刘公公你这差事办的不圆满啊,多少要挨些批评的。」
「无妨,凌零武大人早晚会主动来找咱家的,这差事还有补救的机会。」
「既然如此,刘公公不去好生布下天罗地网,在这儿瞎溜达干嘛?」
刘洗轻叹一声,不紧不慢道,「殿下有所不知,方才咱家带着凌零夭大人路过帽儿胡同之时,突遇两名逆贼想要拦道抢人,幸好咱家早有准备,否则便让贼子得逞了。原本可以一网打尽,只可惜那贼子有些狡猾,使了个烟雾弹,趁机逃走了……」
朱元啧啧叹道,「又跑脱了?刘公公啊刘公公,我必须得说你两句了,怎么办个差事这般马虎大意,这让父皇以后还怎么能够放心把差事交给你!」
「殿下安心,那两个贼子尚在这正阳门之内,跑不了!」
「哦!我明白了,原来刘公公这是带兵在搜捕逃犯啊!」
「殿下可算是明白了,不枉费咱家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
朱元直瘪了瘪嘴道,「刘公公刚才就该直说嘛,兜着圈子绕来绕去的,搞得我一头雾水……」再次扫视四周士兵一眼,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刘公公不会以为那两个逆贼躲进了我这马车里面吧?」
刘洗直视着朱元直的眼睛,呵呵笑道,「怎么可能!殿下乃是圣上的亲儿子,岂会窝藏逆贼……」
朱元直笑容和煦道,「这还是怀疑我了啊!要不然刘公公上来搜搜?这样大家都能放心一点,省得以后有人闲言闲语的。」
刘洗摆摆手道,「不用搜!四殿下向来刚正不阿,京都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殿下遇到那两名逆贼,必定会亲手将其斩杀,高挂正阳门之上!」
「那是一定的!我这人最是痛恨拦道的恶狗!」朱元直义愤填膺道,「如果那只恶狗有一天落入我的手中,必定要教他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刘洗轻笑道,「那咱家祝四殿下早日达成所愿!不过,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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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想提醒殿下一句,这君子易防,小人难惹,很多大人物最后都是栽在了小角色手中,殿下您平日里言行可要谨慎些才好啊!」
朱元直浑不在意道,「多谢刘公公指点……」瞥了一眼刘洗那只依然搭在马夫肩膀上的右手,「要不公公还是上来查验一下吧!你在此搜捕罪犯,而我又恰巧乘坐马车经过,任谁都会猜想那两个恶贼是不是溜到我车上了。」
「不用不用!谁敢猜疑皇子,咱家就拔掉他的舌头!」
「真不用?还是看一眼吧!」
「真心不用……但奴才有个小小的疑问,还请殿下如实相告。」
「尽管说来听听。」
「那奴才便斗胆一问了……这马车内只有殿下一人吗?」
朱元直用眼睛余光瞟了一下申小甲和季步,面不改色道,「自然……不是,我这车内还有位客人,你想见见吗?」
刘洗左耳微微一动,恭谨地笑道,「既是殿下的客人,咱家又怎好叨扰。」
「叨扰倒也算不上,只是希望刘公公在见到我的客人之后,不要拿出去跟别人说,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那咱家就更不能见了,这里人多眼杂,届时万一哪个混蛋说漏了嘴,咱家岂不是百口莫辩。」
「刘公公如此坦然,连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我也不好再藏着掖着……」朱元直侧脸看向米西,见其闭目点了点头,随即猛地将车窗帘布完全掀开,淡淡地吐出最后几个字,「那就见见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四周所有士兵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移向车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车内除了朱元直和一名白胡子老者之外,并无其他人。
刘洗在见到那名白胡子老者的刹那,顿时挪开了按在马夫的肩膀上的右手,躬身行礼道,「原来是米国公……奴才刘洗见过国公大人!」
米西睁开双眼,冷冷地盯着刘洗道,「可不敢受刘公公的礼,老朽只是钦天监的监正而已,论官职品阶,怎能和御书房的掌事太监相比,应当老朽给公公行礼才是!」
刘洗面色尴尬道,「米国公莫要调笑奴才了,您对大庆的贡献,就是一万个奴才也比不上,怎敢让国公给奴才行礼……」
「你都能拦截皇子车驾了,还有什么不敢的!」米西冷笑两声,阴阳怪气道,「是不是接下来还要让我从车上滚下来,方便刘公公你将这车厢得里里外外都好好搜查一番啊?」
刘洗额头渗出一颗冷汗,急忙赔笑道,「国公误会了,奴才只是想和四殿下说几句话而已,并非拦道搜查……」迅即挥了挥手,喝斥围在马车周围的士兵让开道路,「现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奴才这就离开,不敢再打扰国公和四殿下的雅兴……」
米西瞥了一眼退到路边的刘洗,重重地哼了一声,而后再次闭目养神。
朱元直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动作缓慢且平稳地放下车窗帘布,在衣衫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高声道,「阿贵,还愣着做什么,要我自己出来驾车吗?」
阿贵立刻醒悟过来,咽了咽口水,慌忙跳上马车驭板,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强辩道,「殿下,刚才不是小的发愣,只是这马被拦路狗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这下好了,抽了一鞭子就听话多了!」
刘洗面色一寒,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却又很快恢复了脸上的笑意,「奴才刘洗恭送米国公,恭送四殿下!」
朱元直摇头笑了笑,右手懒懒地从车窗边沿伸出,对着刘洗挥了两下,不咸不淡道,「刘公公事务繁忙,不用相送了!」指了指与马车行进路线完全相反的方向,「我刚刚才想起来……先前好像确实有两个行迹鬼祟的人朝那边去了,刘公公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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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看一看是不是你要找的逆贼。对了,还有一点……我和米国公相见的事情,请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我三哥,否则他可能会被气死!哈哈哈哈……」
刘洗面色铁青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速即扭转身子,带着士兵朝朱元直所指的方向匆匆赶去。
直到马车驶出西江柳巷,穿过正阳门大街,拐进了户部和工部之间的夹道,朱元直这才完全放松下来,抬头望向贴在车顶上的申小甲和季步,淡然笑道,「血衣侯,你们可以下来了,这里距离钦天监只剩下数百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
季步长出一口气,率先从车顶落下,活动几下肩膀,嘟囔道,「好歹是个皇子,乘坐的马车这般狭窄,也太寒碜了些!」
米西讥笑道,「自己长得太粗壮,还怪起马车狭窄来了……再者说,如果是乘坐宽敞的马车,你以为刘洗会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放我们离开?」
申小甲仍旧牢牢地抓着车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季步一眼,斜眼看向朱元直道,「殿下真是好算计啊,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改日必定加倍偿还!」
朱元直歪着脖子道,「虽然我很想你欠我的人情,但做人还是要讲良心的。这马车不是我的,我也不是刻意要去西江柳巷接应你,所以不必谢我。」
申小甲轻轻地噢了一声,扭头看向米西,眼神诚恳道,「那什么米老伯,多谢了啊,回头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米西抚了抚胡须,和蔼地笑道,「这马车也不是老朽的,去接应你亦是受他人所托……不过,你确实是欠了老朽的人情,而眼下却也真的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帮忙……」
申小甲双眼微眯道,「什么事?」
米西用力地咳嗽两声,「你先下来吧,一直仰着脖子交谈实在太累。」
申小甲撇了撇嘴道,「你要是觉着累的话,可以不抬头,交谈不一定要看着对方,保持点距离更好。」
米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垂着脑袋道,「看来你还是信不过老朽……也罢,那件事就也不需要你帮忙了,老朽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过,有个消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消息?」
「黄四娘和庄高明的消息。」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不知道,但老朽知道你应该怎么样才能救出他们。」
「你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要如何才能救出他们?」
「有时候想要完成一件事,不用每个过程都清楚,比方说你要走水路到京都来,不用自己造条船……」
「有点道理,那我如何才能在不知道四娘和老庄在哪的情况下救出他们?」
「很简单,当你看不见前路的时候,那就让自己成为灯塔。」
「具体一点。」
「参加一个比赛,然后赢得比赛。」
申小甲皱了皱眉,追问道,「什么比赛?」
米西仰头看向申小甲,一脸慈祥地吐出几个字,「大庆第一届神捕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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