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测到宿主罪孽值超标,随身监狱系统立即开启,自这一秒起,宿主卢方必须无条件接受系统的改造,如有违抗,系统拥有先决抹杀灵魂的权力。”
“滴——系统正式载入成功!希望宿主卢方好好改造,做个好人。”
谭昭离开海底前,听到了卢方绑定成功的消息,他跃出海面,这里距离琅琊海边有些距离,随便找了个礁石,望着四海茫茫,心里是难得的宁静。
系统:是不是花钱使人快乐?
[……你走。]
系统嘿嘿一笑,一副贴心的模样:放心,商城出品,虽说是没有智能的预装程序,但绝对比那什么十八线宫斗系统来得可靠。
[说起来,那个宫斗系统你有回收吗?]
系统:当然没有,我又不是回收垃圾的。友情提示,卢方的系统只拥有一次绑定的能力,勿论卢方改造成功与否,这个系统也不会拥有二次绑定的能量。
[你的意思,就是一次性道具呗。]
系统:你要这么说,也没毛病。
斜阳西下,红彤彤的太阳像颗咸蛋黄一样,金色的波浪泛着无边的喜悦,送着咸蛋黄去找它的蛋白。
谭昭摸了摸肚子,饿了。
这一架,打得真是有够长的,又出力又出“钱”,亏了亏了,血亏巨亏。
回去他就辞官,老子不干了!
就在半个咸蛋黄都沉入海面之时,海面突然碎裂,一条泛着七彩闪耀的人鱼跃出海边,那矫健的鱼尾巴,谭昭……更饿了。
“你在看什么!”殷娇有点儿炸鱼鳞了。
谭昭立刻收回目光,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没看什么,第一次见到活的鲛人,失态了失态了。”
这话听着,咋那么不可信呢。
“那姓卢也不知什么状态,不过既然你放过了他,本姑娘也懒得动手,找了条鱼将人送走了。”鲛人上半身裹着鲛纱,鱼尾闪着奇异的光,搁浅在礁石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海面,掀起小小的波浪。
谭昭再度移开视线,如是道:“那你也找条鱼送我走呗。”
殷娇被这个凡人的无耻惊到了:“你可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忘不了忘不了。”谭昭的肚子突然发出了不争气的咕咕声,他立刻伸手捂住,“别理它,它就是想吃鱼了而已。”
然后,露出一口森森的小白牙。
……老娘信了你的邪。
最后,殷娇还是替人找了只海龟引路,她怕再说下去,会忍不住一个鱼尾巴将人拍死在岸上。
海龟的速度居然出乎意料地快,引着谭昭找到一艘渔船,就快速完成了任务。
搭乘渔船,谭昭又在海上飘了一夜,待到第二日清晨,才回到了落脚的桃坞。
风狸早已对他的气息了如指掌,即便有混沌珠的屏蔽在,也能第一时间探查到他的行踪。这不,这才刚走到门口,风狸就冲了出来。
只是在要近他身时,及时刹住了爪子。
那小鼻子嗅了嗅,小脸上满是嫌弃,蓬松的尾巴甩了甩,又非常傲娇地走了回去。
谭昭:“……小祖宗,做兽现在都这么现实的吗?”
“唧唧!”那是当然!
谭昭抬起袖子,闻了闻身上咸咸的海水鱼干的味道,唔,确实不大好闻,刚好桃坞后面就有一方水池,他先去沐浴换了身衣服,这才回到了前院。
“钟焕。”
谭昭猛然转头,随后又看了一眼风狸,他以为血蚀咒解开后,始皇爸爸早已离开,怎么还留在这里?难道是想不开,要归园田居不成?
咦,想想就觉得玄幻。
“下官在。”
“摆驾回宫。”一举一措,皆是帝皇风范。
唔,如果忽略始皇爸爸因为无人梳理儿倔强翘起的头发的话。
谭昭听罢,立刻顺水推舟提出了自己要辞官的请求,并且忍痛表示自己的俸禄也不要了,就想归园田居。
始皇爸爸呵呵一笑,表示允了。
“当真?”
“自然,不过寡人觉得长城的修凿有些慢了,回去便使赵高再往上郡走一遭。”
谭昭一串国骂涌上心头,几乎已经要脱口而出了,谁料对方又来了这样一句:“不过倘若钟卿愿意留下来,倒是可以再考虑一番。”
“陛下就不怕我再虏您出宫?”这会儿,连下官都不想自称了。
始皇向来对有能力的人宽厚三分,此时此刻便是最好的证明:“你可以试试。”
……特么的,试试就试试。
于是,三日前放下狠话掳走一国帝皇的人,又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谭昭自觉颇有种大魔王回宫逮小朋友的感觉,比如胡亥小朋友啦,就非常好逮。
“怎么样?凶手找到了吗?”
胡亥那叫一个气啊,气嘟嘟地跑去跟始皇叭叭叭,那小嘴的词儿一个比一个恶毒,然后……他就又被禁足了。
“父皇,儿臣不服。”
便是扶苏,始皇也没给过多少好脸色,更何况是胡亥了。论说最喜欢的孩子,许多大臣都认为胡亥最得始皇的心,但只有少数人知道,扶苏才是那个“心头宝”。
胡亥一脸倔强地被拖下去了,赵高受连累之责,一同“禁闭”。
倒是徐福,全须全尾,始皇并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
不过谭昭已经不关心这个了,果然还是做自己最开心,放飞多快乐啊,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他还能去投奔小食神公子酒,逍遥似神仙啊。
系统:呵呵,还记得始皇的城旦警告吗?
[抱歉,不记得啦。]
徐福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人依旧是标志性的一身玄衣,双手拢在袖中,脸上挂着笑容,推门进来时,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赞叹与敬佩。
“你真让我感到惊叹。”
“谢谢,不过称赞说多了,很容易不值钱。”谭昭矜持地接下了这份称赞。
徐福非常上道:“说得也是,不过天底下能解开血蚀咒的法子,老夫实在有些好奇,晚间辗转反侧,故而叨扰上门。”
谭昭双手一摊,非常光棍地说道:“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找人还是很有几分神通的,那卢方虽然藏得深了点,找到了,他人还不错,在我的极力劝说之下,非常惭愧地承诺了错误,并且无偿为始皇解开了血蚀咒。”
“唔,他还说要当个好人。”
徐福:“……钟焕,这个玩笑并不好笑。”老夫信了你的邪!
“玩笑自然不好笑,但这并不是玩笑。卢方自知罪孽深重,他日你遇上便明白了。”哎,这年头说真话总是没什么信,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系统:……卢方怕不是要被你气死了。
卢方怎样,谭昭不关心,像是这种践踏他人人命的人,死亡的惩罚太过轻飘飘,他既然那么想长生,他就帮个忙。
徐福闻到了钟焕身上锋芒的味道,如果说早先的钟焕敛尽锋芒,那么现在的钟焕已是蓄势待发,仿佛有人不怕死地打开了人身上的气阀一样。
“你对卢方,做了什么?”
谭昭笑笑,没否认,当然也没承认,聪明人讲话,不用说得太深:“徐太医今夜前来,恐怕不止是说这个吧,还想找我出海?”
徐福略一犹豫,他心头有些忐忑,但长久的筹谋实在让他割舍不下这次难能可贵的机会,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没错。”
“既是我应下的,我不会食言,天色晚了,徐太医该回去休息了。”
“好。”
徐福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谭昭,随后白色的身影汇入浓浓的夜色之中。
谭昭依靠着宫殿的门,抬头看着疏冷的月光,徐福想做什么,殷娇又是为什么而来,很快便能知道了。
而这天下局势,也是渐起波澜。
他突然有些想酿酒了,秦朝这个国家,大开大合,畅快又淋漓,直白又残酷,只有最浓烈的酒才配得上。
琅琊的行宫里,因始皇的到来,集结了琅琊所能有的各种东西。
这个时代的酿酒工艺自然比不上后世,工具也非常简朴,谭昭找了个院落,自己改装了一下,反正这会儿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一个人挺悠闲地鼓捣。
值得一提的是,期间殷娇带着张子房来过一趟。
“你在酿酒?”
张良细嗅,闻到了一股堪称浓郁的酒味,光是闻到,就足矣让人微醺:“这酒,竟是这般霸道?”
这是他第二次开盖了,往里加了点儿东西,复又封上:“若不,你替它取个名?”
“好啊,来年你请我喝酒,我将它的名字写下来。”
“一言为定。”
一代名臣张子房起名,谭昭拍了拍坛子,值了。
将酒坛埋在树下,他这才转头道:“子房此来,必是有事吧。”
张良脸上露出一个苦笑:“实不相瞒,我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
“什么问题?”
“长城一事,你我经历应是最深,民生如此多艰,你的动摇我能看到,为什么始皇有难,你这么积极?”
这个啊,谭昭想了想,反问了一句:“子房,你当过皇帝吗?”
“……”
“不对不对,我换个问法,你想过始皇死后,天下会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