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的朋友新开了个酒吧,为了给朋友捧场,三人今天的聚会地点就定在了那里。
临下班,向暖接到顾云启的越洋视频通话,不舍得挂,便打发姜晚枝先过去。
她到时,周颂已经在包厢了。
“好久不见呀,影帝预备役。”她一进门就笑着和他玩笑。
周颂抬眼看见她,笑着挥手:“低调低调!”
见她一个人,又问:“向暖呢?”
她拎着包走过去:“她在和顾云启视频通话,说晚一会儿自己过来。”
周颂愣了一瞬,唇角牵笑:“他们还是那么好?”
“前不久顾云启回国,他们俩一起去度了几天假。”姜晚枝兀自开了瓶啤酒递,扭头看周颂发呆,又道:“别着急,再等两年。我觉得向暖和他走不下去。”
向暖事业心很重,但也长了颗恋爱脑。其实顾云启在出国前就和她提过分手,可她不同意,闹了好一通,才和对方达成暂时做一对异国情侣的共识。
姜晚枝对顾云启这个人观感不好,很少和向暖谈及这些。
周颂苦笑:“她分手了又怎样?我能和她告白吗?”
“怎么不能?大不了不做朋友了呗。”
“我做不到。”周颂也开了罐啤酒,抿上一口,“我能接受她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但无法接受她的生活里没有我。”
姜晚枝生性凉薄,理解不了他们这种爱生爱死的感情,对他这番肺腑之言,只评价了两个字:“矫情。”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周颂神色恢复,换成欠欠的语调:“听向暖说,你最近拐了个唐僧,人呢?”
恰时她收到沈知逸的微信,于是站起身,说:“人到了,我出去接他。”
姜晚枝走出酒吧。
沈知逸站在门口,一袭黑色大衣,里面是件白色衬衫,领口扣子有两颗没扣,能看见最里层还有一件打底T恤,不像来酒吧玩的,更像是来暗访的记者。
“沈知逸!”她朝他招手。
沈知逸看见她,轻微拧了下眉,朝她走过去。
“怎么穿那么少?”他问。
知道要来酒吧玩,姜晚枝特意换了件吊带裙,外面只罩了针织毛衣。已经十一月份,夜里更冷,她站在风里,胳膊上竖起一层细绒毛。
“没关系,里面暖和。”她搓了搓胳膊。
沈知逸沉默地脱下外套披,替她披上。
大衣里残存着男人的体温,很暖和。姜晚枝对他的体贴十分受用,双手插进风衣袖子穿好。
“朋友呢?”他问。
“里面。”
“进去吧。”
姜晚枝忽然往上撸了撸袖口,朝他摊开手掌。
沈知逸疑惑道:“怎么了?”
“牵我。”
分明是命令的口吻,他却不觉得霸道,反而有点脸热。
一周多未见,他的确想她。
在她灼烈的目光下,他沉眸递过手掌,将她微凉白皙的手攥紧在掌心。
回到包厢,作为东道主的周颂立刻展露“社交悍匪”的一面,不等她介绍,拉过沈知逸就是称兄道弟,趁他坐下的功夫,朝姜晚枝竖了个大拇指。
“我宣布这是你那些男人中的极品。比起季云泽那可是有过之无不及。”周颂悄悄在她耳边说。
姜晚枝拍了他一下:“有那么夸张吗?”
“别让他进圈,我可不想再多个对家。”周颂低低说完这句,又扭身去和沈知逸攀谈。
男人之间话题总是来得很快,周颂又是个话痨,姜晚枝完全不用担心冷场,于是坐到一边,侧眼偷偷打量起沈知逸。
她承认,沈知逸的长相就算是放进娱乐圈,也毫不逊色。尤其是那双眼睛,漂亮得让她一个女人都自愧不如。
姜晚枝不免心中生出几分得意。
她当真是,捡到宝了。
没过一会儿,向暖也到了。
她看见沈知逸的反应和周颂如出一辙。
“行啊你。正好最近Rose问我,最近有没有好的艺人苗子推荐。我能不能把他的微信推过去?”
恰巧沈知逸看过来,姜晚枝掐了向暖一把,“少来。”然后向他介绍:“向暖,和你提过的,我工作室的合伙人。”
向暖靠在她身边,补充了句:“兼闺蜜和人生伴侣。”
姜晚枝笑着推了把她的脑袋。
沈知逸看得出,这两位都是她挺重要的朋友。
他的心情变得郑重。
服务员端来几杯特调酒,周颂递给沈知逸一杯。
姜晚枝替他挡回去:“他不会喝酒。”
不料沈知逸竟然越过她,伸手接过去:“没事,能喝一点。”
“听到没有?人家能喝。”周颂揶揄一句,举杯和沈知逸碰了碰。
姜晚枝端起酒杯抿了口,还好,酒精度数不是很高。
只是她没想过沈知逸的酒量竟然如此之差,不过和周颂喝了几杯果酒,没一会儿,他的脸和脖子就都红了。
周颂见状,也不敢再灌他,正好向暖说想去舞池玩一会儿,周颂便陪她一块出了包厢。
沈知逸靠在沙发边,似是有些醉了。
她望着他红透的脸颊,柔声问:“还好吗?”
沈知逸摘掉眼镜,揉了揉鼻骨:“还好。”
“不能喝酒也别强撑。”姜晚枝递给他一瓶水,“下次别喝了。”
沈知逸接过水,抿了口,说:“第一次和你朋友见面,不喝不太好。”
姜晚枝笑:“他们个个是酒鬼,你不用理。”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他戴上眼镜,镜片下的眼眸水亮漆黑,“我今天很开心。”
姜晚枝扬眉:“开心?为什么?”
沈知逸蓦地笑开,疲惫地歪到沙发边,却是不答。
他很少喝酒,这么放肆还是头一回。或许是因为酒精作用,他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踩在云端上,这种感觉很奇妙,叫他根本克制不住唇角的笑容。
姜晚枝虽然疑惑,但并不执着原因。
比起原因,她对此刻的沈知逸更有兴趣。
他的眸子里淬着醉意,盯着她傻笑,模样竟然有几分憨态。
可爱死了。
姜晚枝不由也笑:“那么开心啊?”
“嗯。”
她轻轻抓住他的袖口,纤指往下去寻他的手,嗓音软糯轻柔。
“听说开心的时候亲吻,心情会变得更加愉快。你想亲亲我吗?”
他突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望着她。
目光比平时大胆很多,直勾勾地盯着她水润的唇,眸色间跳跃着炙热的欲念。
他的喉结滚了滚,姜晚枝甚至听见他吞咽的声音。
“想。”他没有遮拦欲望。
姜晚枝莞尔,凑上前轻轻啄了他一下。
沈知逸微怔。
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她又送上自己的软唇。
只是这一回,她被一只大手扣住了后脑,没能再离开。
他的动作很轻柔,温热的唇覆在她的唇间轻轻厮磨,有淡淡的酒香沁入。微醺令他有些失力,姜晚枝按住他的胸腔,将人抵在沙发上,顺势摘掉了他的眼镜。
沈知逸微微睁开眼,发现姜晚枝正含笑看着他。
他怔神,问她:“看我做什么?”
姜晚枝伸出食指,落在他的眼角,轻轻勾勒着他五官的轮廓。
片刻后,她突然捧住他的脸,下巴轻抬,吻向他轻颤的睫毛。
“你真的很好看。”
沈知逸目光灼烈,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然我为什么要亲你?”
他突然又吻下来,这次动作急了些,像是迫切地向她宣示着什么。
姜晚枝能感觉到他身上逐渐攀升的温度,连呼吸都变得灼烫。他吻她的唇,又移向她的鼻尖、眼尾、脸颊。
这才第三次,他已经熟练得像个老手,吻得她全身酥麻。
姜晚枝的身子热得不行,对这个男人的欲望也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顶峰。
可是这里不行。
男人的动作十分默契地戛然而止。
她伏在他胸口轻轻喘着粗气,在心里盘算着是去附近开间酒店还是回家。
就在这时,两只劲瘦有力的手臂突然将她牢牢箍在怀里,男人认真笃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也喜欢你。”
姜晚枝的呼吸轻滞。
意识到沈知逸和她根本没在一条脑回路上,她不由噗嗤笑出声。
她最近一定是作息不规律,激素紊乱,才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
“你笑什么?”他问。
姜晚枝抬头,下巴抵在他起伏的胸口处,弯眼道:“听到你这么说,开心啊。”
他的脸更红了,活像一只煮熟的虾。
“我们走吧?”姜晚枝提议。
“你朋友呢?”
“不用管他们。”
她转身摸到自己的包,顺口道:“我没开车,你开了吗?”
“开了。”他抓住她另外一只手,轻捏着她的指尖,不舍得松开。
姜晚枝掏出手机:“我叫个代驾。”
沈知逸:“好。那我先去趟洗手间。”
他出了包厢,直接朝前台走去。
今天是第一次见她的朋友,依照情理,该由他做东。
刚过晚上十点,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舞池里人头攒动,射灯照得人头晕眼花,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似乎要将房顶掀翻。
沈知逸以前最讨厌这种地方,可是经过时,他的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有些兴奋地勾了勾唇角。
走到前台,声噪小了不少。
不远处的皮质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皮衣,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穿了件棒球服。
沈知逸起初没注意到他们,直到经过他们身边,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和周颂一起来的?你说的是向暖还是姜晚枝?”宁卓脱了皮衣搭在一边。
“卷发那个。”
“哦,姜晚枝啊。”
“能不能帮我牵个线?”
宁卓并不意外。
他和周颂关系不错,开了这家酒吧后,周颂常带朋友来玩。这些朋友中,他对姜晚枝的印象最深。
她太漂亮了,漂亮到几近张扬,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人轻易心动。
别说是旁人,就是他当初第一眼见她,也被惊艳到了。
“听周颂说,她最近身边有人。不过你要是真想,等她踹了这个,我看能不能帮你牵个线,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什么意思?”
“她和周颂经常约着来我这儿玩,每次带的男人都不一样。放心吧,这个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沈知逸原本轻飘飘的双腿突然踩实了,像是被钉子狠狠钉入地板,怎么挣扎,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