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车上坐着冯婧筠,车子已经驶离雲山馆,他出声问:“去哪?”
冯婧筠不答反问:“为什么要帮我?”
江东唇角轻勾,“我要说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你会信吗?”
冯婧筠不语。
江东径自道:“恭喜你终于看清秦老二的本来面目,他这种人,狼心狗肺,你再怎么对他好,只要他不领情,那就是一分钱都不值。”
冯婧筠被扎到软肋,双拳紧握,默默地掉眼泪。
江东一只手握方向盘,另一手抽了纸巾递给她,“别哭了,谁还没个遇人不淑的时候。”
冯婧筠低头擦眼泪,半晌后道:“我领你的情。”
江东笑问:“怎么领?不会一句谢谢就给我打发了吧?”
冯婧筠问:“你想让我怎么谢?”
江东忽然放轻声音说:“要不今晚去我家?”
等了一会儿,冯婧筠没出声,江东笑说:“开玩笑的。”
冯婧筠道:“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江东目视前方,唇角勾起温和的弧度,眼底却是冷冷的,不动声色的接道:“也犯不着这么功利,有空常联系就行,弥补我们这么多年同住一城却没有常走动的缺憾。”
冯婧筠不辨喜怒的说:“我知道你只是为了跟秦佔作对。”
江东不置可否,“这个理由还不足以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吗?”
冯婧筠沉默片刻,“以前是我识人不清,你雪中送炭的情,我会记着。”
江东淡笑,“不急着还,反正日久见人心,你会发现我这个人比秦老二好相处的多。”
经过今晚,冯婧筠的一腔怒意和一腔热血全都没了,她只是很冷静的说道:“你也会发现我这个朋友比你想象中更有用。”
江东但笑不语。
送冯婧筠回家,看着她打开车门,他出声道:“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冯婧筠笑不出来,“有空一起吃饭。”
“好,等你电话。”
冯婧筠转身往里走,江东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很快,驾车离开,路上他打给楚晋行。
楚晋行接通,江东问:“你那边怎么样了?”
“什么?”
“闵姜西,你没跟她在一起?”
“没有。”
楚晋行问一句说一句,绝对不多解释半句,江东问:“她跟秦佔走了?”
楚晋行说:“不知道。”
江东蹙眉,“我走之后你干嘛了?”
楚晋行不答反问:“你刚才演的又是哪一出?”
江东道:“我舍身救人你没看出来?”
楚晋行说:“我只看出你想恶心秦佔。”
江东要笑不笑,“恶心秦老二我也犯不着找冯婧筠,谁不知道她是倒贴,秦老二还看不上,他都看不上的人,你指望我能看上?侮辱谁呢?”
楚晋行说:“我以为你要趁火打劫,看上冯家背后的资源了。”
江东更是嗤笑,“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楚晋行不
语,江东正儿八经的说道:“爷我是卧薪尝胆,听说冯婧筠之前就跟秦佔闹掰了,俩人还在办公室里吵起来了,八成是因为内鬼的事,冯婧筠之前还诬陷过闵姜西,就因为闵姜西跟我走得近,如今我跟她也近乎近乎,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楚晋行问:“冯婧筠没发现你是故意的?”
江东一哂,“她那个智商,还以为我想跟她当盟友。”
楚晋行道:“差不多就得了,她那种性格的人,狗皮膏药一样,没必要粘上。”
江东说:“我怕她?还敢叫人当众下跪道歉,我都没这么大的脾气,她算老几?”
楚晋行说:“你很在意闵姜西。”
他声音平静,口吻也不辨询问或是陈述。
江东没有正面回答,“你还没看出来吗,闵姜西才是秦老二看重的人。”
楚晋行道:“你的脑子能多往正事儿上用一用吗?”
江东说:“你负责正事,我负责邪门歪道,各有所长,各司其职,不是很好吗?”
楚晋行说:“闵姜西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你跟秦佔之间的矛盾,不要把她搅进来。”
江东问:“干什么,你跟闵姜西是什么关系?”
楚晋行说:“没什么关系,只是不想好人被当枪使。”
江东道:“你说这话可要负责任,我可从来没拿闵姜西当过枪使。”
楚晋行道:“你是还没找到机会。”
江东笑了笑,“行了,成天教我怎么做好人,你是好人就够了,我本来就恶名在外。”
楚晋行道:“别说了,开车看路。”
……
秦佔送闵姜西回家,这次闵姜西没有拒绝,开车门的时候,她习惯性的伸出右手,秦佔眼尖瞥见,什么都没说,上路时直奔医院。
闵姜西没仔细看路,心里有事,也有话想要跟秦佔说。
“秦先生,抱歉这么晚还让您特地跑一趟。”
秦佔道:“我要说我赶来看热闹,你会不会心里好受一点?”
闵姜西视线微垂,不苟言笑,“我当街聚众打架已经犯了公司条例,也明知有损师德,不好再教秦同学,公司具体怎么处理我还不清楚,课程是不能退的,估计要换家教,秦同学那边我会抽空跟他说,您这边,我只能跟您说对不起了。”
秦佔道:“是冯婧筠叫你出来的?”
闵姜西如实说:“是我叫她出来的。”
秦佔意料之外,动了动唇角,平静的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闵姜西说:“私事。”
秦佔五分玩笑五分认真,“你跟她之间还有私事呢?”
闵姜西也没有很失落或者懊悔,声音都是跟平日里一样,不急不缓,冷静又沉稳,“很高兴来深城认识的第一个学生就是秦同学,也很感谢您这几个月的照顾,没能把课上完我很遗憾,希望您跟秦同学以后都很好。”
秦佔道:“我什么都没说,你连临别赠言
都想好了?”
闵姜西不是卖惨,而是明知打完架之后,后续一屁股烂事儿等着她呢。
秦佔道:“你看着不像是一时冲动的人。”
闵姜西特别坦诚,“我没有一时冲动,是深思熟虑想要打她。”
秦佔一忍再忍,忍过了前面,终是没忍住现在。
唇角勾起,他笑着道:“深思熟虑过后,决定单枪匹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