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介绍说她叫周素衣。
夫君是家当铺的掌柜。
叫慕容雨。
两个人青梅竹马,后来顺理成章的成亲。
婚后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去年成的亲,原先生活过的极其幸福。
慕容雨从不在外拈花惹草。
周围的邻居都羡慕周素衣所觅良人。
两天前。
慕容雨没有回家,周素衣还以为他出事了。
带着儿子儿媳一块去找。
邻居有看到他去三八巷子,等周素衣赶到,就看到慕容雨和一个女子拉拉扯扯。
大晚上的。
两个人衣衫不整。
周素衣气的厉害,当即给了那女子一巴掌,骂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勾搭有妇之夫。
没成想。
慕容雨反手打了周素衣,还把女子护在身后,说要休了周素衣。
当时儿子儿媳都在。
周素衣悲愤交加,晕了过去。
等醒来,儿媳在床前服侍,吞吞吐吐,说周素衣昏迷期间,公爹回来把她的首饰都拿走了。
气的周素衣差点没又晕过去。
她勉强缓了缓神,立刻来衙门报案。
白黄手里捏着符纸,袖子下灵力流转。
三八巷子也在城南。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
还有不少串门的百姓。
周素衣气势汹汹,走到靠里侧的第三家,砰砰敲门。
“慕容雨!出来!我知道你在这!”
院里安静的厉害。
这会正好是中午。
端着碗的络腮胡靠在门边,许是认识江知间,连忙凑过来。
“江大人,这是干嘛呢。”
周素衣连敲几下,没人开门,江知间跟人打听。
“大哥,你认识这家住的谁吗。”
络腮胡一愣,“这家没住人啊。”
周素衣拍的手通红,刚停下歇歇,闻言扭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怎么可能没住人,我夫君就是被这家狐狸精勾搭走的!”
外边说话声音大,巷子里不少人都来看热闹。
络腮胡啧了一声,“我在这住了半辈子了,这家有没有人我能不知道嘛,以前是对老夫妻,收养了个闺女。”
“等老夫妻去世之后,那闺女不知道嫁哪去了,自那以后宅子就空了。”
其他街坊跟着点头。
大白天的。
周素衣觉着后背一阵发凉,“可,可我前两天确实是在这家见到的我夫君。”
木门上贴了白联。
风吹日晒只剩寥寥。
白黄拽了下江知间的袖子,两人几乎同时走到门前,白黄把周素衣拉到身后。
大荒剑出鞘。
剑光一闪。
木门应声而开。
院子正中间是口井,而在井边,枯木上吊着个扁平青白的尸体。
周素衣尖叫一声。
白黄眼疾手快,迅速捏了下她的人中。
百姓急忙后退,“死人了死人了!”
也有胆大往前凑的,“哎呦这啥时候死的!怎么都风干了呀!”
江知间收剑入鞘。
白黄扶着周素衣的胳膊,刚到树干旁边,周素衣眼泪就下来了。
“夫君。”
树上挂着的正是慕容雨的尸体。
井盖半遮半掩。
浓重的血腥味从井底传来。
而在井壁上,依旧写着血淋淋的字。
“薄情郎,井边藏。”
江知间把慕容雨放下来,周素衣虽然气慕容雨在外花天酒地。
但少年的夫妻,她对慕容雨还是有爱。
哭了好一出,拳头砸在慕容雨身上,吧嗒一声。
江知间眼尖,从地上捡起那枚小小的玉扣。
“这是什么。”
周素衣不认识,门外的街坊倒是一眼认出来。
“西风楼的茶扣子。”
江知间最近奔波在镇山,府城这边问事不多。
还是那个络腮胡,手里端着吃完了的碗,“西风楼就是街上舞狮的戏班子,他们那分了好几个戏台。”
“拿着茶扣子能去西风楼看姑娘跳舞喝茶。”
察觉到旁边的眼神。
络腮胡急忙摆手,“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身后伸出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掐着络腮胡的耳朵往后拖。
穿围裙的妇女咬牙切齿。
“别人还说啥了,回家说给我听听。”
周围人都在笑。
江知间看着手里的茶扣子,“西风楼……”
等把慕容雨的尸体运回衙门。
季若风刚洗完脸。
手里的帕子还没放下,表情一言难尽。
“江大人白姑娘,你们俩这捡尸体的速度够快的啊。”
江知间丢了个东西过去。
季若风条件反射的接住,是枚系着红绳的玉扣。
不等问,江知间先开口,“西风楼,你知道多少。”
江知间走的这段时间。
一直是季若风给霍应怀帮忙。
闻言放下手里的帕子,“城里新来的戏班子?班主倒是来拜过码头,怎么了。”
江知间抬抬下巴。
“给你个机会,去里边喝茶听曲。”
季若风愣了愣,反应过来,把东西往江知间怀里一丢。
“我不去,要去你去。”
江知间余光瞥了眼旁边的白黄,又把茶扣子丢回去。
“我更不去。”
一来一回。
茶扣子丢出残影,江知间抬手,季若风弯腰。
两个人没接住东西,同时抬头。
白黄站在原地,竖起一根手指,手指下方,茶扣子摇摇晃晃。
她一脸嫌弃。
“我去。”
文鹤听说白黄要去戏楼听曲。
自己也要跟着一块去。
季若风没法子,好在江知间又花钱买了个茶扣子。
慕容雨和黄元杜长风的死法一样。
都是被人放干了血。
戏楼要晚上开门。
白黄坐在后院的躺椅,红梅落了一裙子。
她若有所思,“妖怪是只对男子下手吗。”
文鹤下午听了一嘴案子,如今和季若风并肩坐在一块。
闻言挑眉,“小白黄想做什么。”
江知间靠在梅花树下。
就看白黄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随后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小江大人莫名打了个冷战。
夜幕降临。
晚上是江府来送的饭。
文书房内极其热闹。
季若风吸着肚子,“塞不下了,阿鹤姑娘,真的塞不下了。”
白黄替江知间整理腰带。
裙摆散开。
小江大人生无可恋,“白姑娘,差不多了,也不用那么复杂。”
珍珠的耳环折射出莹润的光。
文鹤看着一身蓝裙的季若风,实在憋不住,指着他笑出声。
“季若风,你脸上的腮红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