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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03曹舒微微皱眉。
“姑娘也被他骗了银子？”
白黄和江知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也？”
曹舒招呼江知间坐下歇歇。
椅子上垫的蚕丝软布，看着价值不菲。
他双手搭在膝盖，“江大人，黄元确实是我府上的乐师，我出门谈生意的时候偶尔会带着他一块，没承想给了他机会。”
“他专找些苦命的女子，表面跟人家私定终身，实则用赎身的借口骗走钱财，寻欢作乐。”
丫鬟送上新茶。
曹舒示意江知间尝尝看，清汤微绿。
白黄搓搓指尖，“曹老板怎么发现的。”
“这事说来也巧。”
曹舒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茬，“他陪着其中一个姑娘上街的时候，正巧让另一个姑娘看到了。”
“这个说是她情郎，那个说是她情郎，围观的人群里还有两个被骗的。”
“扯来扯去，黄元就暴露了。”
管家站在曹舒身后，贴心的接话。
“人家闹到府上，老爷当时就把黄元赶走了。”
也就是说。
黄元已经不是曹府的乐师。
白黄若有所思，江知间放下杯子，“黄元什么时候走的。”
曹舒看了眼身后的管家，管家伸出两根手指，“走两天了。”
察觉江知间不是因为被骗的事来曹府。
曹舒有些好奇，“江大人找黄元所为何事，难不成有姑娘去衙门报案了。”
江知间摇摇头。
从椅子上站起来，“第三巷子发现个放干血的男人尸体，怀疑是黄元，曹老板可有时间一块去衙门认认身份。”
晓得是死人。
曹舒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管家去吧，江大人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过年见血。”
只要能确认身份。
谁去都行。
江知间朝管家伸手，“劳烦。”
衙门后院。
隔的老远就听见老陈头絮絮叨叨。
季若风摇起绳子，从水井到仵作房之间，四五个衙役接连传递水桶。
白黄看的新奇，“这是在干嘛。”
地面上湿漉漉的。
季若风一脸无语，朝仵作房抬抬下巴，“老陈头想一出是一出。”
话没说完。
老陈头扒着门框往外探头。
“怎么能是想一出是一出，江大人和白姑娘回来啦，你们快来看看。”
他语气有些兴奋。
白黄挑眉，江知间抬抬手，“曹管家这边请。”
仵作房坐北朝南。
下午的阳光正好穿过窗户折射进来。
白黄挑眉，站在门框旁边一时间没有进去。
曹管家刚到门口，余光不自觉往里瞥了一眼，大惊失色。
“黄元！”
木头床板上。
躺着个被灌满水的尸体。
面色饱满，隐隐还能看到皮下的骨头。
江知间站在门框另一侧，闻言扭头，“曹管家确实是黄元吗。”
管家有点犯恶心，捂着鼻子，“江大人，是他，在曹府做了好几年，我肯定不会认错。”
江知间点头，指指院子下的石桌，“曹管家妖写一下黄元之前骗过的姑娘名单。”
季若风送来纸笔。
白黄凑到老陈头旁边，双手背在身后，“老陈头，你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厉害啊。”
尸体从手臂开了个口子。
一按下去，鼓鼓囊囊。
老陈头害了一声，“那条巷子里不都是血吗，我收了点回来，验了下全是他一个人的。”
白黄猛的瞪大双眼，“一个人的？”
第三巷子虽然不宽。
但一个人的血要想填平整条巷子绝对不可能。
老陈头点点头，“我也觉着不对劲，所以按照他皮肤的松紧程度，算算能装满几个水桶。”
“一会江大人要是去第三巷子，正好能用水试试。”
这会的功夫。
曹管家把名单罗列出来了。
足足数十人，杏儿的名字也在上边。
江知间送人出去，曹管家站在衙门口，像是突然想起来。
“对了江大人，黄元走之前曾撂过一句狠话。”
他皱眉，“说什么马上就要成亲，届时享受富贵荣华，再也不来当这所谓的乐师。”
江知间闻言立刻举起手里的名单，“他和谁成亲。”
曹管家摇摇头，“不在名单上，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谁，您也知道我们家老爷那点爱好，当时还以为他是为了保全体面，故意说的。”
江知间勾起嘴角，“好，我记住了，多谢曹管家。”
夕阳落幕。
距离过年又近一天。
季若风哼着小曲从江知间身边经过。
小江大人一把拽住他后脖领子，“干嘛去。”
季若风左右看看，“我晚上约了阿鹤姑娘去客来居，到下值的时间了，我该走了。”
江知间揽住他的肩膀往后院走。
“吃饭哪有办案香。”
“我这有十几个名字，你查查看都住在哪。”
白黄刚从仵作房里出来。
就看着季若风揪住江知间的头发，江知间托住他的下巴。
两个人缠的难解难分。
她原地顿了顿，表情疑惑，“说你俩亲上了我都信。”
石桌上落下梅花瓣。
江知间最后以一个缠花镯子当报酬。
季若风耸耸肩膀，一边往文书房走，一边嘟囔，。
“早说不就得了，给银子谁不干啊。”
说到这，还没忘往墙头看了看，确定祈遇不在。
江知间把花瓣抹到一边。
手指压在名单上方，“曹管家对了两遍，应该是没问题。”
白黄刚刚摸了黄元的尸体。
正盘算着要不要去洗个手，水好凉。
闻言瞥了一眼，“都不是。”
江知间手一顿，“白姑娘怎么知道的。”
白黄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好在井水上层的冰块都被季若风砸碎了，她蹲在木盆前，双手冻的通红。
“先不说尸体上有妖气，单说老陈头说整条巷子都是黄元的血，这也不可能是平常人的手笔。”
“我怀疑妖怪借着姑娘的身份，故意诱杀人类，我想再去巷子看看。”
这会天色擦黑。
江知间反手把名单叠起来。
“行，我和白姑娘一起去，正好晚上在客来居还能蹭顿饭。”
白黄挑眉疑惑。
小江大人笑眯眯的朝文书房挥挥手。
“若风，你好好查，我和白姑娘会陪师姐吃饭的。”
文书房里安静片刻。
季若风怒喝一声，“江知间，你是狗啊你！”
白黄没忍住笑出声。
老陈头从仵作房探脑袋，“三桶半的水，白姑娘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