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大仇得报

老陈头举着几根骨头出来。

院子里其乐融融。

他抬头看了眼仵作房上的牌匾,莫名觉着神奇。

明明年前衙门后院还是个阴森森的地方,所有衙役办案的时候黑面裂口。

自从白姑娘来了。

衙门后院都成饭馆了,吃的还一天比一天好。

江知间扭头跟他打了声招呼,“老陈头吃饭没,这还有煎饼呢。”

老陈头心头疑惑瞬间消散,笑眯眯的。

“吃过了,哦对了,这个手骨查出来了,是郝美的。”

白黄往旁边坐坐,示意老陈头坐下聊。

两根骨头洗的干干净净,隐约能看见里边似红非红的粉末。

他把椅子往旁边挪,不打扰几人吃饭,就是疑惑,“白姑娘,这骨头放进锦囊是个什么说法。”

白黄嘴里的白煮蛋还没咽下去,示意蝎尾解释。

毕竟是他们妖族的习俗。

蝎尾单手杵着下巴,那张脸在阳光下着实有冲击力。

“手骨留在索命囊,寓意大仇得报。”

季若风挑了下眉毛,“大仇得报?不对吧,郝有良不是没死吗。”

蝎尾平移过去看他,“只要手骨在,愿望就一定成真,你在怀疑我?”

地面隐约倒影出一只扬着尾巴的蝎子。

季若风捂嘴,疯狂摇头。

江知间坐在白黄旁边,若有所思,“还有一种可能——”

白黄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满足的抹抹嘴,“谁又真的听见过郝美的愿望。”

一切都是郝有良和郝过剩的口述而已。

季若风一拍桌子,“对啊!”

蝎尾面前的豆浆还剩小半碗,碗底没放好,被他这么一撞——

正好掉在蝎尾新买的衣裳下摆。

蝎尾磨牙,后背扬起一根黑色蝎尾,张牙舞爪。

白黄敲了敲桌面,“得了,回头给你买五身。”

尾巴立刻收回去,蝎尾笑眯眯,“白黄,我一点不困,真的,我晚上还能再监视十个人!”

江知间在一边琢磨郝美的愿望。

丫鬟收拾干净桌面,又送来一壶热茶,白黄抬头看看蝎尾。

“说吧,昨天晚上发现什么了。”

蝎尾得意洋洋,“也还好有我,不然你肯定要错过一条大线索。”

“别说五件衣裳了,十件都不亏的哦,顺便还得再管我吃管我住——”

白黄瞥他。

江知间莫名觉着见过的这些妖怪跟季若风也没什么差别。

都挺能说。

蝎尾摸摸鼻子,委屈巴巴,“那真的很厉害么——”

金色流转,他丧气的站起来,“没法说,要带你们去看。”

想了想,“我找到那个香香了,她也是半妖。”

众人跟着蝎尾往外走。

半途,他又窜回来,白黄还以为错过什么线索,蝎尾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拿着杯子。

“刚泡好的茶,别浪费。”

安和府城靠近城东的位置有河。

开春之后,冰面消融。

船夫撑着船桨,船头船尾坐着姑娘公子,或者簪花,或者吟诗作对。

白黄当初在琴房蹲幽芒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

但没细看。

站在桥上,两边的船还不少。

因为蝎尾那张骚包的脸,这一路上也没少引起轰动。

几缕酒渍洒在胸口,他头上带了抹额,一歪头,“在那。”

身后就是几声尖叫——

一群穿红带绿的姑娘们手里捏着帕子,瞧见蝎尾回头,荷包银钗往他身边丢。

蝎尾有些疑惑,和白黄对视,“她们为什么要砸我,难道钗子有毒的事她们知道了?”

白黄无奈揉额头。

季若风抱着江知间的肩膀淌眼泪,再次哭泣这么下去,自己啥时候能找到媳妇。

顺着桥边的栏杆往下走。

两边扶手上刻的麒麟兽,隔着一段距离,蝎尾停下脚步,手里的水杯顺着水面飘过去。

就听着叮的一声——

水波荡漾。

船舫竟发出一抹似红非红的光。

而原先拴在岸边的船舫,竟然顺着水流飘了出来。

白黄几人没有说话,蝎尾歪着头,咧嘴,“给你们变个戏法。”

茶壶顺着水流飘到船边,下一秒,碎成粉末——

船头站着个一身红裙的女子,长发垂到脚踝,大白天看着阴森森的。

她舔了下嘴唇,“蝎尾公子~怎么不上船一聊~”

声音一波三折,白黄认的她,当初跟在青儿身边的丫鬟。

蝎尾说她叫什么,香香。

香香头上插了根花房亭台的钗子,蝎尾指指头发,“这个有毒,对身体不好。”

香香顺着他的动作摸了摸头发,手拢着嘴,“蝎尾公子好生担心奴家~”

话未说完。

白黄双手环胸,“我猜猜你的心愿是什么呢。”

她勾起嘴角,眼神冷漠,“当惯了丫鬟,所以想尝尝当主子的滋味?”

香香眼神一冷。

水面如同沸腾,成片的水珠朝着白黄等人袭过来。

灵力撑起结界。

外头只能看见一片朦胧,蝎尾双手幻成黑色,毒牙咧在嘴唇外边,脚尖一点,朝着船舫攻了过去。

香香不过是个半妖。

自然不是蝎尾的对手,两三下,她整个人砸在船篷,捂着胸口,一脸苍白。

蝎子尾巴高高扬起,眼看就要刺下去。

香香一捂脸,“别杀我!我知道贵女是谁!”

她一说完,季若风举起胳膊,“我也知道。”察觉白黄的眼神,季若风嘿嘿笑了声,“昨个青儿姑娘说的。”

睡了一觉他差点忘了。

既然如此,香香就没有留着的价值了。

香香也明白,咬咬牙,“我还知道郝美是被谁丢进碎肉铺的,是郝有良!”

蝎尾堪堪停在香香额前分毫的距离。

白黄隔空抬手,抓住蝎子尾巴,懒散一笑,“香香姑娘,介意我们去船上聊吗。”

小船整体不大。

在河面晃晃悠悠。

季若风撑着船桨从桥底穿过,香香跪在蒲团上,蝎尾打了个哈欠,靠着船板打哈欠。

白黄瞥着香香,“你头上的钗子,是红摊子里的吗。”

香香看她的眼神有些幽怨,半晌,“郝家过的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爹娘还经常打骂姐妹几个,郝美得到锦囊之后并没有诅咒她爹。”

“而是选择许愿,让郝家几个姐妹,以后再也不用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