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
客来居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点了两荤两素两个汤，白黄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江知间还是有点耿耿于怀，情绪不太高涨。
“我要是不回去就好了。”
白黄大度的给他涮了碗筷，“别想了，实在不行你给我做两顿饭，就当补偿了。”
碗筷碰到桌面。
清清脆脆一声响。
江知间眯着眼睛看白黄，他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白黄有点心虚。
正想说句话找补一下，江知间竟然真的点点头。
“要的，两顿就两顿。”
可见他确实很愧疚。
这下白黄有点不好意思瞒他了，福贵端着托盘上菜。
白黄拍了拍额头，“其实，我在他身上下了追踪术。”
也就是说。
妖怪跑不掉。
江知间立刻瞪眼，“白姑娘，你哄我！”
小江大人一脸控诉，但眼神明显轻松多了，白黄玩笑似的撞撞他的肩膀。
“那说好了，两顿饭哦。”
江知间把着筷筒不让白黄吃饭，娇娇气气的。
“不行，你使诈。”
白黄闹着跟他抢，福贵收起托盘，笑眯眯的。
“江大人跟白姑娘的感情真好。”
二人对视一眼，江知间把筷子藏在怀里，白黄抢的太过用力，双手揽着他后背。
离的极近，白黄猛的往后一退。
江知间讪讪放下筷子，“吃饭吧，明天我和白姑娘一块去。”
白黄唔了一声。
同时去夹盘子里的宫保鸡丁，筷子碰到一块。
江知间默默收回去，白黄换成勺子，两个人埋头大吃。
还在旁边站在的福贵左右看看，莫名觉着怎么有点尴尬呢——
夜里送白黄回小院。
大厨几日没见它亲爹，跳进江知间怀里撒娇。
不过江知间今天没带吃的，好心情的把它举起来对视。
“大厨跟我回家吧。”
“我家里有好多鱼干，还有鸡腿，撕的碎碎的那种好不好。”
大厨眼睛一亮。
当真蹲在江知间肩头不愿意下来了。
白黄靠在门口的廊柱上，无奈，“真行，鱼干和鸡腿就能把你哄走。”
大厨朝着白黄喵喵两声。
白黄立刻关门，“走吧走吧，我可没银子供着你。”
木门留出些许缝隙，小江大人单手背在身后，“那就说好啦。”
“明天我带大厨来找白姑娘。”
家里多只猫少只猫也没多大区别。
白黄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江知间穿过巷子。
大荒剑上换了新的剑穗，玉白的太极图，旁边还有只抱着鱼的小猫。
他听不懂大厨说什么。
但不妨碍小江大人唠唠叨叨，左右话题没离开过白姑娘。
什么白姑娘喜欢吃什么，白姑娘喜欢什么颜色，白姑娘有什么兴趣爱好。
大厨正舔爪子洗脸，猛的一僵，四肢紧紧抓着江知间的肩膀，眼睛看向巷子深处，毛都炸起来了。
江知间说到白姑娘穿红色好看，声音戛然而止。
贴墙的巷子口。
一对鹿角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站在原地没动，手慢慢背在身后，大荒剑出鞘，乌金划过刀身。
鹿角突然动了！
江知间一拽大厨的后脖子，往后一丢，“去找白姑娘帮忙。”
翻身上墙，剑和双刃碰撞。
顶着一张削瘦面孔的男人眦着牙，眼睛淬毒，“果然和那个死丫头认识。”
“不枉我蹲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今个就先拿你祭我的双刃。”
江知间没等他说完，率先出手，他要尽量拖住时间，好让大厨去搬救兵。
剑招不比大刀。
江知间左腾右挪，招式极其灵活。
偏偏鹿妖的短刃也是以灵巧见长，一整个巷子里，他俩打的有来有回。
乌云遮住半弯月亮。
鹿妖往后跳出攻击圈，身上的衫子被划破好几个窟窿。
反观江知间干干净净，大荒剑挽出剑花，小江大人勾起一抹冷笑。
“不过如此。”
鹿妖气极，“小儿猖狂！今个叫你命丧于此！”
双刃化为鹿角，男人隐于黑暗，就听见一声鹿鸣。
四蹄着地的梅花鹿面朝江知间，妖力自鹿角射出，江知间见过妖力。
明白不能硬碰硬，大荒剑撑着身体，从妖力上跳了过去。
鹿妖一击不成，双角化作天罗地网，漫天银色如同利刃。
避无可避之时，大厨突然窜出来，双爪一抓网，硬生生的撕出一道缺口。
江知间眼疾手快，瞬间从缺口窜了出去，还没忘捞一把大厨。
一人一猫落地。
江知间扭头看站在自己肩膀的大厨，“你没去找白姑娘啊。”
大厨盯着远处的鹿妖，喵呜一声。
下一秒，如同劈开夜空的闪电，连身上的花纹都仿佛燃烧的烈火。
它仗着身小利落，把鹿妖抓的满血头。
鹿妖再次化为人形，却没想到江知间正等这一刻，身侧横空刺出一把长剑，江知间角度刁钻，这下成了鹿妖避无可避。
剑大荒刺入身体。
带出一串血花。
鹿妖没占到便宜，只能遁走。
一场恶战，江知间和大厨竟然赢了。
剑入鞘，小江大人笑眯眯的蹲下身子，“谢谢大厨救了我，今天晚饭管饱！”
大厨瞥了他一眼，优雅的走到鹿妖血前。
伸出舌头舔了几口。
身子被人抱起，江知间一脸不赞同的替它擦舌头。
“不可以吃不干净的东西，回头白姑娘该生气了，回家。”
穿过巷子。
大厨挣扎的看向地面上的血迹。
慢慢化为乌有。
发生的一切白黄自然不知道。
她美美睡了个懒觉，趁着天气好。
换了身干净衣裳，带着钱袋子去菜市场买了两条鱼。
左右江知间答应她了。
今个倒要尝尝小江大人的手艺。
到家的时候江知间已经来了，或许有大厨在，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没见到白黄也不着急，大厨窝在他腿上，被翻来覆去的看。
白黄把鱼松进一旁的盆里。
水花溅起。
江知间扭头，白黄双手环胸，“大厨怀啦？男娃女娃？”
想了想，“男猫女猫？”
小江大人一脸无语，指指大厨的肚子。
“它不吃饭，从昨天晚上到现在。”
这倒是难得，白黄把大厨接过来，自言自语，“是不是孕吐没食欲。”
江知间抿抿嘴，“它喝了鹿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