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差一整个安和府城吧

白黄和江知间对视一眼。

江知间一踹大门,白黄翻手上墙,二人几乎同时冲进去。

窗户往外推开,翻倒的桌椅板凳,在大堂的最中间,一具被剥开心口的尸体悬挂在房梁上。

四肢如同木偶般折断,地面血淋淋的一片,江知间急忙上前按住尸体的脉搏,片刻,沉声叹了口气。

“没有呼吸了。”

白黄站在窗户往外看,地面干干净净,后墙连着一小片空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伸手在窗柩上抹了一下,“他是赵见荣吗。”

江知间松开尸体的胳膊,几步走到翻倒的桌子旁边,从桌脚下拽出个记账的本子。

墨汁被血染透。

许多字已经看不清了。

他把手里的大荒剑放下,翻了翻,“是赵见荣。”

小江大人一抬手,白黄扭头看了一眼,本子上记录每日在千味楼拉鱼的数量。

赵见荣的字并不好看,歪歪扭扭的。

生花刀劈断悬挂尸体的白稠。

白黄刚把赵见荣的尸体放下,江知间走到她旁边,本子正好翻到最后一页。

小江大人手上顿了顿,“千味楼这几日是不是都没开门。”

皮肉垂落,白黄已经能从尸体的伤口看见里边被掏空的心脏。

她嗯了一声,不明所以,江知间指着本子上的字。

“但为什么,赵见荣的账本一直记到了今天。”

白纸黑字。

隐约能闻见股血腥味。

上边写着拉鱼七十斤,却未标明送去哪。

白黄眯着眼睛,猛的站起来,“运鱼车呢。”

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找找看运鱼车里是不是藏过邓小阳的尸体。

从大厅出去。

白黄去了卧室,或许是常年跟鱼接触,赵见荣的房间一股子鱼腥味。

床上铺的被褥,柜子里挂着几件简单的衣服。

她粗略扫了几眼,往另一个方向走,江知间站在厨房前边,黑发上的红色发带被风吹的扬起。

白黄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一转身。

地面上成片的灰烬。

看形状应该是被烧毁的板车,小江大人声音冰冷,“来晚一步。”

赵见荣的死就是为了掩盖正在燃烧的运鱼车。

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块,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白黄拽了下江知间的袖子,深吸一口气。

“至少说明赵见荣这里一定有线索,再找找看,那人究竟想要掩藏什么。”

江知间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从袖子里拽了个干净的帕子,捂着鼻子翻找运鱼车的灰烬里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白黄则是回了大厅。

赵见荣的尸体渐渐变凉,瞳孔散开,白黄不懂验尸。

符纸自半空轻轻晃了晃,上边的朱砂符咒渐渐隐去,竟成了一张空白的符纸。

白黄愣在原地,又掏了张符纸,可这次没有任何变化。

江知间从外边进来,就看着白黄半蹲在尸体旁边出神。

他把收集的运鱼车尘土拢成小包,喊了一声。

“白姑娘。”

江知间正好站在赵见荣的脚边,白黄表情有些凝重。

朝着江知间摊手,手心里放了张空白的符纸。

江知间以为要自己拉她起来,勾勾嘴角,双手接触的瞬间,小江大人一弯腰,也愣在原地。

不等白黄开口,他伸手指指赵见荣的鞋底。

“白姑娘,看着眼熟不。”

赵见荣鞋底的印花,竟和当初在千味楼的后院拓印的图案一模一样。

白黄摸着下巴,发丝垂在江知间身侧,“难道猜错了?鞋印只是赵见荣运鱼时不小心踩到的?”

江知间直觉不对。

他把本子单独装起来,“白姑娘在这等一下,我叫人来抬尸体。”

顺便查一查赵见荣除了千味楼外,还给哪家送鱼。

他一走。

白黄才想起来忘告诉他符纸的事了。

镇山派的所有符咒都是用朱砂画的,每种情况对应的妖物不同。

可符咒从未消失过。

她随意找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下,还在琢磨符咒的事。

就看着原本已经死透的赵见荣,尸体突然坐起来。

器官从伤口缓慢往外挤,他身子不动,脑袋转了整整一圈。

和白黄对视,瞳孔只剩眼白,张开血淋淋的嘴。

“……鱼塘。”

赵见荣说完再次倒了下去。

晴天白日。

白黄虽说见多了妖怪,但这么诡异的事情还是头一次见,心脏砰砰直跳。

灵力拉长生花刀,白黄一手戳戳赵见荣。

“什么鱼塘,你说清楚,是不是害你的人在鱼塘,塘主?鱼妖?”

尸体再无动静。

季若风带着衙役,推开门,“白姑娘。”

白黄站在客厅回头,季若风一脸熟络,“你们可真行,线索是一找一个准,嫌疑人也死的毫不含糊。”

衙役拿裹尸袋套好赵见荣的尸体,抬上担架。

期间没有任何不对劲。

白黄差点以为刚刚是自己的错觉,她深吸一口气,想同江知间说说鱼塘的事。

扭头才发现,“江知间呢。”

季若风指挥剩下的衙役保护现场,闻言摆摆手。

“有个姓月的公子找江大人,江大人在衙门呢。”

姓月。

白黄把生花刀重新挂回腰里,“那位月公子长什么样子。”

说到这个,季若风一撇嘴,“可大排场了,衙门口拉了老长的白稠。”

“也不知道那群姑娘哪来那么大的劲,平常连个篮子都拎不动,今天差点把衙门拆了,我从衙门挤出来的。”

季若风话里话外酸的不行。

白黄拍拍季若风的肩膀,她平日在镇山派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妖怪。

月涂的长相别说苍孤月,就连白黄的师兄师弟都比不上。

是以她安慰性的提了一嘴,“没事,季大人,你比月公子好看多了。”

毕竟他就是只白毛兔子。

季若风眼前一亮,跟着白黄往门口走,“真的啊,还是白姑娘有眼光,那我跟江大人比呢,谁好看。”

他跨门槛的时候特意整理一下衣摆。

白黄看他的表情一言难尽,半晌,“你怎么能和江知间比呢。”

季若风捂着胸口,咬牙切齿,“我比江大人差哪了。”

白黄当真认真想了想,“嗯。”

“差了一整个安和府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