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结束
“小白呀,你的酒量还真是和你胆子一样,小!”陈教授醉态可掬,嘴里吵吵囔囔的说个没完。
而一旁的云宋早已不省人事,整个人倒在榻榻米上。
“白教授?白教授?”渡边柰子轻拍着云宋的肩膀,见她完全没有反应了,便将云宋搀扶起来,对其他老师道:“我看白教授已经不行了,要不然我先送她回去,这第二轮你们先去,我等等就到。”
“也好也好,那陈教授呀,我们另一part。”
“好!”
月黑风高,树梢摇曳,渡边柰子背着毫无知觉的云宋慢慢的走在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上。
这条路很偏僻,可以说是市区的末路。她拐弯走进了一条漆黑小道,小道尽头,没有出口,墙边堆放着附近居民的生活杂物,而云宋像垃圾般被她丢在一旁。她喘了几口气,四下寻摸了一下,用手在墙上拍出了一个看似随意可实则规律的节奏。
几个回合结束,两个高大的声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渡边柰子的身后。
“就是她。”一个声音如闷雷般粗狂的男人先开口了,他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云宋,对渡边柰子确认着。
“对,就是她。我可以让你们把人带走,但帮我转告一句话给你们上头,这是最后一次,我和她的债一笔勾销。”渡边柰子冷声道。
“渡边老师讲义气,若事情办成,老板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此地不宜久留,带走。”
男人粗鲁的将云宋扛在身后,转身走出了小道,而渡边柰子则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离开。
道路两边路灯昏黄,这里没有监控,连维修人员都懒得来看一眼,好几盏路灯都因年久失修,有些时明时暗,有些干脆放弃挣扎。闪烁的光影让本就不寻常的道路更是蒙上一层骇人的诡异。
两个壮汉一前一后走出了小道,一辆黑色面包车驶来准确的停在他们面前。扛着云宋的男人正想打开车门,将云宋丢进去,可突然,一个人影从他身边闪过,将云宋瞬间抢走了。
男人正要暴怒转身,但冰冷的感觉却怼到了他的脑门上。
一把q,闪着刺骨的银色光芒。
顿时剑拔弩张,气氛绷紧到极点,男人屏住呼吸,镇定的吐了口气,举起手,他本想指着其他人,可余光却瞥见其他人的脑门也都被q怼着,很明显,这伙人有备而来。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货,居然敢半路截胡,不想活了是吧!”大汉低声沉闷威胁道。
就在这时,一个高挑精瘦的人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轻柔的抱着昏迷的云宋,头上带着一顶黑帽子,阴影将他的半张脸遮盖,可那妖孽的下巴和咧开嘴露出的小虎牙却暴露了他是谁。
“告诉你的上头,若是再敢动这个女人,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仿佛一根针蓦然扎进脑里,昏睡中的云宋被瞬间惊醒。她猛的吸了口气,乌黑的瞳孔放到最大,呆滞的盯着前方。
她就这么呆着,任由恍惚的无助感蔓延全身。
可没一会,剧烈的疼痛打破了这份虚无的寂静。她蹙着眉,闭上眼,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按压着胃部,疼痛感将她包围,就像被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怎么也解脱不出来。
她反复的深呼吸着,胃部的痛慢慢下降到她能承受的范围。可脑子却还是痛的不行。
她勉强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屋子昏暗,但有可能是白天,厚厚的窗帘遮住了阳光。家具轻奢,色调简单却不沉闷,看这布局和细节不是客房就是主人不常住。空气里飘忽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药味也像是乙醇,还伴随一丝微咸的海水……不对乙醇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吧,天哪!这该死的酒臭味,想起来了昨天喝了酒,难道又喝到断片?这不是没可能,毕竟上次……那现在是借住在那个老师家里嘛?
还是……应该不会又做错事了吧!上次乱了性,这次只要不乱性怎么样都可以吧。天哪,这全身居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也好像快炸掉了,炸到那种连智商都在消失的地步。看来自己的酒量真的差到没话说,还是说心里有事,喝的酒都很容易醉呢……昨天本想接着酒精麻痹自己一下,尽快将他从脑子里甩出去,看来还是不太现实。
“漂亮姐姐你醒啦!”
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人影蹦蹦跳跳的进来,声音似糖果般甜美,是个女孩。云宋无力的眯着眼看向她,可屋子实在太暗了,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只见女孩停在床边,弯腰按下床头的一个按键,窗帘收到指令,均自动缓缓拉开。霎时间,外头的阳光蜂拥而至,洒在屋内的各个角落,将一切黑暗统统驱散,云宋抬手遮挡在眼前,这份突如其来的刺眼让她有些不适应。
半晌后,她放下手,缓缓睁开眼睛。可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一个娃娃。一个被女孩视若珍宝抱在怀里的娃娃;一个让人只需看一眼便头皮发麻,心头一颤,后脊背发凉的娃娃;一个恐怖的娃娃。
娃娃发型精致,穿着小洋装,头戴闪亮小王冠。可脸却阴森可怖,一半如死人般苍白,一半压根连脸皮都没有,眼珠凸起,五官扭曲,逼真的血管,骇人的白骨,血淋淋的嘴还洋溢着诡笑。
云宋移开视线,手暗暗的攥紧床单,强忍着胃部再次泛起的不适。
“漂亮姐姐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胃痛头痛没力气呀。”小女孩眨巴着纯真的眼睛,抱着娃娃不知趣的往云宋那靠。
云宋没力气推开她,只能往后挪了挪,尽量和女孩保持距离,当呼吸慢慢平稳了,她转眸冷着脸看向女孩。
女孩也直不楞登的对视着她,嘴角洋溢着可爱的笑容。
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梳着马尾,不施粉黛,明眸善睐,小脸不胖不瘦,笑起来还有一对梨涡,身上穿着水手连衣裙,是个灵动的小姑娘。
云宋从她脸上移开视线,又重新扫视一遍这个屋子。整面墙全是阔气的落地窗,窗外不远处竟然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和细碎闪着光的沙滩。难怪,能闻到海水的味道,原来就在海边呀。可是药味好像也更浓了,还有一丝更奇怪的味道,从这个小女孩身上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味道?”云宋忍不住嘀咕出声。
“福尔马林,泡标本用的。”女孩笑着回应。
云宋看向她,眼里没有惊讶,只是漠然的点了点头。
对,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好真是……好久不见。
“你是医学生。”云宋道。
女孩眨了眨眼睛,却没有回答云宋的问题,而是盯着云宋自说自话起来,“漂亮姐姐是z国人吧,所以这么好看,和元哥哥一样好看,不对比元哥哥还好看!漂亮姐姐是不是你们z国长大的人都这么好看吗?”
‘元哥哥?莫非……’
云宋眼眸微眯,道:“你刚刚说的元哥哥是元鹿?”
这个问题提出,她的心突然忐忑了。“是”还是“不是”,究竟更想听见哪个……
“元鹿?元哥哥的名字叫元鹿吗?我忘记了,嘻嘻。”女孩思绪了一下,最后傻乎乎的摇了摇头。
“橘,你的那些鬼东西被我丢到海里了。”
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慵懒且性感。云宋喉咙一紧,身子紧绷了些,看来……是他了。
“啊!不要呀,元哥哥坏坏!漂亮姐姐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要去解救我的小宝贝了。”橘对着元鹿生气的哼了一声,便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云宋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以侧脸相对,可即便不看,她也能感受到那冷冽刺骨的目光。
霎时间,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且奇怪的气息。
盯着云宋略微苍白侧脸,元鹿冷漠的眼眸倏然浮现一抹转瞬即逝的哀怨和无奈。他低垂眼帘将这种情感掩埋,端着一套漂亮陶制杯具缓步走向床边。背对着坐到云宋的身边,将杯具轻柔的放在床头,接着拿起陶壶往陶杯里倒,顷刻间一股热气从杯中冒出,陶杯瞬间被裸粉色的水装满了。
端着陶杯转身面向云宋,元鹿似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可立刻便低头往杯面吹了吹,半晌后,喃喃自语了一句,“为了学它,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味道顺着空气飘进云宋的鼻腔,带着一丝甜一分暖,是奶茶的味道。她僵硬的抬头望去,元鹿的脸就在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她愣怔的凝视着他,眼睛突然移不开视线,攥着被单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下,说实话,她想抬手摸摸他。
哪怕一秒也可以……
而就在此时,元鹿也刚好抬眸看向她。霎时间,两人对视着,瞳仁只有彼此的模样。
元鹿扬起笑,可不同的是这次眼底没有戏谑全是冷漠。他将杯子递到云宋面前,云宋低头看去,抬手,可就在碰到的瞬间,元鹿却将杯子重重一丢,整个摔在了地上。
“啪……”清脆且刺耳,陶瓷杯没有碎,裂了几道口,但和碎了没什么区别。
云宋瞳孔一震,诧异的看着他,不明所以。而元鹿则随意的从口袋拿出一帕方巾,低头轻拭去白色袖口上的污渍,他只管擦拭着袖口,全然不在意手背上那泛红带着刺痛的肌肤。
他边擦边讽笑出声,接着慢慢抬眸对视着她,唇瓣微张,“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资格喝嘛。”
每个字,轻描淡写,可均锋利准确的割在了某人的心上。
云宋暗暗的吸了口气,忍着喉间哽咽的疼痛,漠然道:“说的对。既然奶茶我没资格喝,那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嘛。”
元鹿眼眸微眯,“当然。白教授想去哪谁能阻止,只是我怕您无能为力。不过如果您求我,我姑且会考虑帮帮您。”
云宋咬着牙默不作声,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转身下床,可试了几次后,她发现双腿就像没知觉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居然下药!”云宋喘息着靠在床上,细小的薄汗不断从额头冒出,她怒不可遏的瞪着一旁轻松自在喝奶茶的元鹿,果断的呵斥道。
元鹿放下杯子,舔了舔薄唇,笑着俯身靠近她,当只剩最后一个拳头的距离时,云宋倔强的低下头闭上眼睛。而元鹿则抬手温柔的拭去她滴落脸颊的一颗汗珠,然后轻轻的擦在她的唇上,可就在手指触碰到嘴唇的瞬间,他的眼底浮现一抹狠戾,贴在唇上的手突然向下,猛的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那力度毫不留情仿佛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般。
云宋睁开眼反瞪着他,咬紧牙关忍着不让一丝声音从嘴边发出。
凝视着她冷漠的眼睛,这固执的模样还真人生气。元鹿冷冷的勾起嘴角,冷嘲热讽道:“白教授,您现在知道被人控制的滋味有多差了吧。我知道您是堂堂教授,怎么可能放下尊严去求一个曾经被你亲手抛弃的男人呢。不过放心,我会把你的尊严一点一点踩在脚下,然后让你哭着求我,求我放过你,或是求我,让你爱上我也可以。”
云宋眯起眼,沉默了几秒,不屑的冷言道:“元鹿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越变越幼稚了。难道绑架我就是为了做这些无聊的事吗?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求你的,更不可能爱你。”
元鹿蹙着眉,眼角慢慢泛红,揽着她腰肢的手也一点一点的锁紧。就在那怒火快要达到峰值时,他突然松开了云宋,靠在床头仰头大笑起来,笑到泪从眼眶飚出,笑到整个心都在颤抖。
面对突然癫狂却哀伤不止的元鹿,云宋的冷漠的眼睛突然闪过一抹担忧,她抬手轻轻的抓住元鹿的手,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元鹿停下笑,满脸泪痕的看着她,瞥了一眼她握着自己的手,再次讽笑出声,“呵,白云宋你当我是什么!路边的小野狗嘛,开心了就逗弄一下,不开心了就冷落疏远。你真当我没有脾气的是嘛!你真当我爱你爱到没你不行是嘛!”
“元鹿你冷静点!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云宋尽力解释着,可怎奈现在的元鹿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见他再次狠狠的抓着云宋的双臂,疯狂的低吼着,“白云宋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是吧!你还是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是吧!对!我爱你,我不否认。可是,爱你不代表我就能任由你欺辱,任由你将我的心践踏在脚底,任由你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元鹿停顿,将唇贴在她的耳边摩挲出一句让人后脊背发凉的话语,“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轻易逃走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可为了你我不惜再死一次。”
进入体内,涩的生痛。
他如疯狗般啃食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占领地盘似的。
云宋忍受着这一切,任由身上的他肆意驱使着自己的身体。
倏然间,内心的愤怒转至无奈的悲凉。
他在生气,他在委屈,他在害怕。他拼命想要诉说这些情感。
可受害人已变成了施暴方,再多的辩解和理由都苍白了。
这是一场报复性运动,实力不匹配的运动,强行过后导致的只有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