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宾客都已散尽,听了这话,忠王妃一直遏制的怒气顷刻爆发出来,踉踉跄跄站起,对芸娘怒目而视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烂了里子的东西,你想害死宁哥儿!你以为害死了宁哥儿你就能上位了,痴心妄想!”
芸娘嘴里被堵了东西,呜呜咽咽声音不成调,忠王妃见状吩咐:“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我倒是要看看她说些什么。”
嘴里得了释放,芸娘跪在地上眼神难掩恶毒,说话带刺:“王妃娘娘贤良淑德装不下去了?如今出口辱骂,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你这是明晃晃的诬陷!小世子身子不好,福大命薄,焉能不知是不是你这个当娘的造的孽。”
忠王妃赫然而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听你说话才是昏了头的,你就且等着拿了证据去大理寺的牢房里吧。”
派去搜院子的小厮回来了,呈上了一只油纸包着的桂花粉,回禀:“这是在芸姨娘院里的土中挖出来的,因为上面盖了新土,奴才们发觉不对劲才找到了,否则就被她蒙混过去了。”
忠王妃走上前,将油纸包狠狠摔到芸娘面前,甩了她一巴掌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东西是在你院子里找出来的,谢小姐也是亲眼所见你身边的丫鬟串通厨房的婆子,你还能如何狡辩!”
芸娘左脸肿胀,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心中发慌,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谋害皇亲是重罪,怎么办才好?
本来没胆谋害皇亲,今日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平时王妃将小世子看得牢,今日郡主周岁礼,王府里里里外外都忙活着这件事情,她见霍宁身边只有一个女使,才鬼摸脑壳让身边的丫鬟买通厨房里的一个婆子。
忠王妃生了小郡主后元气大伤,太医说年纪本就大了,以后不能生育。只要小世子死了,王爷总要有一个继承人,而她救过王爷,这府里又只有她这一门妾室。
以王爷对她的容忍程度,只要霍宁没了,自己再哭求要个孩子,若是个男孩,未来世子之位就是她孩子的。
计划本来是天衣无缝,可都怪这个小贱人多管闲事,挡了她的富贵路。
芸娘狠狠瞪了站在旁边的谢琬琰。
这一眼犹如被毒蛇盯上,谢琬琰心中发毛,忠王妃见了立刻把谢琬琰拉过去护在身旁,道:“既然证据齐全,你也没什么可狡辩的,那便立刻派人押送去大理寺!”
两个小厮过去压她,芸娘大喊道:“不能!我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你们怎能动我!”
芸娘翻腾太厉害,两个小厮压不住,又两个小厮上前要去摁住她。
这时忠王行步如风过来,芸娘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使出全身气力挣脱小厮,摇摇晃晃扑上前,因为双手被绳子绑缚了,便用头和身子抵住忠王的腿,呜呜咽咽道:“王爷、王爷您救救妾,妾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这个丫鬟做的,这丫鬟卖主求荣,被王妃收买了,您要明察秋毫……”
话没说完,就被忠王一脚狠狠踹开了,忠王厉声呵斥:“本王不瞎,人证物证俱在,你做了什么事你心中应当有数。先前念你是本王救命恩人,虽然你一直兴风作浪,本王也对你容忍再三,可没想到你竟然恶毒至此!”
芸娘期期艾艾道:“王爷,妾身在你落难时救过你一命,况且你破了我的身子,你怎么能全然不顾念恩情。”
忠王愤怒道:“你怎么上的本王的床你自己心中有数,本王自认对你仁至义尽,你若安安分分的便在府里养着你。可如今你害我儿,恩情便已用尽!”
“谋害皇亲是大逆之罪,马上扭送到大理寺!”
见忠王毫不留情,又有几个小厮上前要抓住她,芸娘恼羞成怒,见旁边有个小池子,周围围着低矮的围栏,为了造景,池中水不深,但铺了一层嶙峋的石头。
若是人跌下去定会摔得头破血流。
芸娘恶计上心,奋力挣脱开小厮,猛地扑棱着身子要撞向离她很近的忠王妃。
忠王和小厮见状立刻上前护住王妃,芸娘见计划不通,于是改而撞向忠王妃身边的谢琬琰。
谁也没想到她会忽然改换目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芸娘最后奋力一搏力气够大,谢琬琰让这力气撞得直直地抵在栏杆上,腰部酸痛,上半身重心不稳,双脚离地,眼看就要跌下去了,谢琬琰嘴唇发白,心狂跳如擂鼓,紧张等待疼痛的降临。
而一只有力的手却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拽回了地面。
霍暄一赶到就看见这样一副乱局,心中一惊,不及思索立刻冲上前一把拉住谢琬琰。
谢琬琰身子稳住,见到是霍暄拉住自己,心落到地面,转头看向芸娘,她身上绑了绳子又撞了人本就不稳,现在正因惯力趴在栏杆上稳住身体。
谢琬琰一股窝火涌上心头,站住了后一脚踹向芸娘站立不稳的身子,芸娘身子不稳又向前倾了两下。
但谢琬琰力气小,腰撞到栏杆上受了伤也使不上力,一时间没有把芸娘踹下去。
谢琬琰见状,脸色气得发红。
霍暄本因为这闹剧面色阴沉,眼神不善,抓着谢琬琰的手还未松开,却见谢琬琰如此举动,漂亮的脸蛋因为生气白里透红,眼神带火,似朵娇艳玫瑰带了刺又蒙了露。忽而霍暄面上浮现一抹笑,伸脚将芸娘踹下去。
霍暄抬腿,一脚狠狠踹到芸娘的后背。
只听见“噗通”一声,伴随着芸娘的惨叫,忠王府的几人才反应过来。
这闹剧竟然闹到了皇帝跟前,忠王就要上前哆哆嗦嗦致歉:“臣、臣家宅不宁,惊扰、了……”
霍暄松开抓着藕臂的手,语气冷冷吩咐徐盛道:“将这人押去内狱处置了。”
众人皆惊,闹剧收场。
谢琬琰站到一边,腰部的衣裳因为撞在护栏上,染上了大块污渍。
忠王妃心中且惊且疑,但见谢琬琰身上的脏污,上前道:“今日惊着谢小姐了,这衣服肯定是没办法穿了,我那里有件新做的,只是腰小了几寸,估摸着谢小姐身量正合适,不如去我房里换件衣裳,且喝杯茶压压惊。”
谢琬琰下意识看向霍暄,两人虽无言,但见他点点头,也知晓自己这身衣服不好出去,道:“那便多谢王妃娘娘了。”
忠王妃道:“谢小姐客气了,本就是府中事情让谢小姐遭受了无妄之灾。”
于是谢琬琰便跟着忠王妃去了她的院子里,霍暄被忠王请到了厅堂。
丫鬟服侍谢琬琰换上了衣裳,后腰也上了红花药揉开。
衣裳料子很好,款式是最新的,大小也正合适,待腰上舒服了些,谢琬琰穿好走出去就见忠王妃坐在外面。
忠王妃见谢琬琰出来,示意丫鬟倒上茶水,招呼道:“谢小姐快来坐下,这是今年的新茶,快先吃盏茶压压惊。”
作者有话要说:宝子们,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