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救你)

“受谁所托?”傅知宁更不解了。

看着她满是无辜的眼眸,赵怀谦笑了一声,掏出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是只有一事不明,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

“殿下。”傅知宁揉了揉额头,不太认同地看向他。

赵怀谦啧了一声,像是妥协一般说出名字:“傅知文。”

“知文?”傅知宁这回是真惊讶了,但惊讶之后又觉合理,毕竟自己进宫前与他闲聊时,就发现他对为何今年在宫里祈福的事,比自己和爹还清楚,而且……

“那颗药也是你给的?”傅知宁突然想到什么。

赵怀谦似真似假地叹了声气:“那小子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孤不过是与他喝过两次酒,就被他给缠上了,孤实在没法,只好答应对你多加照看。”

“……知文是小孩心性,殿下不必将他的话当回事。”傅知文没个轻重,她这个做姐姐的也跟着臊得慌,“不过也谢谢殿下今日解围。”

若他没来,她独自和大皇子在园子里待这么久,日后传出去就真说不清了。京都女子最重声名,皇后这把软刀子,实在捅得人苦不堪言。

赵怀谦不甚在意:“不过举手之劳,傅小姐不必在意。”

说完,他停顿一瞬,“孤给知文的药,傅小姐可带来了?”

“回殿下的话,带了。”傅知宁回答。

“那便用上吧,”赵怀谦说罢,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毕竟孤也不能整日盯着傅小姐,总有照看不到的地方。”

傅知宁:“……”

一刻钟后,傅知宁回到倚翠阁,盯着进宫前傅知文塞给她的荷包不停地看。

“真要吃?”徐如意皱眉,“我怎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他没理由会害我。”傅知宁说完,直接将药吞了下去。

徐如意急了:“你还真吃啊!”

“酸甜口的。”傅知宁眨了眨眼睛。

徐如意:“……”

两人悉心观察半天,只见傅知宁面色略微苍白了些,脉搏也似乎弱了,别的倒没什么改变。

“不难受?”徐如意紧张地问。

傅知宁摇了摇头:“不难受。”

“可你看起来病怏怏的。”徐如意蹙眉。

傅知宁伸了伸懒腰:“但我自个儿感觉与先前没什么不同。”

徐如意松了口气。

这药似乎维持的时间还挺久,翌日一早傅知宁起床时唇色泛白,徐如意吓了一跳,看到她精神极好后才意识到是药物效果。

晌午时,皇后果然又派人来请,正和徐如意谈笑的傅知宁立刻到床上躺下,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

“表姐昨日吹了风,如今病得厉害,只怕不能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徐如意红着眼眶看向来请的嬷嬷。

嬷嬷狐疑地看了屋内一眼,傅知宁虚弱一笑,不施粉黛的模样愈发清纯可怜。

嬷嬷见状,只好回去复命。

“昨日无风无雨,怎就病了?”皇后脸上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派太医去瞧瞧吧。”

“是。”

嬷嬷领命,请了太医再次回到倚翠阁。傅知宁心跳如鼓,但还是坚强地继续装病,徐如意默默在一旁守着,趁所有人没注意擦了一把汗。

“傅小姐脉象虚弱,应该是有些虚寒,只需静养加药补,几日便好了。”太医温声道。

傅知宁轻咳几声:“多谢太医。”

说话间,一缕碎发垂落,病态十足。

徐如意赶紧将太医和嬷嬷送出去,回来后无声地对傅知宁竖起大拇指。

傅知宁苦涩一笑:“这次只怕还是得罪皇后了。”

“你又非装病,如何就得罪了?”徐如意不解。

傅知宁叹了声气。

坤宁宫内,皇后听了太医回话静默许久,最后无奈一笑:“竟是真病了,可见……八字与我儿不合,恐难成良缘啊。”

太医闻言不敢接话。

宫墙之内没有秘密,皇后的话虽未大面积流传,承乾宫却是知道了。

齐贵妃轻嗤一声,眼角眉梢都挂上愉悦:“大皇子是个无福的,自然是娶不了有福之女。”

周围宫人将头低得更深,半点反应都不敢有。

两位娘娘心思各异时,傅知宁正在屋里病怏怏地招待客人。阁内的小姑娘们听说她生病后,都来看了看她,就连平日眼高于顶的吴小姐,也叫人从宫外送了支山参给她,只有李宝珠空手而来,还阴阳怪气地说话,徐如意气得将人撵了出去。

接待完客人,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傅知宁长舒一口气,总算可以安心‘养病’了,皇后和贵妃也没再召见她,只是派人送了些补品过来。

日头东升西落,一天又一天,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四,明日就是元宵宫宴,宫宴之后的第二天,就可以出宫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要熬到头了。”徐如意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长长地舒了口气。

傅知宁也表情轻松:“是啊,就快到头了。”

“佛经都抄完了,大家都很轻松,圣上和皇后都赏了许多好东西,贵妃娘娘今日还特赐我们去泡温泉,可惜你还要装病,只能待在房间里,不能吃也不能玩。”徐如意有些遗憾。

傅知宁却笑笑:“能平平安安就很好了,哪能什么都想要。”

徐如意撇了撇嘴:“要不我留下陪你吧。”

“你可千万别,”傅知宁忙拒绝,“你都陪我在屋里待这么多天了,赶紧出去透透气吧。”

“可是……”

“我又不是真病了。”傅知宁眨了眨眼睛。

徐如意闻言,只好答应了。

晚膳后,小姑娘们陆陆续续到院子里等候,待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便一同往温泉去了,偌大的倚翠阁瞬间静了下来。

傅知宁一个人无聊,便去床上躺着看话本。没有徐如意陪伴,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灯烛时不时响起哔剥的声音,她趴在床上,眼皮越来越重,手里的话本也不知不觉掉到了床上。

吱呀——

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声,她睡眼朦胧地看去,却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

“谁?”傅知宁瞬间惊醒。

那人上前一步,露出阴郁的一双眼:“是孤。”

傅知宁下意识抓住床单,喉咙动了几动后才艰难开口:“……二殿下怎么来了?”

“方才走到御花园,听奴才说其他人都去温泉了,倚翠阁只剩你一个人,孤来瞧瞧,”赵良毅说着又往前一步,“傅小姐可好些了?”

傅知宁赶紧下床行礼:“多谢殿下关心,小女已经好多了,只是眼下还有些乏累,只怕不便招待殿下,殿下请回吧。”

赵良毅没有说话,阴沉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视线经过起伏的胸脯时,不由得多停了一阵。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傅知宁恶心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殿下,倚翠阁是女客住处,殿下贸然拜访只怕不妥。”

“你威胁孤?”赵良毅看向她的脸。

傅知宁默默揪住衣角:“小女不敢……只是孤男寡女不太合适,殿下还是请回吧,小女过几日痊愈了,定亲自赔礼道歉。”

赵良毅静静盯着她,眼神如毒蛇一般。

许久,他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孤男寡女确实不合适,可若是一家人,便也没什么不妥了。”

“殿下……”

“孤要纳你为妾。”赵良毅直接打断。

傅知宁猛地看向他。

“你那劳什子的三年之约,骗得了父皇却骗不了孤,”赵良毅慢慢逼近,“孤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殿下自重!”傅知宁声音猛地高了起来。

赵良毅却不在乎:“你放心,孤今日还有事,不会动你,只是来向你讨个信物,省得你将来脑子糊涂,看上孤那没出息的大哥。”

说着话,他朝她伸出手去,傅知宁急忙后退,避开之后想也不想地往外冲,却在跑出两三步后,直接被赵良毅攥住了手腕。

“这般有力,倒不像是病了。”赵良毅低沉地笑了一声,眉眼间皆是狩猎的愉悦。

傅知宁再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序,拼命地挣扎起来,可惜男女体力悬殊,任由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赵良毅。

赵良毅勾着唇角,便要将她往床上拖。傅知宁脑子轰地一声,想也不想地咬上他的胳膊。

赵良毅没想到她敢咬自己,火气蹭地上来,想也不想地伸手便要打她——

“二殿下。”

清冷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赵良毅举起的手一僵。

傅知宁趁他分神,急忙挣脱跌跌撞撞跑到门口,想也不想地躲到了来人身后。

门口,百里溪神色莫辨,无喜无悲地看着赵良毅。

赵良毅整理一下衣衫,无所谓地看向百里溪:“内相怎么来了?”

“咱家奉圣上之命,前来取傅小姐抄写的经文。”百里溪缓缓回答。

赵良毅恍然:“如此,便不多打扰了。”

说着话,他缓步朝外走去,经过门口时扭头看向百里溪身后的傅知宁,傅知宁低着头,脸上神色莫辨。赵良毅笑了一声:“傅小姐,咱们后会有期。”

百里溪闻言,侧目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