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川在戏园子里一掷千金,捧了个戏子的事犹如插了翅膀,很快又传遍了金城。
萧鹤川之前虽然也爱玩,也会玩,但去的都是些正儿八经的地方,逛青楼捧戏子这种事却是从未有过的,是以他在闺秀中的名声一向不错,也是许多小姐觉得非常理想的结婚对象,但自从被人拍到宿醉春风楼,又一掷千金的去捧了个男戏子后,萧鹤川的口碑一落千丈,就连秦家也觉得庆幸没答应这门婚事,不然等婚事定了,萧鹤川又这么花天酒地的,打的是秦家的脸面。
督军府中。
萧老太太唇角噙着冷笑,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成啊,他这样和我闹,想把自己的名声闹臭了,没人肯嫁给他,他就能和幼卿在一起了?”
“外婆,他,他,他和男戏子,这下可不是名声的事儿了,这,这怎么说得出口啊!”一旁的岳明浩有些磕磕绊绊的,“老舅对自己也太狠了!他不是来真的吧?据说他现在天天都和那戏子腻在一起,整天和那个什么柳玉亭出双入对的,这样下去,别说那些闺秀小姐不敢嫁,只怕但凡顾及点名声的,都不肯把女儿嫁给老舅。”
“你先出去,别在外婆面前多嘴。”萧风华呵斥了一声,赶走了儿子后,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人,萧凤华看着母亲,有些犹豫的开口,“娘,我看要不,要不咱们就依了他……”
“怎么可以依了他!”萧老太太对着女儿瞪了一眼,“你是糊涂了不成?”
“不如就让幼卿给他做个外室得了,”萧凤华小声道,“反正那孩子也不是咱们萧家的亲骨肉,老九喜欢索性就顺了他的心意,老九的性子您也不是不晓得,咱们越是反对,他越是来劲儿,说不准他对那孩子本来只有三分的,硬生生被我们逼成了十分,搞得要死要活的,咱们由着他,估摸着要不了两年他自己就腻了。”
萧老太太没有出声,她蹙着眉,又是拿起了那一张报纸,少倾,她叹了口气,与女儿说了句,“你让我再想想。”
军营。
“九爷,我能回去了吗?”柳玉亭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向着萧鹤川开口,看他那样子几乎都要哭了。
“再等会,不着急,”萧鹤川看了一眼时钟,继续看着手中的公文,与柳玉亭道了句,“一会我让司机送你。”
柳玉亭有些眼泪汪汪的,大着胆子道,“九爷,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你总是怎么扣着我,我,我心里不得劲儿……”
萧鹤川笑了,“你没得罪我,你安心待着,该给你的钱少不了你。”
柳玉亭见他这么说,也不敢再问下去,本想着攀上了萧鹤川这棵大树,他在金城也是要跟着呼风唤雨了的,没成想萧鹤川这阵子虽然将他扣在了身边,但萧鹤川该干啥干啥,连他的手指头都没碰过,就跟没他这个人似的。
他是真闹不明白,萧鹤川花了那么大的手笔给他打赏,又与他出双入对,闹得满城风雨的,可私下里却拿他当空气似的,萧鹤川这心里头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回到督军府时,天色已是很晚了。
萧鹤川站在楼下,向着幼卿的房间看去。
幼卿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她还没歇息。
听见窗外传来的“笃笃”声,幼卿抬起头,看见了萧鹤川的身影。
幼卿上前将窗户打开,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杨妈不是在楼下守着吗?”
“天这么冷,我让人把她给诓走了。”萧鹤川脱下了自己的披风,上前就要来抱她,幼卿却是后退一步,伸出手推开了他。
萧鹤川一愣,“怎么了?”
幼卿垂下眼睛,小声说,“我不想理你。”
“我怎么惹你了?”萧鹤川不解。
“你做的那些事,就连我们学校都知道了。”幼卿看了他一眼,“她们说的都太难听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萧鹤川不以为意,他搂住了幼卿的腰,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低低的开口,“小白眼狼,我想和你在一起。”
幼卿看着他的黑眸,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萧鹤川做的这些,她又何尝不知道是为了她,她又何尝不想和他在一起呢?
“可是,你还要胡闹多久啊?”幼卿有些不安,虽然晓得他是在做戏,但也不希望他总是往那些场所去。
“快了,”萧鹤川俯身亲了亲她的面颊,“要不了多久,他们会松口的。”
“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不好,”萧鹤川咬了她一口,“看我娶别人就好了?”
幼卿有一小会都没有说话,她抬起眼眸,轻轻地喊了他一声,“九叔。”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嫁给你,我娘,是不是就要被萧伯伯休了?”幼卿的声音很轻,吐出了一句话来。
萧鹤川没说话。
见他不吭声,幼卿心里便是明白了,她又想起了那一日,庞氏跪在了她面前与她说的那些话,幼卿低下眼睛,小声道,“那样,我就害了她。”
“别想那么多,总会有法子。”萧鹤川从身后揽住了她,他的眸光暗沉,只要他怀里的这个人与他是一条心,他就什么也不怕,哪怕前路千难万难,他也甘之如饴。
“卿卿。”他低声喊着她。
“嗯?”
“旁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从头到尾,我在乎的只有你的心意。”萧鹤川看着幼卿的眼睛,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她知晓,幼卿看着他,想着他为自己付出的种种,幼卿的眼眶有些温温热热的,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住了他。
“我从没想过要她给我当劳什子的外室,我要娶她,我要她做我的太太!”
东苑中,待听完母亲的话后,萧鹤川抬起头,与母亲开口。
“逆子!”萧老太太的脸色沉了下去,“我已经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也做了最大的让步,你还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