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明笙想过摊牌,但没想到他逼着她现在就摊牌。

短短几秒,脑子里百转千回。

现在开口,胜算多少?

傅西洲见她神色迟疑,冷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不说吗?那我先打个电话。”

明笙猛地回魂。

“是学习上的事。”一肚子的话识时务地咽了回去,她亡羊补牢道,“不打紧的。”

凉飕飕的晚风一吹,吹得她原本昏了头的脑子立刻清醒,刚才那破釜沉舟的勇气刚冒出尖尖角不到一分钟,就又缩回去。

这段关系,她没有先说cut的权利。

终于不再拧巴,她挪步,抬脚安静坐到傅西洲身后,甚至,主动地将双手搭在他腰侧。

举止间带了一点小心讨好。

傅西洲听得舒坦,微微侧首:“我不在这两个月,有人为难你了?”

她识时务退了一步,他眼里的锋芒便收敛了,嗓音温存,蕴着一点点柔情。

“没人为难我。”

明笙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轻轻嘀咕,“谁会为难我这种小透明。”

傅西洲眉眼松弛,手握在车把上,不急着离开。

他唇角沾着淡笑,整个人柔和不少:“真觉得自己是小透明?”

明笙讶异他会这么问:“不然呢?”

傅西洲仰脸看了看天,不置可否。

一辆救护车恰好呼啸驶过,音浪铺天盖地,明笙却心不在焉,满脑子纠结一件事。

到底去哪里过夜?

果然傅西洲猜到她心中所想,冷淡瞟一眼街前方明晃晃的闪亮招牌。

“哎,酒店就在前面。”

明笙就坐在他身后,脸上火辣辣,怎么会听不出他话语里的微讽。

顺便把球抛回给她,看她接不接。

她自己冻结的冰层,要她亲自打碎。

进退两难。

但最终,明笙做出选择。

环在他腰间的手收紧,投怀送抱的低姿态做足,她将脸埋在阴影里,闷闷道:“不去了,酒店住不惯。”

傅西洲听闻,似乎并不意味听到这样的回答。

唇间扯出一抹弧度,这是得胜者的微笑。

机车发动。

拥抱在一起的俊男靓女,以那样亲密不可分开的姿势,冲向黑幕,与风同行。

驶回暮华里——他们同居了三年的住所。

明笙走在前,沉默的男人殿后,脚步微沉。

她逐渐呼吸困难。

上一次做还是春天,现在天气已然入秋,以他对那件事的热情,今晚怕是很难挨。

屋子黑暗幽闭。

哪怕他们几个月没来住,屋子还是干净清爽,阿姨会每周固定来清扫一次。

门落锁,明笙下意识去摸墙上的开关。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失败了。

男人滚烫的胸膛在瞬息间贴上后背,灼热呼吸喷洒颈间,像熊熊火焰掉下一连串的火星,溅落在颈上丝缎般的肌肤之上。

“这几个月有没有想我?”

有力双臂将她圈得更紧,不许她临阵脱逃。

女孩子甜美的气息堪比甘甜酒液,傅西洲低首,沿着她的肩颈一路向上。

明笙小脸微仰,迫切需要多一点氧气。

旧日的记忆铺天盖地,全部复活,几乎将她湮灭。

在这件事上,他向来耐心百分百,很懂得如何将她架在火上炖煮熬煎。

“有……有的。”

当然不敢说“没有”。

话音刚落,整个人被扳转,刚看清他黑夜中灼灼的眼瞳,突然昏天暗地,两片唇被堵住,烙铁似的吻落下,细密又汹涌。

明笙双腿发颤。

被迫仰起巴掌小脸,呜咽着,气息破碎地去承受男人汹涌悍人的气息。

她想哭。

傅西洲一定上辈子跟她是仇人,否则这辈子不会这么凶的吻一个女孩子。

这种吻法是会死人的。

“不,不行……”她激烈推他胸膛,偏过脸,“要死了。”

“你想让我憋死吗?”

“我哪里舍得。”

傅西洲玩笑着退开一些,只是紧盯着她的目光还是那么烫人,令她面颊火辣辣。

“体力怎么这么差?”

他嗓音发沉,平复了一下呼吸,将身体里轰然炸开的那股急躁冲动强行压制下去。

出手抚弄她同样烫的脸颊,“我不在,锻炼是不是就偷懒了?”

他自己是健身狂,又热爱在方方面面管着她,之前给她报了瑜伽班,健身房常年充卡,每周再忙都不忘微信督促她去运动。

没有花钱给她请私教,这种事情他绝不假手于人。

他自己就是她的私人教练。

拜他所赐,明笙的身材纤瘦却不干柴,骨肉匀停,曲线玲珑,该有肉的地方饱满紧致,只是平时她穿衣喜欢宽松休闲,不爱把好身材秀给别人看。

只是这两个月,微信里安静不少,她去健身房的次数断崖式下跌。

既然练出好身材是为了某人自己的福利,他不在,她就打工人心态作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并不积极。

外人很难想象傅西洲这样的高冷大少爷也有碎碎念的时候,但明笙见识过。

这几乎就是她的每日日常,因此每每听到这种送命题,她会聪明地选择转移话题。

“医生让你这两天别大幅度做动作,这个位置很容易扯到伤口的,你忘了吗?”

将他的胸膛推了推,“你让开,我开灯瞧瞧你伤口。”

“瞧什么,又死不了。”

身后魁梧的男人又黏糊糊贴上来,在她五指快要摸到灯开关时,手又被拽下来捏在他手掌心。

明笙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问你话呢。”他火热的唇游到她耳垂边,“马甲线还在吗?”

“算了,问了也白问。”

“还是我自己亲自检查。”

受了伤的右臂仍旧灵活,五指如蛇,在绸缎一般的肌肤上危险移动,动作轻缓温柔,同时又危险凶悍。

“一个夏天过去,少了点肉。”

语气慰贴,“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有的。”

明笙受不了这狎昵的气氛,每分每秒都在缺氧。

小火慢炖才最煎熬。

“检查完了吗?”她被挤在他和墙壁之间,艰难出声,“你饿不饿,我去煮两碗面。”

上次囤的方便面应该还剩几包。

“你说呢,我饿不饿?”

明笙:“……”

“我饿了好几个月了。”

他在她充血的耳垂边亢奋游离:“想你想得快疯了。”

明笙咬了咬唇,暗骂自己自掘坟墓。

“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吗?”她懊恼皱眉,“你今天流血了,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

“喂,被我妈附身了吗?”

傅西洲暧昧贴到她耳边,“流血算什么?今晚就是血流光了,我也要做。”

他这人别看在外头冷得像块冰,情绪不高的时候更是惜字如金。

其实私底下两人相处,他反而是话多调动气氛的那个,两人在一起三年,明笙什么荤话都听过。

照理她早该免疫,可事实上,性格使然,免疫不了。

依然是每次听到,都会面红耳热,经不起戏弄。

“你收敛点,我明天课全满,晚上还有晚班。”

她出手推开他,终于得到一点喘息空间,“我不想明天起不来床。”

墙上的开关终于摸到,“啪嗒”,灯光骤亮,戳破了空气中的粉红泡泡。

明笙小心翼翼看向身后剑眉星目的男人。

他正眉头微蹙。

惹恼他了吗?

她心里正晃荡得厉害,傅西洲已经走到她面前,盯着她泛着水光的樱唇,眸色幽深。

“要不要剪刀石头布。”

把身上的野蛮劲收了收,他低头琢她的唇,“赢了我,几次你说了算。”

明笙又羞又急。

他怎么可以把做几次这种事拿到台面上讨论!

“不要。”

她生硬拒绝,却控制不住颊边的霞光乱飞,“反正你最后都是说话不算话。”

什么剪刀石头布。

骗傻子的把戏罢了。

每次肆无忌惮的,还不是他。

傅西洲摩挲下巴,略感棘手。

磨掉的棱角,怎么又长出来了?

两人正用眼神明里暗里较劲,傅西洲的手机唱响,他瞥一眼屏幕上的来电人,接通之前给眼前人使了个眼色。

“去煮面。”

他自己去落地窗边接电话。

“要不要过来一趟。”

李京尔似乎在什么嘈杂的地方,音浪轰鸣,“视频在人家手机里,没那么容易删。”

“总要给足诚意。”

傅西洲:“想讹我?”

剑眉下的锐利双眸定格在厨房操作台忙活的窈窕身影。

厨房是开放式,她保守的穿衣风格没什么看头,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最吸睛,视线向上,入眼的是她对着炉火松弛的表情。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近总是用很紧张的表情对着他,偶尔还表现得像只刺猬。

“我看未必。”李京尔言语间有几分把握,“大约只是想借机会认识传说中的傅公子吧。”

“都不是傻子,谁会错过这个认识傅远集团太子的机会。”

不是清城大学的傅西洲。

而是傅远集团的太子傅西洲。

傅远集团未来的掌门人只有一个,他只能姓傅。

“是个聪明人啊。”李京尔感叹。

“聪明人满肚子欲望。”傅西洲面容泛冷,“有欲望就好办。”

厨房里,明笙拆了两包方便面,放入锅里。

热水翻滚,蒸汽扑面。

她叹气又叹气。

叹自己好没骨气。

脊梁骨是硬的,但被打断后,又跟锅里已经软趴趴的泡面没有两样。

一只肌肉发达、线条分明的手臂倏然出现,圈住她细腰。

“我出去会儿,今晚别等我了。”

傅西洲下巴低垂,在她颊边蜻蜓点水一下,情人亲密无二的动作,言语间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几个月欠我的先攒着,我要收利息的。”

“你是高利贷吧?”明笙瞪圆杏眼,成功惹得他笑意昂扬。

揉了揉她的发:“那破班别去上了。给你找个瑜伽老师,你去上课。”

作者有话要说:甜一下~~

100个包包~~两天后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