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学者,在生活中其实是相当无趣的。他说的大多数人不懂,大多数说的,他又不太想说。
比如说手术室里的泥头车,不管是专家端着还怎么回事,反正一般的学科带头人是不会在人多的时候开车的,就算别人开,他也不太参与。
但私下里,是不是不信任某会,直接给当事人捐精,这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有些许是端着的,但很有一部分是真的如同普通人说的一样就是一书呆子。
老李李存厚这两年说实话,越来越变的像书呆子了。以前的时候,为了钱满世界的奔波,各种老板的酒会饭局他也参与了不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了。
可自从来茶素,科研经费有了着落后,彻底就变成了大家闺秀。平日里,别说一般人了,就算边疆专家库的负责人请他出来吃个饭开个会举个手的,他都不答应,催的紧急了手机一关,实验室一钻,找都找不到他。
可尼玛你是边疆第一个医疗院士啊,弄的每次开会,他的座位上就孤零零放个带名字的白色铭牌,不知道的还以为给放着他的牌位给他开追悼会呢。
茶素医院开会,他连任丽都不如。人家任丽最起码会忽闪无辜的大眼睛,然后义无反顾的支持张凡,有时候还会开口帮张凡。就算说的不对,但人家旗帜鲜明啊。
可李存厚就是来平推的,往往是开会都还没到一半呢,就牢骚满腹:屁大的事情,你院长决定了就行了,没事老开什么会啊。
这尼玛就是茶素医院第一常务副院长说的话!
不过在学术研究上,老李还是当年那个少年。
比如这次双年会,闫晓玉、罗正国他们就是第一天早上来参与了一下,然后到了下午就没人影了,各忙各的去了。
闫晓玉还忙着想办法怎么给各大胰岛素的公司挖坑呢。
而人家李存厚和任丽、欧阳、老陈从头到尾一天不拉的全称参与下来了。
欧阳和老陈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欧阳偶尔还能听到几个熟悉的名词,毕竟她也是搞心内科的,至于老陈,从头到尾就没听懂,不过这个家伙毕竟还是有功底的,坐姿几天以来几乎没变过。
任丽是能听懂,内科借鉴一点外科的东西,还是很有帮助的。
李存厚有时候,也听不懂,但这玩意就和看期刊一样,有用没有先看一眼,说不定能开阔一下视野和思路呢。
这玩意能当院士和不能当院士明显就不一样。
张凡、李存厚两人同时站在主席台上,大屏幕是提问者的题目。CCMV的记者已经激动了,“看啊,这就是我们西北的医疗领路人,我们从缺医少药的从前,经历无数先辈的努力,现在我们有院士了,还是世界级的院士。
我们也有手术誉满全球的顶尖外科医生,他们身后是一栋栋屹立在西北的医疗大楼,也是这些年的丰碑……”
说的很动情,主要是这种专业性质极其强的会议,真没啥可说的,不是CCMV不能找高人来解说一下,主要是没人看。
就这个新闻,也就在7点挡给了一个照片给了三十秒的简介,其他的采访都下放到了科技频道。
鸟市电视台稍微好一点,给了比较大的篇幅,领导的新闻也被压缩让了路。不过到了茶素这里,直接连广告都不放了。
全天候24个小时的反复播放,破地方电视台还不少,有三个,而一台就是实时播放。
其实看的人不太多,不过15年的时候还好一点,电视还是个家电,等过几年,电视就尼玛是个装饰品了。
“你不是说警察带着记者去起赃了吗?人家这是带着外国人开大会呢,一天天的就知道胡扯,哪天被人告了你诽谤,你就老实了。”
一个人家里,老太婆唠叨自家的老头子呢。
“哎,这小子命大,这种会议少了他不行,别看黑本事还是有的,这次本来是起赃的,结果人老外非要来开会,上级没办法就先放过了他。”
然后听到老太婆说要告他诽谤,他生气了:“他,他敢,当年他开着他的那个破车满马路逆行的时候,我还给他让过道呢。怎么也是有交情的!”
“行了,别胡吹了,不吹你会死啊。明天早点起床去排队挂号去,他小姨这次专门从湘北过来看病,你上心点。”
“你放心,茶素医院的门卫和我熟悉,他给我安排了板凳,挂号的一开,我就是第一。”
两口子都是援二代,老头祖上是津河边上的人,人不坏还很仗义,可就是管不住这个嘴,什么事都要说两句。
而老太婆也是援二代,当年八千湘女上天山的后代。当年之情还能回城,他们要驻守边疆,半兵半农。
别看现在老头老太太老了,可当年农田里面都是大炮的时候,他们是站在祖国最边上的。
很多人觉得这两年大毛挺可爱的,你以为这个可爱是天生的吗?是华国几十年小摩擦给磨出来的,是年轻的小伙子们是这群戍边守疆的人硬生生的抗出来的。
一直以来,内地的亲戚们和边疆的亲戚其实不怎么来往的,一是太远了,二是总觉得穷,或者用不上。
人就这么现实的,穷在闹市无人问,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不过,这两年很多亲戚又开始联系了,因为茶素有个超级牛的医院。很多地方的医生,有时候建议患者转院的时候,以前也就说去首都,去魔都,现在多了一个地方,去那遥远的茶素,那里说不定有办法。
估计首都或者魔都的人能体会到这一点!
魔都,某个医院里,老常最近过得挺滋润的,科室里最近有意让当负责教学的秘书,主任和他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常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了,可回到家,愣是折腾了好几次。
他的小媳妇都诧异了,“你个老货,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勾搭上了哪个了。”
“别胡说,收入全在你手里,我身上超不过二十块钱,我勾搭谁去,请人家喝个咖啡都不敢,难道带着去喝矿泉水吗!”
这个货是主任的时候,对于教学秘书从来没觉得能让他再厉害一次,而且当年的前妻哪里能这么的管着他,可现在小媳妇把他夹的死死的。
这两天老常天天早上起来,让老婆吹吹头发,领带也带上了,西装也穿上了,结果一进科室,就看到心外科的主任,远远的双手伸过来了。
“我去,不就是个教学秘书吗?隔壁科室的主任都来专门打招呼了?还是心外科的,哎呦,当个官就是不一样,往日里心外科的见到我们头扬的如同要晒日光浴一样。”
“常主任啊,哎呦,专门找你来了啊,你可得帮我开个忙啊。听说你是边疆来的?”
“咯噔!”老常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闷了。
“茶素医院的张凡你知道吗?能给我问问他的私人电话吗?放心不白帮,咦,你怎么脸白了?”
茶素,周末放假的贾苏越睡了一个懒觉,“今天挺好的,老娘是不是又跟着合唱团,去外面比赛去了?”
纳闷的她出了卧室,发现她老娘如同毛驴一样,在客厅里打转?
“怎么了?我老爹又惹你了?你放心他都退休,就算有小妖精,也不会看上他的。”贾苏越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当年,家庭包围战,是打了好几次的。
她老娘还是很有章法的,不声不响就让小妖精退出了。
不光保住了老头子的职业生涯,还让家庭风平浪静,也是个高手。
“哦,他钓鱼去了,我嫌弃他吵,就赶他出去了。走,你赶紧收拾一下,我带你去逛街。”
“不去,这么热的,我不去。”
“那陪妈妈去吃顿好吃的去!”
贾苏越瞪圆了眼睛看着老娘,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不会看上小白脸了吧,我可给你说,我……”
“去,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不会说话,老娘不伺候你了。”
老太太出门唱歌去了。
贾苏越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
前几年的时候,家里老爹老娘催婚如同催命一样,不过这两也不催了,深怕贾苏越寻短见一样。
贾苏越一边刷牙,一边打开了电话。
“咦,没电?”
结果一看,老娘把电插座给拔掉了。
难不住贾苏越的,结果打开电视。
就看到张凡套着黑西服,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面口袋里面装了一疙瘩煤球一样,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我说老太太大清早的神神叨叨的,原来是因为黑买买江啊!多大的事啊,这个货还是这么土,黑就黑吧,还带个大红色的领带,尼玛就像是农村企业家一样。
嘿嘿,农村企业家,还真贴切。邵华也不给他……”
说着说着,贾苏越好像有点堵,关了电视,去了卫生间。
又过了一会,出来又打开了电视,看了没两眼,又关了电视……
手术室里,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因为今天下午,有两台心外科的手术。
这次因为是张院要带着来开年会的专家做,所以CCMV特意和任丽商量了一下,希望采访一下手术室的相关工作人员。
任丽同意了,而且通知给了手术室的。
这一下了不得了。
医院里一般情况下,在招聘手术室护士的时候,虽然没有明确规定。首先在身高上就有要求,不说大型三甲,就是一般省会城市的手术室护士,身高几乎都在一米七左右。
而且外貌上面,也隐约的会挑选一些出彩一点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身高可以理解,毕竟要上手术台。
可这个外貌为什么这么先呢?大家天天都是口罩帽子的,难道不应该挑大眼睛的吗?
王红放心不下,给张凡说了一声,就来手术室这里看一看。
结果一进手术室的护士值班室,王红差点没笑出来。
巴音眉毛弄的和关公一样,又黑又粗,这也就算了,本来就白,这个货又弄了不知道几号色的口红,红的就像是趴在手术台上刚嘬了一口一样。
“哎呦,我的护士长啊,你这是把古丽给画成了买买提啊!”
王红也不知道该笑呢还是不该笑。
在边疆古丽是花,不过在俗语上也会夸漂亮姑娘说花,至于买买提虽然也是名字,不过大概一般都说中年老男人。
比如,我把你这个买买提腿打断呢,而这个人并不叫买买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至于黑买买江,比如大家说张凡黑买买江。则是因为当年茶素这边有个烤包子的老板叫买买江,手艺很好。本来挺白的人,烟熏火燎的一天下来,就被熏黑了。
慢慢大家会亲切的喊他黑买买江。
王红一撸袖子,抓着巴音洗脸,然后她亲自上手给姑娘们一个一个描眉的描眉,勾线的勾线。一群一年四季见不了几天的姑娘,激动的叽叽喳喳的。
说个良心话,护士真的累,真的委屈。
礼堂里,李存厚和张凡合作,效果特别好。
如果你说未来医疗怎么发展,张凡或许还要闭着眼睛装装逼。
可你要是问现在的临床处置,张凡一个磕绊都不用打,从大到小给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都记录了吗?会议结束后和茶素医院再要一份发言稿,今年的指南看来要大变样了。”组委会的主席一脸的络腮胡,这个货估计已经不是临床医生了。
不然这么粗的胡子也不知道怎么达标手术无菌条件的,是不是那个啥的时候也要把胡子扎起来,吃饭的时候!
有时候,华国的教育真的太滞后了。
比如临床指南上已经改变的治疗方案,但教科书上没变。
然后考试的时候,有些已经在临床上的同学按照临床来回答。
结果答案是错的。
然后,教育和卫生开始打架,而这种时候,往往是卫生打不过教育。
反正平起平坐的,不管这些学生以后干什么,但在学校,老子就说你错了,就错了,你奈我何?
提问的人很多,张凡特意选的是老外。
不是张凡崇洋媚外,是因为国内不能再挖了,再挖就要出事了。
以前的时候,茶素医院的挖人。对于一些大型医院来说,就好像一个成年看着一个调皮小孩子,虽然小孩子跳腾的高,可心里不太在意的,毕竟一个成年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有失身份。
可现在不一样了,茶素医院起来了,尼玛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掏出来比你大的存在了。
那就不一样了。
比如现在张凡去三川挖走人家一个院士你试试,绝对会把官司打到最高层,还是不休不止的。
甚至再往大闹一点,弄不好就是封疆大吏之间的战争了。
而且,张凡现在心已经大了,老是在国内蹦跶已经不行了,这就是近亲繁殖,只会一代不如一代。
“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后面还有好多专家,你们也要问问他们。”
然后顺手选了一个满脸胡茬的白人,说他四十岁都行,一脸的胡子,可脸上胶原蛋白清晰的又像是二十出头。
“刀客特张,很荣幸您能选择我提问,我有个疑惑,如果按照抗肿瘤表型N1和促肿瘤表型N2。这两种表型在一定条件下可发生交替激活、极性互换,因此TANs表现出高度的多样性和可塑性。
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载体模拟构建(酶切载体/构建新的线粒体)来减少类似于三尖瓣关闭不全这种疾病。”
这个问题一问,张凡略微考虑了一下。
老李转头看了一眼张凡,他以为张凡没听懂。
其实,张凡说的虽然不行,不过听读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个问题说人话,大概意思就是修改基因,从DNA层面让一些缺陷疾病得到修复。
“这种方式目前可以研究,不过现在我们的技术,还不能完全解毒线粒体的所有信息。
修改某一个或者某一段基因,会不会导致其他未知的疾病出现呢?而且,按照现在我们大多数患者的心脏疾病,除了一部分先天性的,往往大多数是因为后天生活习惯和生活环境造成的。
修改基因后,在相同环境中,到底会不会适应呢?
这都是需要我们去研究的。不过你这个问题很提的很前沿,很有想法。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和那个学校,我觉得有必要和你的导师谈一谈,你导师应该很厉害。”
反正好话不要钱,他才不会像有些学者那样,毕竟他是医生的同时还是个院长。
……
手术室里,记者和摄像人员,特别是女记者好奇的穿上了手术服,带上了口罩帽子。
“好舒服啊,这个衣服是纯棉的吧!”
巴音尴尬的点了点头,其实这是新的,很多医生护士的手术服拿出来,就和烂裤衩一样。
因为每天都要高温消毒消毒液浸泡,手术室又不能用化纤的,这种纯棉的衣服根本不经用。
因为手术还没开始,这个时候镜头对着这群手术室里的女同志们。
一个一个脸上都带着花一样。
“你们的手走怎么如此的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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